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他妈妈的死怎么和楚楚她前男友那么像?”闻北皱着眉,发表了对最近状况的意见。
我又记起了梁执的事情,他的灵魂找不到但是在芥子空间中又出现了他的形象,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正在被别人利用或者干脆自己成了反派
“等会问问,城里最近猝死了好些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都是找不到灵魂,蹊跷的很。”
这时候,我们面前的老爷爷突然颤抖了一下退开了两步远,我一下子从思考中惊醒,反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先从秦母身上下手应该能有些眉目。
认得天枢标志的人不少,不认识的也多,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挤进人群,中心躺着个年轻女人,显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我们开车来的,先把小姑娘送到医院去吧。”
旁边打电话状的那个大婶大声道:“你们是那个道士吧,我就说最近的事情稀奇古怪,肯定不是人干的,你们赶紧解决一下啊!”
我瞅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知的女人,叹了口气:“这不是衣服忘记换了吗,我们又不是道士,帮同事看看他丈母娘极而已。”
那大婶横眉冷对,高声说:“哪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是给国家做事的,怎么连这点觉悟极都没有?”
俗话说有几类人不能得罪,叛逆期的小孩,木讷隐忍的男人和跳广场舞的大妈,面前显然就是后者,最会死缠烂打,死缠烂打也就罢了,万一给天枢抹黑,我估计在系统里也混不下去了。
“行行行,你们先说说现场的情况,我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围观群众的恐慌之心,一下子七嘴八舌的碎碎念起来,就像一万只鸭子在旁边嘎嘎乱叫,我生怕闻北使出她的凤凰火把这些人缭了个干净。
不过闻北自从恢复记忆,性格沉稳许多,杂糅了楚蕴的稳重,现在就是面无表情,也没有别的动作。
我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制止了众人:“你们这样我们什么都听不清,一个一个慢慢来好不好,大家都是住在江水湾小区的熟人应该都认识伤者,那我来问大家答好不好,这样效率也高一些。”
有了稳定军心的人,周围人一下子安静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还有谁家家人或者亲戚遇到这种情况,来说一说。”
少部分人举起了手,还有几只犹犹豫豫要举不举,我一下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他们好像自己也有点迟疑。
“那边的那个小姑娘,看你不好确认,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那姑娘十几岁,愁容满面,试探的开口:“我……我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
姑娘皱眉,从兜里拿出一张相片,期期艾艾的说:“他们是我的父母和姐姐,昨天下午我姐接孩子没回家,我爸妈担心出事就出去找,结果到了半夜三个人一起失踪了,我和男朋友害怕,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今天准备去报案刚好路过这里,可他们都是猝死,我爸妈他们是失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说着说着眼眶泛红,整个人颤抖起来,旁边有女孩子扶住才没有跌落在地。
要是只有她姐姐出事那还能说巧合,但三个成年人加个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多半是出事了,从猝死丢失灵魂到连肉体一起失踪,这说明了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围观人七嘴八舌,几乎把我们两包围在一起,有了女孩的前车之鉴,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此类的消息,都一股脑的围了过来,连推带搡的,有些带孩子的大人被挤得滋儿哇乱叫,孩子的哭声大人的谩骂声吵的人头皮发麻。
“各位——各位——请听我一言。”闻北不敢推搡,整个人被架着走,这个时候我必须冷静下来,保护她。
第一声的时候没有人理我,后来我使了个爆破咒,众人听见巨大的响声愣了愣,才纷纷退开,给我让出了一条道。
“既然我答应了肯定会给大家解决,但我们堵在这里别人也没办法过,不如这样。”我顿了顿,从兜里拿出天枢的证件给大家看了,沉声道:“信三教九流不如新政府,咱们天枢的业务范畴大家都知道,我在这做个担保,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给大家留个邮箱,哪家有猝死或者失踪人员注明时间地点人物我们登记一下,和警方一起,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咱们现在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而且小区里接连出事好几个人,这快晚上阴风阵阵实在不好多待,这才三三两两的回家了。
周围又恢复了冷清。
“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小鬼?”踢开旁边拥上来的游魂,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疑问了。
我本来就觉得最近自己遇见灵异事件的频率有点高,结果闻北恢复记忆让她帮我看看命格,半道上起码遇见了八只道行不浅的小鬼,结合那些失踪猝死的人,想也知道出了大事。
闻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最近阁主和博士雪姨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说是过段时间要南下,小道消息说是因为大陆灵气四溢,各地的封印都动荡起来,不周山的阴阳结界,也不太稳,需要巩固,这也就滋养了无数漏网之鬼。”
“需要我们帮忙吗?”
闻北啧了一声:“我可以,你恐怕不行,你这四柱纯阳的体质,跟结界相斥,估计过去直接炸开了,还帮忙,我看成为万鬼之王还有点盼头。”
我瘪瘪嘴:“神女大人那你就快点帮我把命格找到我换回来,我保证离反派远远的。”
闻北眯着眼睛笑:“这不是我妹他妈要紧吗,先帮他们,你就等着吧……话说你就不怕换回来变成个倒霉蛋或者短命鬼,没准你原先的命格还不如现在的呢。”
“那也先找到看看,要是差我就不换了。”
“你想的倒挺好。”
秦薇他妈郑丽之前被男人骗,后来就住在江水湾别墅吃斋礼佛,投资了个整形医院坐吃山空,估计也不想和秦铮明扯上关系,当时一直传言她死了,可惜当时是传言,现在是真死了。
十号楼在别墅区的最后面,楼底下装着净水器和快递柜,估计好久没用了,生了厚厚的一层灰,一楼是保安住的地方,皆是大门紧闭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只有门禁那块的透明玻璃半开着,露出里面老旧的电话线。
我们走过去,从外面探进身子想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却发现电话线早就被断了,裹着一层黑色的灰,不知道什么成分,保险起见,我并没有徒手去碰。
窗台上的绿萝叶子都掉光了,四仰八叉的贴在玻璃上,上面还有个手印,就好像谁在这里打电话撑了一下一样,电话旁边有个嫩黄色的小鸭子橡皮玩具,挂着一串钥匙,投币孔的硬币还有一半在外面,仿佛有人刚准备投币打电话就戛然而止。
我几乎能想到那个场景,一位年轻母亲带错了钥匙手机又没电,抱着孩子急急匆匆的给丈夫打电话,结果刚投币就被什么打断了。
是什么呢?
我轻轻一推,硬币就落了进去,当时应该是一个巧合,投币孔不可能建造的太过生涩,所以这个动作技巧性很强,基本就是无意识的,就像静止一样。
“看见什么了这么惊讶?”闻北的脸突然从里面正对着我,给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去的?”
“就一个万能锁还能拦着我?”闻北晃荡着手里细长的发卡,神情得意。
我转过一个弯开门进去,发现里面几乎全部被电话线上的那种黑色灰尘布满,推门的风将其扬了起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抬头才发现闻北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不解:“怎么了?”
闻北捂着鼻子,瓮瓮的说:“恭喜你,已经尝过人的味道了。”
“什么意思?”
闻北纤长的指甲在空中一划,笑着说:“在你视线范围之内这些黑灰,都是人的骨灰,粗步估计,还不止一个人的。”
“呕——”我当即干呕,又记起来再吸遭罪的还是自己,于是屏气凝神道:“这多少有点不道德了。”
闻北摆摆手:“算了不逗你了,这些都是衣物的齑粉,没有骨灰,我逗你的。”
“衣服的熔点比骨头低多了,不可能存在人体没了衣服还在的情况吧。”我好歹也是玄门中人,遇事当然不会往普通想,只觉得可能是鬼魂妖物作怪。
闻北摇头:“对方应该是想毁尸灭迹,只想销毁肉体,所以连带着骨头也没了而衣服还在。”
其实这很恶毒了,从内到外连同灵魂都不见了,基本是抹除了这个人在世界上的存在。
我抿唇:“魂魄可以解释,现在很多邪修禁道阴鬼之类都喜欢用经过炼化法器或者延长自己寿命,但我也没见过连同肉体一起销毁的,阴界又没有警察,人家不可能凭肉体破案,何必呢。”
闻北眉毛紧蹙,似乎在回想:“我倒是见过这么一回这种场面。”
“什么?”
她抬手,从背包中掏出一张古画,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行人热热闹闹,似乎有灵似的,我们看过去的一瞬间那些楼阁瞬间变成了废墟,灰尘四散,上面原本的人一个都不见了,到处都是熊熊大火,而半空中还有不断的天火掉下来。
她慢吞吞的说:“天宝年间突发大涝,百万人于洪水中丧生,随之而来的就是瘟疫,幸存者也所剩无几,就在人们绝望之际,天空中突降天火,将疫源烧了个干净,人们得以苟延残喘。”
“照你说这是福泽之火,现在为什么烧到普通人?”我虽然没在史书中看到过这一段,但按照闻北的性子,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闻北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老天爷不高兴了吧。”
他们上不了天普通人也修不了仙,我们默认天道已进入自动程序,就是没有什么神仙管制之类的,全凭老天爷心情,可刚才那些围观者的证词中,并没有目击到天火的人。
我们本来准备上楼看看,可楼梯口竟然被水泥封住了。
“你们干嘛呢?”
正愁着外面一个声音唤醒了我们。
转过头,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他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左腿还有些瘸,如果不是声音,我们都没意识到他来到了身后。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爷,我们是来找二姨的,她就住这栋楼,您知道这为什么被封起来了吗?”
大爷将信将疑的看着我们,幸好我还有和他们母女两的合照,大爷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说:“好像是见过。”
“所以?”
大爷咳了两声:“十号楼死了三个人了,连保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没了,剩下的人搬得搬跑的跑早就没了,物业看事情太大干脆每家赔了点钱把楼封起来了,还请了高人下阵呢,我看呀,你们还是让你们那亲戚重新给你们发个地址吧!”
“啊行谢谢您啊。”
“没事没事,我呀,也要走了。”
作别老大爷,我们循着十号楼看了一圈发现不止这里,整个小区的外围都打了很多木桩,用百骨的被动看了,发现他们呈现阴阳八卦图一样把整个小区围在了一起,有些阴森。
“九转八卦阵,镇压阴气的,十号楼就是镇眼,怪不得为了防止阴气外泄,将整栋楼封了起来,做这个的道士是有点真本事的,不过有一点不对,就是封了楼道却缺个生门。”
闻北偏头看了我一眼:“你还懂这个?”
我拍了拍胸口:“别小瞧我,我师父留下的都是宝贝,我已经学了一大半了,谁还不是个正经天师了。”
虽说楚蕴和闻北就是同一个人,不过她的性格和闻北相像多一些,跟她相处的时候我也更加自在,如果是楚蕴,我是不敢跟她开这种玩笑的。
我给肖和尚发了条信息,让他带几个人过来看看,没想到消息发出去以后就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音,闻北试了也没有用。
“不会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