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樰很快给程天生发了消息，而且先发了一条让他注意角度，别被人看到消息内容的提醒。
程天生一进来就知道这里有多少个摄像头，他想让尹礼看到的时候，就变换角度让他看到，可当他此刻不想让尹礼看到，就很快能想到办法避开这些摄像头。
薄樰等程天生回了话，才重新发消息告诉他自己这边的情况——
「我被人跟踪了，不出意外的话，跟你进尹氏集团的事有关，你要小心。」
高绅当初之所以没做任何攀咬，程天生的推测是，高绅要么也不清楚尹氏集团的内幕，要么是有所掣肘，并不敢随意攀扯。
可高绅还没成家，自己也因为是尹家的远方亲戚，亲近的都死绝了，他自己都已经进去了，还能有什么人，值得他这样去维护？
程天生收到薄樰的消息之后，当天下班之后并没有去跟她见面，而是回了他自己那个出租屋里。
一路上并没有人跟踪。
尹氏集团想要控制他的行踪，其实不需要用这么低级的方法。
程天生在公司的时候，就用手机软件下单，买了全套的古龙武侠小说，因为是同城配送，当天晚上就送到了。
古龙的小说一共多少本，其实至今都有争议，有哪些书是代笔，到现在也众说纷纭。
程天生从来没耐心读书，现在一次性看到这么多本书，就更头疼了。
他给薄樰打电话：“这么多书，我从哪本开始看起？”
薄樰已经帮他查过了：“《血海飘香》第一次写到无花，你可以从这本开始看起。”
好在武侠小说对程天生来说，总比考研那些书看起来要轻松一些的。
薄樰给他出主意：“你其实用不着熬夜看，反正尹礼不怎么去公司，你带去办公室看就行了呗。”
这个主意也有道理。
尹礼疑心重，到处都是摄像头，程天生也想知道尹礼如果知道他在看这些书，会是什么反应。
程天生故意在尹氏集团看《血海飘香》，很快就被监控那头的尹礼同步知道了。
“他在看什么书？”尹礼问。
他身边那个年轻的男孩子很快回答：“好像是武侠小说。”
以尹礼的年纪，他肯定不了解古龙的武侠小说，而且他也不感兴趣。
“阿庆，我不要好像。”
阿庆很快拿着平板电脑查清楚，言简意赅地回答他：“程天生看的是上个世纪比较出名的古龙武侠小说，正在看的这本叫《血海飘香》。”
这已经是最精简有效的结论了。
尹礼蹙着眉头说：“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看这本书，肯定不可能是一时兴起，你去查查，公司还有谁也喜欢看这个古龙的武侠小说。”
“是，小尹先生。”
阿庆从小就跟在尹礼身边，没人比他更知道尹礼超乎常人的智商，他做事很认真，也不容许自己身边的人效率太低。
尹氏集团内部员工资料，阿庆其实早就能倒背如流了，每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属于集团内部哪个派系。
事实上，尹氏集团的企业文化也不是会看楚留香系列武侠小说的风格。
可最后居然还真让阿庆也查出来一个最近一段时间下单买过古龙武侠小说，并且还在午休时间在公司看过的人来。
这个人叫苏佳泽。
苏佳泽和薛鸿祯是前后脚入职尹氏集团的，只不过薛鸿祯本来要入职的是信息部，后来被尹礼直接叫来秘书办了，而苏佳泽则是入职的总经办。
现在的尹氏集团高管人员几乎都是外聘，尹礼是最大的股东和董事，但他几乎只会在股东大会和董事会上才会出席，其他时候都是让外聘CEO去处理公司事务的。
总经理叫什么，尹礼之前都没注意过。
直到这会儿，阿庆才告诉他：“倪总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他没有招自己人，所有招聘程序都是按集团内部正常程序走的，这个苏佳泽跟倪总也不认识。”
“苏佳泽凭什么进总经办？履历很漂亮？”
“事实上这是他第一份工作，履历确实漂亮，却主要是依靠学历，”阿庆把ipad拿给尹礼，让他看电子简历，“苏佳泽是哈佛大学毕业的，本硕连读。”
这样一个人才，进尹氏集团却只是进了总经办，看起来似乎不是太正常。
阿庆告诉尹礼：“这个苏佳泽好像对进集团势在必得，这次招聘岗位有限，信息部那边，薛鸿祯的专业更对口，之前也有过相关工作经验，除了学历稍微低了点之外，其他都更有优势，苏佳泽大概是为了确保自己能进集团，所以直接报的总经办那边的缺口。”
这就很有意思了。
尹礼看着苏佳泽的简历看了一眼，落脚点在他的个人信息栏上。
“是个孤儿？”
“是。”
“那么就是说，他能出国读书，靠国内助学贷款是不太可能做到了，更何况还是本硕连读，他的简历上没写过其他工作经验，也就是说求学期间都没有太大的经济困扰，”尹礼很快发现最大的问题，“他背后一定有人在资助。”
阿庆立刻说：“我去查。”
这个调查结果其实是显而易见的，尹礼也并不着急。
“苏佳泽和薛鸿祯前后脚入职，这件事肯定也不会是巧合，”尹礼突然想起来，“薛鸿祯不是为了专心备考，才从上一家辞职的吗？”
“话是这样说，但考研本来也是为了提高身价，如今能进尹氏集团，给他开的底薪也比之前的高不少，没人能拒绝这个诱惑。”
“不，”尹礼敏感地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你去查查看这个薛鸿祯，他在进入尹氏集团之前，这么明显地和过去的薛鸿祯做了切割，他之前真的长现在这样吗？”
阿庆说：“这件事我之前查过，他过去真的也长这样，这是前后长相对比。”
他再次把ipad递过去，尹礼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也没做出什么评价。
尹礼最后说：“去想办法让薛鸿祯知道苏佳泽这个人，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想点办法，去跟他套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