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悄无声息地从里面抠出一个微型耳机，不动声色地滑进了口袋里。
程天生的话，不管是真是假，有几分是在跟L虚以为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在谢廷这里，已经是一个必须要防范的存在。
警花对这里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她和庞子赶到了云碧秋所在的医院之后，才知道原来云碧秋的伤情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严重。
事实上只有一些擦伤，她还住了个单间。
这里甚至不是三甲医院。
赵云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这到底怎么回事？”警花看到这情况就问道。
“我也不清楚……”赵云显然被眼前这个情况弄得有点懵，“还是让我妈自己跟你们说吧。”
赵云说完，居然走了出去，还很贴心地替他们把门给关上了。
云碧秋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她很灵活地起来，还给他们一人拿了一瓶水。
这让因为必须第一时间赶过来，而没能去看周队长的警花和庞子有点不是滋味。
庞子甚至没伸手过去接那瓶水。
真的有点脾气了。
“解释一下吧，云教授。”
警花也在憋着气，心情不是很好。
云碧秋并不知道周队长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他们的情绪只是因为误以为自己真的受了重伤，但她依然很不好意思。
“真是抱歉，我实在想不到其他方法了，”云碧秋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或者说，自首。”
这下警花才跟庞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打开了执法记录仪，庞子还拿了个本子出来开始做记录。
“你可以开始说了。”
云碧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始说：“我猜到他们大概要对我动手了，我只有用这种方法反将一军才有机会跟你们自首。”
“你到底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当年帮他们利用催眠等等方法，操控了一些受害者和证人的记忆，”云碧秋现在说起来还是非常汗颜的表情，“我当年是有原因的，我老师所有研究资料都在他们手上，我没办法亲眼看着那些数据被毁掉。”
庞子问：“你除此之外还做了什么？”
“没有了，就只做了这个，”云碧秋告诉他们，“但我知道，你们警队内部有他们的人。”
警花的心往上一提，生怕她下一刻就要说出周队长的名字。
但并没有。
云碧秋说：“薄樰的父亲薄立群，当年就是警方安插进去的卧底，其实他从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已经被发现了身份，L之所以没有立即戳穿，是希望我能够操控他的记忆，反过来为L所用。”
“你没有成功？”
“我没敢尝试。”
云碧秋很冷静地说：“我先生当初也参与过你们的行动，我很清楚薄立群和他的关系，我们之间早就认识，我根本做不到去跟他面对面，我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一旦我们见面，他就会对我有警惕心，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催眠，也很难成功。”
“当年究竟是谁出卖了薄立群？”
“我不知道。”
出人意料的事，云碧秋都不知道当年究竟是谁出卖了薄立群。
“周队长当时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你清楚吗？”
“他当年才多大，只不过是个联络员，”云碧秋摇摇头，“而且当年薄立群出事之前留下一本日记，那本日记后来被撕去了一半，上半本作为遗物留给了他家里人，这些事你们知道。”
“对。”
警方亲自发的遗物，当然都清楚。
“那本日记的下半本是我亲自拿走的，L需要我交给他，下半本日记之所以要拿走，是因为里面提到了我，薄立群很早就怀疑我了。”
“你就只是拿走了日记？”
“说实话，我也是人，当然会有私心，那半本日记里提到了我，而我当时已经不想干了，如果东西在L手里，我连退路都没有。”
“所以你撕掉了你的名字？”
“没有，如果我当时就撕掉了，他们不可能让我安安稳稳过到现在。”
“那你做了什么？”
“我撕掉了另外两页很关键的信息，但把我自己的把柄依然给了他们。”
这次云碧秋是有备而来，她还特意把当年撕下来的两页纸带了过来。
她这么多年一直很珍重地收藏好，交给警花的时候，连纸边的褶皱都被完整保留着。
“这里面提到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你们的周队长。”
“真是他？”
其中一个是薄立群的怀疑对象，当时他怀疑他的联络员，也就是现在的周队长，但是云碧秋很清楚，她摇摇头说：“小周没问题，他一心扑在查案上，就因为太积极了，反倒更像有所图谋。”
这句话让警花和庞子的心暂时放下了。
警花低头去看纸上的内容，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名字：“鲍安民？”
这个名字即便现在的刑警队里，也是足以振聋发聩的名字。
“他已经退休了，”云碧秋说，“这个人很出名，你们一定知道。”
当然知道，他曾经多次荣立一等功、二等功，身上的功勋摞起来都足够惊人了，退休前也已经是坐到了省厅一把手的位置。
这个人爆出来简直让警花不敢相信。
真被落实的话，即便退了休也得重新立案调查，晚节不保不说，这可真算是一只大老虎了。
警花的手都有点哆嗦。
庞子帮她稳住，继续问道：“这两页日记我们要带回去做字迹比对，如果你还有什么隐藏，最好现在都交代，否则一旦被查证是伪证，你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我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必要骗你们？”
警花情感上当然愿意相信她，她沉吟片刻说：“我来安排，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去。”
“我担心他们已经盯上了这家医院，而且我儿子他们……”
“你的亲属生活和工作都不会受影响，但我们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最好是也跟我们走一趟。”
“我可以替你们作证，但这件事从头到尾和赵志平还有我儿子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你们必须保证他们不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