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月傻眼了。
“哼。”宁不凡傲娇的哼了声:“嘴巴张那么大,师傅说他不好就要把师傅吃了?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师傅……”林七月急的跺脚:“您别卖关子行不行?您刚才说有事告诉我,就只告诉我他命硬?您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师傅我知道啊,你着急啊?就不告诉你。”
宁不凡一脸得意。
林七月脑门上大写的无语。
这老头子一直就是老小孩的心性,凡事都凭他高兴或者不高兴。也不分个场合。
“月儿,你若已经决定了要留在此处,师傅就要走了。你我师徒还能不能有相见的一天也未可知了。”
宁不凡收了那玩笑的表情,摸了摸林七月的头,爱怜道。
听他已说了告别之语,林七月悲从中来,刚想说话眼前宁不凡的影子就淡了。
眼看着师傅的影子一点点消失,耳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
“那小子近期有劫,能否化解就看你们自己了。月儿,他的命数非你所能左右,天意不可测,你要当心呐……”
“师傅,师傅……”
那影子终究还是消散在了那一团白雾里。
林七月蓦然坐起,望着昏暗的屋子心砰砰直跳。
烛台快燃尽了,天刚蒙蒙亮,这一夜过去了。
“你喊啥呢?师傅?”
林芝被惊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瞅着林七月。
“什么师傅?”
她听见了。
林七月定定神,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我做梦了,说胡话呢。”
林七月说着就朝床上的梁玉石瞄了一眼,见他还是死猪一样一动不动又懒洋洋的躺下了。
“他还没醒,秀儿她们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你再睡一会。”
“哦……”
林芝本来就没完全清醒,听林七月说无事又直接躺平了。
年纪小就是心宽,没一会她就又睡着了。
林芝睡了,林七月却完全没了睡意。
听师傅的意思,她会来到此处也不完全是意外,兴许就是受了那个男人命格的影响才来的。
这就好比物理学上的磁场,他们俩原本是不相干的,但一方的磁场强大到一定程度很可能就会跨越距离,甚至跨越时间影响到她。
受到了影响,她自己的轨迹就改变了。
至于为什么是她?
那就也许真的是个巧合了。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
第一,原先是她想错了,她以为她跟他是个没有交集的灵魂,她来或者她走跟他毫无关系。她为此犹豫,苦恼,还在怀了孩子的时候进退两难始终没告诉他。
如今才知,他们并不是没有关系的,换句话说她是留还是走,也是受他的命格影响的,他的命数就是她的天意。
第二,他眼下就有一劫。
这个就不用宁不凡细说了,很显然指的是他在北境有难。
这劫难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应验,她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因为睡不着,等那烛火完全湮灭时她就爬了起来。无事可做干等着也心烦,她就先来到前面铺子里把铺子稍微打扫了一下,然后又收拾了包袱。
来时并没有想到要去北境,她也没带什么衣裳,幸好林秀儿昨晚拿了两套来,她就都塞进了那包袱里。
把这些都弄好,她就把铺子门打开了。
刚回到柜台,就听里面林芝喊道:
“大姐,大姐,他醒了。”
林七月不敢耽搁,赶紧去了里间。
林芝就站在床头,弯着腰像看耍猴似的看着床上的人。
“喏,他睁眼了。”
嫌梁玉石脏兮兮,林芝压根没碰到他。
梁玉石现在是刚醒的状态,眼虽然睁开了,但是神情很迷糊,看上去意识也不是很清醒。
“梁玉石,梁玉石。”
林七月喊了两声。
伴着她的喊声,梁玉石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终于有了点回应。
那浑浊又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球渐渐朝声音来源处转动。
看到林七月的瞬间,他这眼睛突然闪了闪。接着干裂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喊林七月的名字,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林芝,你去再调一点蜜水。”
蜜罐子就放在床头,林芝赶紧抱了走。
没一会,她就端来了半碗蜜水。
热水还没烧,这事昨夜剩下的凉水。不过,这没关系。
林七月弯腰费劲的抱住了梁玉石的肩膀把他上半身给抬了起来,接着就朝林芝道:
“你把那铺盖拿过来给他垫身下。”
这样高一点,方便喝水也方便交谈。
林芝一看林七月抱起梁玉石立刻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不情不愿的去拿那放在凳子上的铺盖卷了。
“你还碰他,跟个叫花子似的,守了他一夜,我身上这味回家拿多少胰子都洗不干净了。”
嘴上说着,她手上却不慢,铺盖卷拿来就飞快的塞梁玉石肩膀下去了。
林七月把梁玉石放下,又端起了碗,舀了半勺蜜水给他喂了过去。
他已经醒了,喂水就喂的方便多了。他能自己喝,甚至那双眼睛都有了光。
只不过,那光一直盯着林七月,盯的林芝都有意见了。
“喂,梁玉石,你喝水就老老实实的喝水,眼睛老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大姐是几个意思?大姐,你瞧他,那都啥样啊?”
前有当年那些破事,后有李氏和梁玉夙各种作妖,现在林家上下对梁玉石都没有好感,简直到了看到就想打的地步。
林七月只想着赶紧给梁玉石喂一点生命之源,让他快点恢复体力能说话,并没有刻意去看梁玉石的眼睛在看哪。
听林芝一说,她才抬起脸。
四目相对,梁玉石先开了口。
“七月……”
这声音虽然艰涩,虽然虚弱,但好歹能吭声了。
“原来是你,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
这什么人?这还煽情上了。
要不是为了能套出点有用的的信息,老娘才懒得伺候你。
林七月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不敢刺激了这个脆弱的男人,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不愿说。
“梁先生,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她随着宝儿和辰儿的称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