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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只要她说她还爱他沈城。
祁树清跛着脚,一脸焦灼地跟在周玉徵身后。
自从傍晚这个男人去值班室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整个人就跟被抽走了魂魄一样。
祁树清认识周玉徵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副失态的模样。
他回到病房后,就那样直挺挺地坐在床沿,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像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塑。
只有那双眼睛,红得可怕。
祁树清试图问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但周玉徵毫无反应。
过了一会,这个男人突然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就往外冲。
祁树清吓了一跳,连忙忍着脚踝的疼痛追出去:“玉徵!你去哪儿?你的伤还没好!”
周玉徵充耳不闻,径直冲回研究所,快速换下了病号服,穿上自己的军装,又从临时宿舍拿上了那个简单的行李包袱,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火车站方向走。
祁树清急了,一瘸一拐地追在他身后,连忙问道:
“玉徵!玉徵你这是做什么?姚博那件事所里已经在彻查了,肯定能水落石出!明天,最晚后天我们就能一起回去了,你那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玉徵依旧沉默,周身散发着死寂的冰冷气息。
他走到售票窗口,买了最快一班返回京市的火车票。
祁树清看着他这副决绝的样子,知道再问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他验票进站,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
他自己还得留下来,配合沈城研究所处理姚博事件的后续,以及周玉徵这次迫降的详细报告。
……
火车穿过黎明前的黑暗,终于在第二天上午,缓缓驶入了京市火车站。
周玉徵一夜未眠,眼下的乌青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的红血丝却并未消退,反而因为疲惫和持续的精神煎熬,显得更加骇人。
他马不停蹄,随着人流挤出车站,径直走向车站外的停车场,找到了吉普车。
车子迅速驶出火车站范围,汇入京市上午的车流。
越是接近军区大院,周玉徵脚下的油门就越松,车速也变得越来越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越攥越紧,窒息感阵阵袭来。
最终,在距离军区大院门口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子靠边,熄了火,停在了围墙根下的阴影里。
他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
目光透过车前挡风玻璃,死死地盯着那扇熟悉的大门,哨兵的身影在阳光下站得笔直。
只需要开过去,进去,就能看到她了。
可是……他怕了。
他害怕推开那扇门,看到的不再是那张娇嗔的脸,而是冰冷、疏离、甚至是恐惧的眼神。
他害怕从她那张漂亮的嘴里,听到任何坐实他猜测的、会让他彻底疯狂的话语。
骄傲如他,此刻却像个懦夫一样,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一阵微凉的秋风拂过,带来了军区大院里四季桂残留的最后一抹芬芳。
那丝丝缕缕的甜香飘进男人鼻尖,他呼吸一滞,心脏再次被狠狠攥紧。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发动了车子。
猛地调转车头,迅速驶离了这片区域。
吉普车漫无目的地穿梭在京市的街道上。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高楼、行人、车流,都化作模糊的色块,无法在周玉徵空洞的眼中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脑中一片混沌,所有这些碎片交织、碰撞、撕裂,最后变得荒芜。
那颗曾经冷静自持的心,早已被绝望揉烂了,掰碎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废墟。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家,那个曾经象征着温暖与归属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最畏惧的刑场。
就在他精神恍惚之际,前方路口猛地窜出一辆载满废品的三轮车。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周玉徵回过神,惯性让他整个人狠狠往前一冲,胸口撞在方向盘上。
但还是晚了。
吉普车的车头还是撞上了三轮车的后轮侧方。
三轮车失去平衡,侧翻在地,车上捆扎的纸板、废铁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骑车的老人也被带倒,摔在了地上。
周玉徵心脏骤停,他推开车门,赶紧走了过去。
“老人家!您怎么样?”他声音嘶哑得厉害,急忙俯身去搀扶那位倒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大约六七十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
他捂着胳膊,眉头紧皱,似乎摔得不轻,但在周玉徵的搀扶下,还是勉强站了起来。
“实在对不住!是我开车不专注,我的全责!您的一切损失,医疗费、修车费,我都承担!”
周玉徵连声道歉,语气急促诚恳,一边小心地检查老人是否有明显外伤,一边动手去扶起那辆歪倒的三轮车,并将散落一地的废品一一捡拾回来。
他此刻心烦意乱,只希望能尽快处理完这起意外,用金钱和道歉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然而,老人站稳后,却只是摆了摆手,浑浊的眼睛在周玉徵焦急的脸上扫过,似乎并没有过多追究的意思。
但下一秒,当他的目光落在周玉徵那张即使苍白憔悴也难掩英俊的脸上时,老人的眼中迸发出一抹光亮。
他像是确认了什么,也顾不上胳膊的疼痛,一把抓住周玉徵的手腕。
“小伙子……你……你跟我来!”
老人声音带着些激动,不由分说地拉着周玉徵,就往旁边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走。
周玉徵此刻脑中依旧混乱,他没有挣脱,只是茫然地跟着老人走进了那条昏暗的巷子深处。
巷子尽头,是一个用旧木板和石棉瓦搭成的简陋棚户,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废品回收站。
院子角落里堆满了分类捆扎好的纸壳、塑料瓶和废旧金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旧物气息。
老人拉着周玉徵,径直走进了低矮的屋内。
屋内空间狭小,光线昏暗,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寒酸。
一张旧木板床,一个掉了漆的矮柜,一张小方桌,两把凳子,便是全部家当。
但尽管贫穷,屋内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老人松开了周玉徵的手,走到墙边,拉了一下垂落的灯绳。
“啪嗒。”
一盏白炽灯泡在头顶亮起,勉强驱散了屋内的阴暗。
“小伙子,你看……”
老人抬起干瘦的手指,指向面对门口的那面墙壁,声音感慨。
周玉徵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
只一眼,他整个人就瞬间僵立在原地,瞳孔骤缩。
只见那面斑驳的墙壁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贴满了照片。
而照片上的人……是他,是温迎,还有他们的小宝。
背景是熟悉的红星照相馆布景,那张一家三口的合影,他穿着军装,怀里抱着舔着糖葫芦的胖娃娃,旁边紧挨着的是穿着白衬衫、笑容明媚灿烂的温迎。
还有他和温迎的二人合照,她笑容灿烂,他虽略显僵硬却也难掩柔和;甚至还有几张温迎单独拍的,她比着奇怪又可爱的手势,笑容鲜活而耀眼……
这些,正是他们领证那天,在红星照相馆拍的照片。
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看着周玉徵震惊的样子,缓缓开口:
“我老头子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捡点废品糊口。前段时间,在那边街口的垃圾堆里,看见了这个装照片的纸袋子,好好的照片,扔了多可惜啊……”
他顿了顿,目光慈爱地扫过墙上的照片,尤其在笑得开心的小宝脸上停留了片刻。
“而且,这照片里的小崽崽,长得多俊啊,瞧着就让人心里欢喜。还有你,和你的妻子……看着多般配,多好啊。所以我老头子就自作主张,捡回来挂在这墙上了,每天看看,心里也亮堂些。希望……希望你不要介意。”
周玉徵眼睛酸涩,紧紧盯着这照片,看着照片里那个女人。
老人见他久久不语,只死死盯着照片,叹了口气,继续道:
“虽然不知道你们当初是闹了什么矛盾,为什么要扔掉这么好的照片……但是小伙子,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岁数,托大说一句,两口子之间,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呢?天大的事情,说开了就好。还是……还是不要让孩子受伤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小宝的照片上,充满了纯粹的喜爱和怜惜。
“你看这大胖小子,多可爱,多招人疼啊。孩子还这么小,他懂什么呢?他只需要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一个完整的家……”
“孩子”……“家”……
这两个词狠狠敲击在周玉徵的心上。
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偏执的亮光。
他转向老人,声音干涩:
“老人家……这些照片,可以……还给我吗?我可以花钱买,当初这些照片……是无意中丢失的,我们……很需要它。”
周玉徵拿着那叠沉甸甸的照片,重新回到阳光下,却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同了。
他迫不及待地发动汽车,朝着军区大院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脑中那些关于欺骗、算计、不堪过往的念头,此刻都被一股更汹涌的情感浪潮强行压下。
他什么也不在乎了。
骗他又如何?
算计他又怎样?
只要她现在还留在他身边,只要她还愿意对他笑,只要她还承认他们是夫妻……
他甚至卑劣地想着,哪怕她只是伪装,只是继续演下去,他也认了。
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代价。
那种心脏被生生剜去的空洞与剧痛,在刚才那短短几个小时的分离里,他已经尝够了滋味。
对!他们还有小宝。
那是他们之间最牢固的、无法斩断的纽带。
只要有小宝在,她就永远是周今越的母亲,就永远和他周玉徵绑在一起。
她一辈子都别想离开他,他绝不会放手。
偏执和强烈占有欲的疯狂念头,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支撑着他崩溃的神经,他将这扭曲的执念当成了唯一的救赎。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周家小院的门口。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推开车门,朝着大门走去。
他甚至想好了,只要她还在,只要她肯留下,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以继续活在她编织的谎言里……
然而,他刚踏进客厅,还没来得及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脚步一顿。
客厅里一片狼藉,小宝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哭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刘妈和周母正手忙脚乱地哄着,却收效甚微。
周母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儿子,先是一愣,眼圈瞬间就红了:
“玉徵!你……你怎么回来了?迎迎她……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