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回去，我得照顾天安。”
“是。”
洛瑾烟揉揉额角，未料那宫女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封信。
信虽短，却让洛瑾烟的脸色数变。
“让他进见！”
宫女点头，随即领姜文赋至洛瑾烟面前。
洛瑾烟遣散了旁人，深邃地望着姜文赋。
曾经，孤立无援的她视姜文赋如同父亲一般尊敬。
但在他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充满怜惜！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姜文赋欲跪，被洛瑾烟制止，“免了，有话直说！”
“皇后娘娘……”
姜文赋明白，一旦揭开那隐藏多年的心中秘密，虽能救惠妃，但他与洛瑾烟之间的情感也将画上句号。
“丞相既已决心透露这惊天秘密，想必已做好心理准备。犹豫只会让本宫质疑这秘密的真实性。”
姜文赋凝重地望着洛瑾烟。
五年光阴，她已褪去往日青涩，变得沉稳而睿智，难怪能让皇上魂牵梦绕。
“四十年前，贱内的确与太后曾是闺中密友。”
洛瑾烟没兴趣听故事，语气不耐：“丞相，直接说重点！”
姜文赋深吸一口气：“那时，太后连产公主，后宫争斗激烈，为稳固恩宠，亟需诞下皇子。”
洛瑾烟手下暗暗用力，指甲嵌入手心也毫无知觉。
“那刚出生的女儿被送往姜府。”
洛瑾烟面色铁青，声音冰冷：“丞相，够了！”
姜文赋平静道：“若天下人知皇上非正统所出，后果不堪设想！太后更不会坐视惠妃受苦！”
“丞相，够了！”
“娘娘，这些年太后撮合皇上与惠妃，是希望若这秘密有朝一日隐瞒不住，身为皇室公主的惠妃，其子嗣才可名正言顺继位。”
洛瑾烟感觉自己像是被冷水浇透，从头到脚冰凉一片。
她万万没想到，裴熠渊居然不是太后亲生，难怪这些年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层寒冰。
至于惠妃……
自己的表妹，竟是太后的亲骨肉！
这一切怎会如此离奇？
姜文赋在吐露了那个隐秘后，打算退出房间。
“姜丞相！”洛瑾烟按住胸口，努力平息汹涌的情绪，“如你所说，那秘密一旦曝光，姜府也将面临风暴！而太后，她昔日的作为，我坚信她不会坐视那些因个人私欲种下的因，如今变成世人皆知的果！”
姜文赋心头一颤。
他透露这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是想为惠妃求一线生机，确保她在宫中的未来，却不料，非但没吓倒洛瑾烟，反被她反将一军。
“退下吧！”洛瑾烟语气淡淡。
姜文赋还想说什么，洛瑾烟已起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姜文赋只能无奈叹息。
裴熠渊埋首于奏折间，不经意间，手边多了一盘精心剥好的核桃仁。
他愣了片刻，转头看见袁桂小心翼翼的眼神，眉头微皱。
“拿走！”
“陛下，这是皇后娘娘亲手为您剥的。”
“哦？”裴熠渊眉头舒展，“当真？”
“千真万确！”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拿起一块核桃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真香！”
袁桂笑得眼睛眯成缝，“皇后娘娘真是心疼陛下，您二位感情真好！”
这番话让裴熠渊分外想念洛瑾烟。他盯着桌上的奏折，沉声说：“把这些奏折整理好，送到碧霄宫去。”
“遵命！”
他想了想，又吩咐袁桂先去自己的私库取些珍稀物品，一并送过去。
洛天安已恢复了活泼，正和裴翊、洛馨悦玩投壶游戏。
见到裴熠渊，三个小家伙立刻奔向他。
裴熠渊一一摸了摸他们的头。
这次，洛馨悦没有被遗漏，她欢喜地跑到洛瑾烟身旁。
“娘亲，爹爹摸了馨悦的头呢！”
洛瑾烟温柔地笑道：“那是因为爹爹疼爱馨悦啊！”
洛馨悦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裴熠渊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不禁想起儿时的洛瑾烟。
那时的她也扎着双髻，但穿的是褪色的粗布衣服。
“爹爹，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馨悦又漂亮又可爱？”
正当他出神时，洛馨悦已跑到他跟前，胖乎乎的小脸仰起，声音软软地问道。
其实，裴熠渊对洛馨悦的存在始终有些芥蒂。
如果她长得不像洛瑾烟还好，他可以相信她是洛瑾烟出于善心领养的孩子。
偏偏她和自己如此相像，年纪又小，而且洛瑾烟当年确实怀过双胞胎……
“爹爹？”
见他不语，洛馨悦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又跑回洛瑾烟身边。
“娘亲，馨悦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爹爹好像不喜欢馨悦？”她眼眶泛红，鼻音浓重地问。
洛瑾烟轻叹一声，“爹爹不是不疼你，别胡思乱想的！”
她意识到，关于馨悦的真实身份，隐瞒已非长久之计。
只是当年，连她自己都没料到腹中竟是三胞胎，如此告诉裴熠渊，他会信吗？
微感头痛，她叹道：“去和哥哥们玩投壶游戏吧！”
“好吧！”洛馨悦乖巧转身，眼神里却藏着抹不去的落寞。
“有件事，要和你谈谈。”
裴熠渊点点头，随她步入正殿。
一进门，他便将她拥入怀中，手也悄悄游移。
他本非情感泛滥之人，但每当面对洛瑾烟，总有股冲动想要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