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元曦心底心慌的厉害,却没有任何办法。
而元筝掌控全局,淡然旁观着这一场闹剧。
'嘎吱'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元筝手中拿着好多东西,把这些小吃放在旁面的木桌上,她低眸对闻人澜弯唇笑了笑,清风明月般道了一声午好。
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元筝的出现,没有任何意外,懒懒散散的靠在那里。
元筝将其中一个油纸包装拆开,露出里面的糕点,“我给你买了好几样,都是你喜欢的,看看想吃哪个,要是不想,我再给你换别的。”
闻人澜淡然瞥她一眼,不得不说,元筝真想宠一个人的时候,没人能抵抗的了她的温柔。
太细心了,体贴到不需要你说任何话,她都明白你所想。
闻人澜目光毫无波澜的落在那油纸包裹着的糕点上,他说前几日用膳的时候,她总是盯着他,原来是在观察他的口味。
元筝递给闻人澜,说,“尝尝吧,你不喜欢吃甜的,这是我让人做的无糖糕点,还有我去其他地方买的,都不甜。”
闻人澜静了几秒,他一向不喜欢吃甜的,太腻。
“陛下这么细心,怎么?是想让我慢慢喜欢你?”闻人澜懒懒淡淡的开口,俊美着半张侧颜,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没有。”她只是想对他好。
“你要是不喜欢吃就算了,我下次给你带别的,好脾气的很。”
大概她所有的容忍温柔都给他一个人。
“不用。”
闻人澜翻了个身,锁链微响他背对着元筝,嗓音很淡,“我向来不吃糕点。”
“好,我知道了。”元筝认真点头。
只是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懒散的倚靠着,手中拿着一本书,长睫微垂,闻人澜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瞥了元筝一眼。
这个时候,她总是喜欢陪着他,坐在一旁看书。
起初她是念出来的,给他听,后来见他不想听,元筝也全依着他,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捧着书陪他。
闻人澜垂眸漫不经心的想着,撑着脸盯着她,莫名的愣了神。
淡金色阳光静沐下,少女像只幼猫,安静的蜷缩着,像是收起了所有爪牙,慵懒又温和。
闻人澜感觉指尖微痒,想揉,啧。
“怎么了?”元筝疑惑。
闻人澜移开目光,侧着脸,嗓音浅淡,“没。”
时间过得很快,落日余晖笼罩着这一间古香古色的木屋。
“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元筝放下书。
闻人澜懒懒的掀了掀眸,刚想冷淡否决的吐出一个字,就见元筝神情淡淡的说道,“我给你带的糕点你没吃,你身体不好,晚上不能不用膳。”
她顿了顿,道,“你别想让我喂你。”
闻人澜薄唇轻抿,蹙眉偏眸,元筝回来的很快,像是怕他等着。
小厮将饭菜摆在餐桌上后,就很快离开了,元筝侧身倚在一旁,白皙下颌微抬,示意闻人澜过来。
闻人澜指尖微顿,慢吞吞的走过去,碗筷都已经摆好了,元筝支着下颌,歪头看他,“吃吧。”
闻人澜静了静,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元筝低头,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小虎牙微微咬了咬白玉筷子。
忽然一片阴影俯过来,闻人澜拧眉,抬眸看她。
元筝把两盘菜调换了一下位置,你不是更喜欢吃这个吗?
闻人澜愣了瞬间,轻缓的眨了眨眼,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他从来不是娇生惯养的主,即使是甜品他也能如常的吃下去。
闻人澜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我说,你好像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上次吃饭的时候,你夹得最多的就是它。”
观察的太仔细了,只有一次就知道了,闻人澜喜欢什么,甚至连他己都不知道。
闻人澜笑了一声,白皙手指支着额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米饭,这种细心体贴,还真的是,容易让人沉沦。
用完膳之后,元筝又陪了闻人澜一会,见天色黑了,才将书放在一旁,轻声道,“我走了,注意休息。”
闻人澜散漫的翻阅着书的手,指顿了一下,眸也不抬一下。
元筝也没在意,起身,弯了弯唇角,很轻声的,“晚安。”
直到元筝已经动作很轻的关上了门,离开木屋。
闻人澜才面无表情的把书扔在一旁,才想到,这些书都是元筝怕他一个人待着无聊,按照他的喜好给他找到的。
闻人澜嗤笑了一声,偏眸不再去看那些书,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桌子上放着的油纸包装的小吃。
和白天元筝带来的已经不一样了,闻人澜怔愣了一下,缓慢的看着整个木屋,才意识到,这里已经充满了她和他生活过的痕迹。
她总是能搞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带回来,全都扔给他,总是不厌其烦的把木屋装饰的特别有烟火气,她说,他们在一起的地方自然要像一个家。
闻人澜轻抿了抿薄唇,银色面具下,那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很多事物,都完全能触碰到元筝,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一切生活,记忆,好像都被她悄无声息的侵占了。
目光所至之处,只有她,她从来没留宿过,除了囚禁他以外,再也没做过任何冒昧的事情,甚至不碰他一下。
她知道,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碰他,所以她从来不触碰他,一直保持在应有的距离。
她对他,是真的好,无微不至的那种。
闻人澜长睫微垂,指尖按在半面银白色面具上,眼眸如一滩死湖,毫无波澜。
如果他只是闻人澜,只是闻人澜的话,或许他真的会爱上她。
他微微闭眼,手指覆在心口上,感受着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带着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针扎着。
她喜欢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呢,不过是一切张扬肆意毫发无损的伪装。
戴上邪佞的面具,他就是那个运筹帷幄,城府极深的祸水佞臣,有谁会喜欢真实的他?
连他自己,都厌恶的要命的,堕落深渊满是泥泞的过去。
元筝最近变得很忙,是非常忙,因为闻人澜的失踪朝堂上变得越来越混乱了。
但元筝还是尽可能的去空余出一切时间,陪着那个人,即使那个人可能并不想见她,但那又如何呢。
归根到底,他的世界,他的记忆,他的目光所至,除了她,再无他人,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陛下,丞相府的伍离求见。”禀告的声音响起。
元筝批阅那些朝臣上报奏折的动作,顿了下,神情平波无澜,“让他进来。”
伍离一进来就看到神情平静如水的年轻女帝,他深吸口气,走过去一手按着桌面,低声问,“闻人澜呢?”
“朕怎么知道。”
“一定和你有关是不是?”那日接完药膳,伍离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不管是在丞相府门口,年轻女帝的那种目光,还是神情,亦或者是说的话。
像是参杂点别的不对劲,直到闻人澜失踪好几天,伍离回想起那日的眼神,心底才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测。
那是占有,对一个人的占有欲,事实来讲,伍离没有任何证据将闻人澜失踪的事情指向元筝。
但是伍离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情和元筝脱不了关系的。
“你需要冷静。”元筝平淡道。
“冷静?”
呵伍离低头,咬牙切齿,“你们害闻人澜害的还不够?是不是非要他死的彻底才甘心啊?他生不如死你们很开心是不是?他到底招惹你们谁了?到现在还不放过他,啊?”
元筝睫毛颤了颤,她抿唇,“害什么了?”
“噗嗤。”
伍离被气笑了,“别跟我在这里装不知道,那些事情你敢说你没参与过?不管你当初是被逼无奈还是心甘情愿,你不还是做了?现在在这里装什么?”
元筝微微眯眸,看了看时间,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伍离,你再这样下去,我也用人请你出去了。”
伍离不是闻人澜,她没有必要容忍什么,况且若不是因为闻人澜,就凭伍离这些天搞的事情,元筝早就应该把他解决了。
伍离退后几步,忽然说道,“你喜欢闻人澜。”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元筝没回答伍离的问题。
“真可笑。”伍离忽然间笑了,又可悲,谁想得到呢。
看着伍离离开御书房,元筝翻阅着书的手指顿了顿,眸色幽深,当年的事情,缺失的记忆,曦云皇室,闻人澜。
元筝支着额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薄唇轻启,嗓音很淡,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调查关于闻人澜一切资料。”这句话在空荡的御书房里格外清晰。
昏暗处,隐隐约约有人应了一声,“是。”
元筝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小木屋静静的沐浴在落日余晖下,染上淡金色的清浅暖光,看起来格外安静温馨。
'嘎吱'伴随着木门被推开的声响。
元筝熟悉的走了进来,尽管心情不太好,习惯把所有情绪藏在心里,元筝还是笑意如初,对闻人澜道了声午好。
闻人澜眸色平静的看着她,待元筝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