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青跟慕君离坐的离屋子远,两人的说话声并没有传到屋里。萧长青回去时林七月还在睡,他也没惊动她,只拿了本书靠在了床头。
想打发时间,书里的字却一个也没映入脑海中。那脑子里晃荡的全是慕君离说的话。
他其实并不知道那个人心里怎么想的,但就像身旁这女子昨夜里说的一样,他也感觉到了周围的暗流涌动。
这风雨也许就在眼前了。
无心书上的文字,他索性把目光挪到了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的大半个脑袋都缩在被子里,头发乱糟糟的,小脸被被子里的热气捂的微微发红,她睡的好甜,甜的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就这样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只软绵绵的胳膊突然搭到了他腰上。
她醒了却没睁眼,只懒洋洋的嘟了嘟嘴:
“他走了?”林七月的意识还停留在上次醒的时候。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走?
萧长青笑这个女人睡过了头,随手捏了捏她那只软乎乎的小手。
“早就走了。”
“哦……他来干什么?没什么要紧事吧?”
某人还是晕乎乎的。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担心。
“没什么。说了些宫里的事。他今日升官了。”
“嗯?”
某人终于来了兴趣,挑起了沉重的眼皮,露出了还没太睡醒的水汪汪的眼睛。
萧长青低着脸,觉得某人这脸颊吹弹可破,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
“不过是那位的制衡手段罢了。不过也算是好事。慕君离是个有才能的人,不该因为不受重视就被埋没。”
一句制衡林七月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
她立刻兴致缺缺,不想起床干脆又把眼睛闭上了。
他不在家的日子,她整日都忙得像个陀螺,早起转起来就停不下来。所以,有了这难得的休憩时间,萧长青也没催她起身,就这么纵着她在床上赖了一下午。
半闲居在京城的名气越来越大,不少达官显贵都来这里吃饭。就连那个慕辰旭都来过两次。
头一次慕辰旭一见自己费心调教的美人最终成了店小二瞠目结舌半响,后来看着店里生意火爆又不得不佩服林七月这奇思妙想。
既收拾了潜在的‘情敌’又替自己的店揽了生意,实在是不服不行。
美人虽然没送到萧长青身边,但好歹眼下还在他们这边,而且相处和谐,这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他便没计较。
店里官员来的多了,这官场上的事林七月也就听多了。
皇帝病了,半月都没临朝。慕君离成了辅国大将军,近日领了不少差事。最初太子慕辰旭对此颇有意见,没少针对慕君离,但是那位新晋的大将军总能应付过去,就这样过了没多久,太子也反应过来了,大概是觉得针对无效,他又换了策略,又开始向慕君离抛橄榄枝了。
最后面这些不全是在店里听来的,也有些是萧长青告诉她的。
慕君离来过将军府几次,慕辰旭那边都是知道的。以前慕君离没什么实权,慕辰旭以为他俩是在北境认识的,也就没管他们是不是交往。
如今不同了,如今慕君离俨然成了皇帝‘宝贝儿子’慕辰旭也不得不防,所以萧长青也就接到了新任务。
就跟白彦南一样,既认识,就得拉拢。
萧长青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笑。
林七月知道他为什么总想笑,因为这个事本身就太搞笑了。
慕辰旭大概做梦想不到,他真正的对手就是这个他器重的‘萧将军’而这些他现在提防的,都是别人的助力。
这些事都是萧长青闲聊时当笑话说的,听他的口气林七月就知道自家的男人处理这些关系游刃有余,她只要做到别乱说话拖后腿就行了,其他的根本不用担心。
日子平顺的过了大半个月,两个孩子的生日快到了,萧长青不在家林七月原本想着早点回家给他们过生日,不想两个小家伙有自己的打算,说跟书院的小朋友约好了,请他们去娘亲开的店里吃一顿。
这当然也是很好的安排,林七月满口答应从头一天就开始准备了。
小孩子的口味跟大人不一样,生日前一天下午,她就准备了些鸡肉,土豆条等等,忙活了一下午,她就搞出了一桌儿童餐来。
鸡胸肉剁碎加土豆泥做成的鸡块,烤制的小鸡腿,裹了面粉炸的全鸡,还有甜甜蜜蜜的生日蛋糕和一些亲手做的小点心。
除了这些,她还给每个人小朋友都准备了礼物。有文房四宝还有小孩喜欢的小玩具,每一样都拿彩纸加丝带包好了,留了足够的神秘感。
这些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繁琐,可她没有假手他人每一个细节都是自己亲手完成的。
为了这些,下午店里的事她一点没过问。牡丹等人来来回,回见她在忙这些小玩意都忍不住笑了,直言想不通。
哄小孩的事能有挣银子重要吗?
不过是小孩子的生辰,至于搭上半日的时间,事也不管了银子也不挣了,就在这忙活吗?
她们调侃这些的时候,林七月总是笑笑。
因为她们不懂这些小事有多重要。
孩子的世界最单纯,获得快乐的方法也最简单。她希望他们快快乐乐,所以这半日的时间算什么呢?
就这样一直到店里打烊了,她才忙完腾出空来。
白天没干的活,晚上得补上,她便让牡丹等人先走了。对完了账目,又记下了明日要做的事之后,她才离开店里。
京都繁华路上还有不少人,沿街的铺子也还有很多是开着的,加上京都治安不错,所以大街上还有不少女子。
林七月已经习惯了天黑了回家,所以当她从后门出来锁上门的时候真没觉得什么。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她扣上锁的瞬间,她听见身后有了动静。
蓦然回头的瞬间,脖颈上就猛地挨了一下。痛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大脑。
眼前只闪过一道黑影,其他的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