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柚听后大喜,她就等着周染这句话。
这次帮助周染扳倒王坪,一来是因为正义感,二来方柚也并非毫无私心。
周染是她的贵人,金主。
方柚想抱住周染的大腿,以后借助周家家大业大的庇护,发展自己的事业。
多月来在梅花山上苦思冥想,方柚一早就做好职业规划。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梅花山上,况且易凡易芸以后要出人头地,更不能窝在山中,他们必须在县上,置业置房产,发展事业,才能令一家人最终走上财务自由之路。
而他们的优势在哪里,他们有整座梅花山的药材做后盾,有苏婉娘、姜大娘的医术作为药膳研发,还有神仙草的种植作为亮点,所以发展药膳食疗,早就在方柚的规划之中。
况且药膳食疗这个行业,在这个朝代是新鲜事,肯定很有发展前景。
方柚将自己想法一一告知,周染听得连连点头。
“是啊,这想法实在太新鲜!而且你的药膳食疗,完全可以在我周家全国的饭馆、客栈中推广,如此以来,周家食肆就有了新菜色,而你的药膳也能快速创出名堂。况且,我们周家还有不少店铺出租,完全可以免租金给你,让你开药膳食疗店。”
方柚咧嘴大笑。
周染真是自己的贵人,如今她一切想法都可实现了。
“呵呵!免租可不行,但免租金一半,可以有!双赢!双赢!”
……
两人越聊越有兴致,完全忘记天色已渐渐变黑。
这时,丫鬟青儿来禀,“小姐,外面有位和尚,等了方娘子近大半个时辰,我见天色不早,便进来提醒一下。”
方柚这才醒悟。
大事不好!她竟然忘记自己约了湛净,肯定已让他久等。
本来她约湛净在城西青石桥上等,如今已过相约时间一个多时辰,湛净肯定是等不耐烦,才来到周家继续等的。
“青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是那和尚不让我告诉你,他说你在里面聊事情,肯定是重要的,让我不用来打扰。”
“诶呀!”
方柚赶紧跟周染别过,匆匆跑了出去。
湛净正站在门口,一身素色,头戴斗笠,俊秀清冷,简简单单往那一站,自有清逸静谧的气场。
方柚匆匆跑来,看见湛净便自然收住步伐。
湛净看她气喘喘的模样,淡笑如玉。
“慢慢走,不急。”
方柚顿时感觉宁静不少,抱歉道。
“对不起,都是我太过健忘,一聊天,竟忘记时辰了。”
湛净深深看她一眼,眸底藏了看不清的思绪,笑意却还是毫不在意的。
“没事,之前那么长的时日,我都等了。如今也不急在一时的。”
“……”
方柚愣了愣,有点听不懂湛净的话。
却听湛净催促道,“我们出去走走,等你这么久,我也饿了,要找个好饭馆,吃好吃斋菜才是。”
方柚赶紧点头称是。
走出周宅,县上灯火通明,行人不绝。
今日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用哑粉涂抹脸上,降低自己的颜值。
可再怎样降低颜值,大晚上的,一名女子与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同走在路上,也引得不少途人纷纷回头。
方柚倒没有太注意,她的思绪还在自己的新事业中,源源不绝地将今日发生的新鲜事,告知湛净。
湛净默默听着,俊眸却越发深幽漆黑。
他突然很认真地问,“方柚,听你的语气,你真想留在这里落地生根了吗?”
方柚一愣
“你怎会有此一问?”
湛净勉强撑笑,眼底却并无笑意。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年纪很轻,易凡易芸都可能并非你的孩子,你为何就轻易接收自己是他们娘亲的这个山寨寡妇身份呢?你可知,这个身份一辈子都会是你的负担?”
“……”
方柚又愣了愣。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易凡易芸可能都不是自己的孩子,但这段时日的相处,他们之间已建立深厚感情,况且她早就作好打算,要照顾两个娃儿和苏婉娘、姜大娘两位老人家一辈子。
虽然那的确都是负担,但她却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
想起家人,方柚目光便越发柔和。
“怎么说呢。可能是缘分吧。他们都对我很好,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们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份负担,我愿意承担。”
谁知湛净却突然来了几分怒意,俊脸铁青,连连摇头。
“是吗?想对你好的人,可能还有很多。或许你也还不止这些家人。方柚,你什么都不懂!”
“……”
方柚定定地看着湛净。
她觉得刚才湛净情绪激动得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分明是知道一些事情,却又在隐瞒着。
但究竟是什么, 方柚从他的表情上却又完全看不到端倪。
“湛净,你此话何意!?”
湛净深呼吸一口气,神情已慢慢恢复往日的气定神闲。
他目光真挚地望着方柚道,“方柚,若你想脱离如今的生活,摆脱如今所有的人和事,我可以帮你。只有你肯走,你明日就可在嘉兴县消失。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名字,用另外一个身份休闲度日。”
“……”
方柚蹙紧眉。
湛净这个提议,太超乎她的意料。
她这才知道,原来湛净的能力居然如此之大,能凭空让一个人消失,又凭空给一个人身份。
起初她还真以为湛净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和尚,可眼前这个风姿卓越一身素衣的男子,越来越让她看不清了。
“湛净,我看不懂你。你不是普通人。”
湛净薄唇抿出一抹苦笑,“我又何尝说过,我自己是普通人。”
“……”
见方柚情绪不高,湛净又道,“方柚,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你昏迷数年,身份有可疑。若你想查清,我也可以帮你。”
方柚却一口打断,“不需要!我觉得我如今生活得挺好,不需要有改变。”
“……”
湛净咬了咬牙,欲言又止之间,没有将话题再说下去。
终还是憋出一句,“罢了,是我多事。走吧,我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