我心想,你拥有实体跟我有什么关系,现代社会突兀的出现一条龙,才更吓人吧。
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青龙悠悠的说:“拥有实体我就可以帮你更快的降妖伏魔,你难道不心动吗?”
不好意思,不心动。
不过我跟它定了契约,我也得有点契约精神,敷衍的应了声好。
“你在跟谁说话?”闻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跟前,手里还拿着先前看到的那种探灵器。
“没说话啊你听错了。”青龙突兀的消失,我转移话题道:“下一步怎么办?”
“当然是找一个洞口进去啊,时间拖得越长越容易出事。”
我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就这么生猛的进去,那小洞里的生物怎么办?”
人类最怕的就是未知,救援队的都是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那东西却能将其拉入小了一半的洞口,可见力气有多大,这是人家的地盘,想杀我们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闻北笑了一下:“楚博士不是在捣鼓吗,更何况咱们天枢这么多人还怕个小怪物?你太小看我们了。”
我是觉得,小心点总没错,虽然这里人才济济,也不能大意不是。
肖和尚从热闹中心跑过来,手上还拿了速食饭:“吃不,老楚估计还要好久呢,他都没告诉你们,那东西拢共就用过两次,灵不灵还不一定呢。”
我瞅了瞅,两个青椒肉丝一个土豆红烧肉,我不客气的拿过来拆封。
在沙漠里徒步大半天除了自己带的水以外什么都没吃,上一顿的羊肉包子嘴里还有余味,这会儿还真饿了,这是公共资源,我自然不扭捏。
闻北收好东西:“亏待你们了,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肖和尚龇牙一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美女要是不想吃我也不强求,我可以干两份。”
“谁说说我不吃。”闻北理直气壮的拿走了另一份青椒肉丝,动作细致,不知道以为她在高档餐厅吃西餐。
肖和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意味深长的说:“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淑女,上回在小宋朋友家,你一个人可干了仨鸡腿。”
闻北杏瞳圆睁:“肖和尚你是不是想圆寂?”
“不了不了,我错了。”
不过他们提到苏闵,我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多年好友变化这么大,又为何进了天枢。
跟他们说完肖和尚神秘一笑:“我就说你们见面怎么那么生疏,所以我给你问了一下!”
“怎么呢?”
肖和尚又靠近了,压低声音:“这人也是我们捡回来的,听说在大西北那边的老林里躺着,被人抽了一魂,要不是天枢,他估计成傻子了!”
我心里一揪:“谁干的?!”
“我从哪儿知道去,谁也不知道!”肖和尚啧了一声:“反正缺的那魂主管感情,估计见了他老妈都像个陌生人,人能跟你打声招呼就不错了。”
我只觉得五味杂陈,不过幸好人没事,不然我要内疚死。
闻北还没有说话,那边做追踪阵的楚天河就提高了声音:“真邪了门儿了。”
我走过去,从一大堆人中间挤进去,只见灵磁器屏幕上出现很多红线,从左侧起始,按比例尺走了大概二十米突然发射向四周,整个路际图就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渔网,四面八方没有一处重合。
而且最可怕的是,红线还从地图上我们的头顶穿过,覆盖的颇为全面。
我们不约而同的望向黑憧憧的洞顶,那里一点儿光都没有,但我们都知道,在隔了一层岩石的最顶层,有未知的生物虎视眈眈,哦没准还不是生物。
李和平吸了一口冷气:“这整个山体,都是它的巢穴。”
肖和尚没有惧色,托着下巴真诚发问:“就算它力气很大,不过几十分钟,它怎么跑的这么快,搁这练马拉松呢?”
楚天河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对方是群居,这种行为,叫分食。”
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在二十米开外突然就四散开来,因为聚在那里的东西分割好食物当然是要回自己家了。
分食,这两个字就觉得毛骨悚然。
楚天河当场就下了命令:“我们先避着它走!”
天枢的主业并不是救援,而且看这些人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幸存者,我们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幕后黑手,解决它,能将救援队的幸存者带出来就带出来,没幸存者尸体也同理,总归不能最开始就莽上去。
得不偿失。
做什么都要有策略,避战有时候才是好方法。
肖和尚皱着眉头:“避着它也得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啊,这两眼一抹黑的,人来个瓮中捉鳖,我们直接没了。”
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在场的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三个字:乌鸦嘴。
下一瞬间,那些洞口就冒出来无数张人脸,面容丑陋,嘴巴占了头的三分之一,两边的小手竟是生生长在耳朵的位置。
“这他妈什么东西!”冷不丁的看见,我们都吓了一跳。
肖和尚往后跳了一步,惊魂未定,差点叫出声,我捂住他的嘴巴,示意它往过去看,原来那是一些动物,只是他们的头像人面,躯体有点像鼹鼠,覆盖着厚厚的鳞甲,半米多长,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这些闯入者。
“这他妈不是楼兰王的守卫吧,长的也太挑战极限了!”肖和尚这一嗓子差点没给我送走,那些人面鼠仿佛得了命令,一窝蜂的扑上来,他们力气极大,指甲锋利,一碰上就是一道锋利的血槽。
“啊啊啊啊啊啊——”
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随行的当地调查员被人面鼠袭击,那张大嘴死死的咬住调查员脖颈,鲜血喷涌,几只人面鼠分别扯住四肢,飞快的退进洞穴,下一波的又补上来。
一时之间,尖叫声枪声不绝于耳,我和闻北站的比较远,没有最先遭到攻击,想过去帮忙的时候,耳边突然刮来一阵风。
“快闪开!”在闻北的提醒到达耳朵的同时,人面鼠咬上了我的胳膊,一阵剧痛袭来,我几乎站立不稳,偏头就对上脸上长手的怪物,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伸手想把他扯下来。
可它就像下了死口,怎么也下不来。
闻北在不远处:“过来,我帮你!”
一边对付周围的其他人面鼠一边往她那里走,在相遇的一瞬间,我们脚下一空,齐刷刷的掉进了底下。
这竟然是一个洞口,估计看我这辈子太倒霉,我们掉下来的时候落在一处干草堆里,没有摔伤,闻北就在几米外,身下是坚硬的地面,我慌忙跑过去,发现没受伤,就是还昏迷着。
我在等她醒和人工呼吸中选择了后者,别的不说,主要是打不过。
大概几分钟后,闻北悠悠转醒,她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转过头来看我,狐疑道:“趁我晕倒你该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没好气的说:“我可是正人君子。”
“哦,正人君子——”闻北调侃的拖长了声音。
我也不想和她扯这些事情,转移话题道:“你先看看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这么高的地方,摔一下可够呛。”
“没什么问题,就是腰有点疼,我还是怀疑你对我做什么了。”
“我又不是肖和尚。”
“哈哈哈肖和尚听了想打人。”闻北正色道:“大概有一二十米,我们可真是命大,不过周围好像没有能上去的地方,赶紧找出去的路吧,我们没有水粮,坚持不了多久。”
我听别人说没有粮食可以活半个月,但没有水七天都撑不下去。
我估算了一下,当时的洞口离地面大概四十米,我们掉下来这也没到地表,基本就是半空中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地方。
不过边疆的地址和内地不一样,往里面走一走应该能出去。
我从旁边一点一点摸索过去,发现这是一个半封闭的空间,周边全是坚硬的岩壁,表层是酥层,一抓就掉下来一大块。
“打通是不可能了,太硬了,靠我们两在死之前估计不行。”
闻北晃了晃手机:“也没有信号,本来这边就信号弱,地底更难了。”
所以我们丧失了联络方式,只能靠自己。
墙边还有那个生物的尸体,它不像我们这么好运,摔下来就直接死了,整个身体已经成了一滩烂泥,我从旁边找了个长棍,将它翻过来,那个人面直愣愣的冲向我的眼睛,不过现在看没有头一次的可怕了,那只是鳞甲组成的时候的,就像伪装一样。
是某种未知的生物,地球人类研究的只有一点点,这种没见过生物自然也会存在。
闻北凑过来:“一般在自然界,动物会伪装用来躲避天敌,伪装也是往方便躲藏上面靠,这些人面鼠怎么会用像人类的伪装?”
是这次风沙带来的地震将他们放了出来,还是他们在别的地方见过人类?
我和闻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楼兰。”
不过我们现在的处境并没有达到去处理楼兰的水平,存活都是问题。
我们看不见外面的光,手机因为没有信号时间也不准,粗略估算着天应该黑了,我们放下人面鼠的尸体,望向掉下来的大洞,外面死寂一片,没有同伴的一点声音。
“你身上有他们的东西吗,看能不能传递点信息给他们。”
我转头:“怎么传?”
“这不是你擅长的吗,古神庇佑,实在不行你让青龙出来给你指指路,总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闻北坐在旁边擦她的小刀,语气随意,不过我估计她自己能做到,让我来就是怕麻烦。
我叫了几声青龙,就像死了一样没有反应。
只能从兜里找了几张皱巴巴的黄纸,用手撕成小人,默念了几句咒语,小纸人颤颤巍巍的动了几下,飘到了地上。
我如法炮制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我摊手:“你也看见了,这里有问题,它们也找不到方向。”
同时心里也明白,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这里阴气重或者阳气重,不管那样,反正这个路子是给堵死了。
“你过来看,这里有个洞穴,没有爬行的痕迹,应该没有人面鼠。”闻北在另一边角落喊我,我走过去正看见她要往洞里爬。
我把她拽出来:“姑奶奶你别这么生猛,没有人面鼠万一还有别的东西呢,等一下。”
手机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电,得省着点用,屏幕刚才摔下来的时候裂了,好歹还能开机,我打开手电筒,向洞里照了过去。
里面的情形立马出现在眼前,我确认应该安全,率先爬了过去。
“冷焰火还有吗?”
闻北紧随之后,抽空说:“我背包里的东西都在,放心。”
另一端也是个开放型的洞窟,和先前不一样的是,四周有几个石墩,上面放着动物的雕像,角落里还有几个坛子,不知道装着什么。
“省着点电,万一出去还要联系人。”闻北拿出一根荧光棒,洞窟瞬间被照亮。
“你过来看。”我在一个凹陷处找到了一个人,准确说是一副人的骨架,看起来死亡不久,穿着冲锋衣,一点皮肉都不剩,白森森的骨头就散落在地上,空洞的瞳孔望着我。
“估计是被人面鼠拖进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只探险队,这种身上都有铭牌,找找看。”闻北说完就扒开了骨架的衣服,还真让她找出来个铁质铭牌,上面刻着李琦两个字。
我回想了一下,第一支失踪的探险队,没有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是有别的原因,还是误入进来的。
“武器拿好,那东西应该还没走。”
我点头,对刚才人面鼠的攻击还心有余悸,要不是穿的冲锋衣结实,我的肩膀估计都碎了,想到这,我解开扣子,看了眼自己的肩膀,那里果然有个牙印,两排血洞齐刷刷的摆在那里。
闻北也走了过来,看见伤口皱了眉:“也不知道携带病毒,野生动物最容易携带感染病,处理一下吧。”
说完,她就踮着脚,将我的伤口含在了嘴里。
我低头,只能看见她柔软的发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