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肇眸色亮了亮。
“孙知县只有一子,叫孙涛海。当时不让仵作检查尸体的,就是他。”
“他儿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与他父亲相差甚远,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还有呢?”
易无肇耸耸肩,懒懒道,“我不是查案的官差,又不是你的属下。还有的,我又怎会知道。”
“……”
方柚气得瞪他一眼。
不过这短短两句的描述,已让她在屋里有点坐不住。
她总觉得孙知县儿子突然迁坟这件事情有点奇怪,或许去孙知县新坟一看,会找到新思路。
方柚站了起来,看向窗外天色。
“快看!天重新亮了,雨很快要停。我想赶紧去看看孙知县的新坟。二爷,可能我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孙知县的死,或许跟高升案件是毫不相关的。”
“恩。我们去看看吧。”
……
老天开眼,一炷香功夫之后,雨终于停了。
在湛净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孙知县的坟墓。
此处坟山底陷,雨后聚满积水,泥泞一片。
看见这般模样,方柚便蹙紧眉,她再往孙家新坟看去。
只见孙家新墓初建,坟墓简陋狭小,连明堂都没有,却葬满孙家历代坟墓,显得相当杂乱随意。
而且就在孙宅阴宅周围到处都是别家的坟墓,环境紧迫。
风水学上,阴宅风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其中阴宅又最忌讳建在周围高而所在地势低的位置上。
这里不但坟山低陷,还没有靠山,祖先葬在此,子孙后代会身体虚寒,家门内乱。
而且自家阴宅周围多坟,会令仙逝者有紧迫感,感到无法呼吸,这样的阴宅风水会影响子孙后来生活不安,碌碌无为。
方柚一看就觉得这里风水奇差,并逐一向易无肇、湛净道来。
“那孙涛海是傻了吗?竟然给自己的先祖找风水这么差的坟,他就不怕影响自己和以后子孙的家宅吗?”
湛净道,“在这里建阴宅无需银两,可能孙知县的家人有此考虑吧。”
方柚心中更是不平。
“哼!哪有子女对自己父亲如此随意的?!何况你刚才也说过,孙家原来的祖先阴宅风水很好,那为何要突然改变,难道就是因为人家高价买地吗?”
“或者,孙涛海根本没有将孙知县当为父亲。”
易无肇冷冷的一句,犹如一言惊醒梦中人,令方柚连番点头。
“有此可能,这墓就好像随便安葬的,看不出对孙家的一丝尊重敬畏。可见孙涛海跟孙知县的感情非常一般。”
……
众人在孙知县坟前作了一番祭拜。
方柚便有些心急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头绪,想尽快将事情弄清。
她马不停蹄道。
“走!我们去盘古山,看看孙家的旧坟究竟是何等模样。”
湛净点头,“正好我要回寺庙,寺庙也在高凉山上,我顺道带你们去吧 。”
今日虽只初见,可湛净已帮了自己不少忙,方柚真觉得今天是遇上贵人了。
“湛净小师父,今天真的多谢有你在!”
“我只是顺道而为,何须言谢。今日遇上施主,也是缘分。”
望着方柚湛净两人言谈甚欢,易无肇眼眸一团漆黑,冷不防一句。
“缘分?这缘分可真有够巧的。”
湛净却似听不到他的话,已指引大家方向。
“走,趁着天色还早,到高凉山去。”
……
盘古山与梅花山相隔并不远。
经过一番寻找后,众人终于来到盘古山上,找到之前孙家历祖祖坟附近。
只见此处,有主山、少祖山、祖山为背景,有河流为前景,以案山、朝山为对景,更有青龙山、白虎山为对翼。
罗盘一算,便知此处是一块阴宅风水福地。
“这么好的风水位置,孙知县儿子为何要迁坟?”
带着疑惑,众人找到孙家祖坟的原址时,更是大吃一惊。
原来坟址上已经换成了另外一户人的坟头,霍家祖坟。
坟墓布置讲究,明堂雄伟,而且是刚刚新装上去的新坟,蜡烛还没烧完。
孙知县刚死,孙家祖坟就被迁走,没过两天马上有新坟进入,这一切也来得太巧合,太迅速了。
方柚更觉得疑惑不解。
幸好刚有上山打猎人经过,方柚赶紧捉住,问他是否知情。
打猎人就住在附近,知道不少内情。
他告诉众人。
此处原来是孙家祖坟,日子已经有上百年。
几年前,隔壁光良县的首富霍家看中了此地,说这里是风水宝地,想以重金三百两黄金买了,将霍家祖坟迁到此地。
当时孙家家主为孙知县。孙家虽人丁单薄,孙知县为人耿直,不贪财,说此地乃家族祖坟,若迁移会影响祖先安宁,所有怎样都不愿迁移。
为此,孙知县的儿子孙涛海,还曾与孙知县大吵过一场。
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可谁想到,几天前孙知县却突然被杀,而且就在孙知县被杀后的第三天,已有人将孙家祖坟迁出,霍家的坟已经马上安放了进来。
这霍家新坟,也就是昨日才完成所有入葬仪式的。
方柚听完因由,气得双手紧握成拳。
“这个孙涛海真可恨!明明父亲根本不愿迁坟,他却在父亲一死后,就马上将地买了给霍家。这究竟是何人品?而且事情如此巧合,又涉及到钱财,会否真与孙知县的死有关?”
查了这么久,易无肇也早已被案情勾起兴趣。
他点头道,“好!我立即命人细细查清孙涛海的底细。另外,霍家也需要去一趟,问清楚他们究竟是如何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