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房间屏风在那竖着,雾气从水面上丝丝缕缕的飘起来,弥漫在空气中,楚诺才感觉有些不对。
“你做什么?”
“你说呢?这种常识性问题还需要问,难道你要我穿着一身血衣在这待着吗?”
“你要在这洗澡?”
“不然?”
“你就不能去再开一间?”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楚诺还真感觉有点棘手。
“你给钱啊?没钱,这才是最大的问题,”陶染看他。
同样身上没带钱的楚诺此刻选择没钱就闭嘴。
没钱没人权?
楚诺也不介意了,反正他不吃亏,男人往后一靠,微曲着长腿,制服扣子扣到最上面,扣子之上露出一截弧线冷白的下颚弧线,又禁又欲。
“你都不介意,我当然没意见。”
陶染神情不变。
楚诺看这姑娘架势是玩真的,他眨了下长睫,白皙指尖抵住唇角,那双不贪风月的眸掺着点坏,“真不怕我偷窥?现在女孩都这么大胆了?”
“有本事你看。”陶染说完这句后,没再说话。
楚/真没本事/诺。
这姑娘这么凶?
陶染绕到屏风后面,将那一身染了血的衣裳换下,眉心微拧。
身上有伤,按理来讲不能沾水,但是她实在受不了这身粘稠的血了
洁癖要犯...
巨大的屏风竖在那,隔绝着连绵起伏的雾气,隐约映出了一道窈窕漂亮的影子,如一线青烟,投落在白色屏风中。
这、这谁看不迷糊?
楚诺能听得到屏风后面细碎的水声,他心底隐隐有点燥,偏了下眸,移开了视线,修长分明的手指抬起,扯了下制服领口。
手被铐锁着,动作有点不方便,楚诺顿了顿,盯着那手铐,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跟这姑娘走了呢。
他从来都是随心所欲,阴晴不定的性子,想不明白的事情也懒得想索性就抛却脑后。
等陶染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天空染上了夕阳的绮丽,橘红色洒了一地。
刚刚沐浴后,女孩那双剪水秋瞳似醉非醉的,眼尾微挑,瞳孔漆黑幽邃,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纱,令人看不真切。
犹如雾里看花,朦胧的意蕴却暗藏危险,眉眼间是几乎可以灼伤人的锋芒。
“什么名字?”这房间除了陶染就只有楚诺了,是在问谁,显而易见。
“楚诺。”言简意赅,漫不经心道。
“陶染。”淡漠的女声响起。
男人笑了,果然是...
这一次他无聊从主星离开,家里老头子临时塞给他查一个人,可不就是现在这位吗。
飞船坠毁。
没死,点有意思!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陶染换了一身衣裳,是黑色的,衬着她更加冷漠神秘,是和夜一样的颜色。
女孩走过来,单手撑着楚诺身侧的桌面,俯身,盯着他,“别走,不然还得抓回来麻烦。”
“陶小姐这是对我情有独钟?”他看着她那双如浩瀚夜空般的眸,扬起极淡的笑意。
语气始终是事不关己的不在乎,和看戏似的淡然。
“你可以这么理解。”
楚诺是什么态度,她并不在乎,人在她这就够了。女孩直起身来,眸似薄冰,神情不温不淡,将刚刚从掌柜那顺过来的帽子戴上,彻底遮住了容颜。
楚诺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懒洋洋的望着窗外。
要不要走呢?
这得看心情!
陶染悄无声息的从旅馆中离开,未曾惊动任何一个人。
这地方,明天她就打算离开。
不可能再待下去,所以得找找离开的办法,最方便的就是抓了一个人问。
就像陶染现在这样。
被抓住的人瑟瑟发抖,蹲在墙角看着陶染,“这位大、大人,你想知道什么?”
女孩一身黑衣,带着帷帽,遮住了容颜,那气质冷冽,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危险。
“这地方怎么离开?”
声音被她压低了,原本清冽显得有些几分哑,却胜在音质好,声色好听。
“离、离开?这地方要是想离开的话,可以乘坐偷渡的飞船。”那人呆愣了一瞬间,转了转眼珠答道。
他咽了一口口水,谁不想乘坐飞船离开?
但是,这同样可能面临着飞船突发事故,以及被星际巡逻队发现的风险,与其为了离开,搭上了一条命也太不值得了。
不过这也不乏有大胆的敢去赌,当然,这其中有一个重中之重,那就是他语气诚恳,“需要星币,很多很多的星币。”
陶/穷困潦倒加身无分文/染,没钱真的是寸步难行。
女孩微微俯身,帷帽下那一双又深又黑的眼眸,审视了两眼面前的人,确认他没说谎之后,这才不冷不淡的开口,“哪能获得星际币?”
“要快速的那种。”顿了顿,又说道。
啊?男人有一瞬间的迷茫,下意识地道,“抢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个女孩看他的视线更冷了,男人就感觉自己很无辜。
他说的有错吗?
抢劫来的确是来钱很快的啊!
最后,男人还是颤颤巍巍的屈服于那如同冰雨般砸下来的视线,诚恳道,“还可以去生死场。
这个地方有个生死场,简单粗暴,跟名字一样,也可以称得上是双人生死台。
上了擂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活下来的那一方,就可以获得巨额星币。
但是如果选择去,也要面临随时死亡的危险,毕竟这钱可不是容易到手的。
陶染感觉这提议挺好的,没丝毫犹豫,让人在前方带路。
而实验室里,吴院长慌不择路的申请了视频连接,不一会儿,投落在半空中的虚拟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脸,是属于一张女人的脸,张扬又艳丽。
正是陶月。
“陶小姐。”看到陶月之后,吴院长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心底把陶染骂了个千百遍,想着怎么说才能把自己摘个干净。
虚拟屏幕连接的另方,陶月眯着眸,感觉不太对劲,“陶染呢?”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吴院长冷汗更甚,他张了张口,嚅嗫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陶月看到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她脸色阴沉道,“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陶染这边怎么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