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裴锦泽毫不犹豫地拒绝。
在他看来，这小姑娘虽然跟裴铮那逆子关系亲近，且枪法也有那么一丢丢出众。
可她依旧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流之辈，哪来的脸跟他这个王府之主谈交易。
更别说他现在忙着去捞林虎林豹兄弟俩，完全没时间陪她玩这种小儿科的幼稚游戏。
“王爷，”陈白见徐明曦被拒绝，有些着急。
他想出头帮小姐说好话，增加齐王对小姐的好感和信任度。
可还没开口呢，就被徐明曦的眼神制止。
“王爷确定不跟我做交易吗？我可以救活孙有德，扭转现在对王爷不利的局势。”
裴锦泽摆手，继续拒绝，“不就是捞两个人嘛，本王用不着你个小姑娘帮忙。”
徐明曦也不强求，后退两步，淡然疏离的躬身告辞，“那臣女祝王爷好远。”
裴锦泽愣了一瞬，有些诧异她竟如此好说话。
但很快又想到林虎林豹，转身匆匆赶往京兆尹府。
洛青刚将孙有德安置好，便听说齐王来访，匆匆赶到京兆尹大堂。
裴锦泽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要求，“林虎林豹是本王的人，本王要见他们。”
“抱歉王爷，林虎林豹当场推人致死，人证物证俱在。按我大楚律例，在审判下来之前，他们不能见任何人。”
“包括本王？”
“对，包括王爷您。”
洛青拒绝的毫不留情，丝毫没有因为裴锦泽的身份有半分迟疑。
这让裴锦泽倍感屈辱。
他黑着脸怒视洛青，“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到底让不让本王见林虎林豹他们？”
洛青摇头，态度艰定地表示，“下官身为京兆尹府尹，一切按大楚律办事，还请王爷见谅。”
“林虎林豹是杀人凶手不能见，那孙有德呢？”
“回王爷，也是不行的。”
“洛青你好大的胆子！”
裴锦泽彻底被激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极大的响声。
洛青被吓了一跳，但仍咬紧牙关不松口。
“下官已将案情上报皇上，在皇上决策下来之前，下官都是这个回答，还请王爷别为难下官。”
“好，你很好！”
裴锦泽被气的不轻，指着洛青咬牙切齿。
洛青神色不变的朝裴锦泽比了个请的姿势，说道：“下官恭送王爷。”
这是妥妥的逐客令。
裴锦泽拂袖离开。
京兆尹府门前，徐明曦背手而立。
“我还是那句话，想跟王爷谈笔交易，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
“怎么又是你！”
气头上的裴锦泽语气很不好，看徐明曦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迁怒。
徐明曦站在原地不动，语气沁凉，“王爷不是想见他们兄弟俩吗？我有办法。”
“不可能，那洛青连本王的面子都不给，怎么可能将你个女流之辈的话放心上。”
“王爷只管说，要不要跟我做这笔交易。”
“本王……”裴锦泽想再次拒绝。
但陈白早一步拉住他，“王爷，咱们借一步说话。”
徐明曦也不阻止，看着他把裴锦泽拉到一旁。
“王爷不妨先听听这位姑娘的条件。”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跟她做交易？可你刚刚也看到了，那洛青……”
“试试总没有坏处的，”陈白知道裴锦泽话里的意思，他压低声音提醒道，“属下觉得今日这出必然是有人特意设计 ，若这位姑娘真能出其不意，王爷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可万一她狮子大开口？”
“那王爷直接拒绝便是，”陈白心里想的是小姐肯定不会狮子大开口，说些不着边迹的要求，她肯定是有备而来。
但这样的话，他不能说出来。
看着两人各怀心思地站回自己面前，徐明曦浅笑道，“我知道王爷心存疑惑，也不会强人所难。”
“今晚子时，还请王爷来一趟京兆尹，我定有办法让你见到林虎林豹兄弟。”
“你确定？”
徐明曦点头，“不仅是他们，若运气好，咱们还能看场额外的好戏。”
裴锦泽跟陈白交换了个眼神，随后两人齐齐点头。
*
深夜子时。
大牢里一片寒凉。
林豹靠在墙角，嘴里骂骂咧咧的。
“他娘的，若早知道会闹这么一出，打死我也不跟那几个老东西出来喝酒。”
“还有那孙有德，弱的像个娘们似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哪来的胆跟我们抢人的。”
“当时觉得台上那花魁长的有几分姿色，可现在看来，越美的女人越靠近不得。唉，悔的肠子都青喽。”
“行了，省点力气，别碎碎叨叨的。”林虎同样靠在墙壁上，但他神情远比林豹冷静。
“哥你还有力气吗？我肚子都饿扁了。这他娘的什么京兆尹大牢，连饭都不让人吃，太过分了。”
“不是京兆尹大牢没饭吃，是他们没饭给我们吃。”
“什么意思，搞区别对待吗？”
“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吗？我们明显是被人给算计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算计我们？难道是冲顾家军而来？”
说到顾家军，林豹顿时着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是他们真拿我们跟顾家军开炮，我们可一定不能屈服。”
林虎沉默，事情发展他也看不懂，暂时没办法给弟弟分析。
沉默气氛下，门口传来轻笑，“怎么可能拿你们向顾家军开炮呢。”
兄弟俩齐齐抬头，只见两名身着大内总管衣服的太监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个很大的食盒，说话的正是走在前头的那个。
“皇后娘娘得知二位将军遭了难，特意让我们来给你送些吃的。”
“皇后？”
林虎林豹诧异对视。
“可不就是皇后娘娘，你们也知道，皇后娘娘是将军府出来的小姐，没有人能比她更关心你们了。”
“嗤，”林豹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
林虎虽没将不满表明的那么明显，但也绝对没有附和认同他们的话。
“皇后娘娘说，她不求你们立马相信她的好心，但还是要告诉你们，如今只有她能救你们了。”
林豹毫不犹豫地呸道，“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诚服于她，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林虎也沉声开口，“如果你真是皇后派来给我们传话的，那劳烦你回去告诉她。我们不需要她救，也不受她招揽替她办事。”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替皇后娘娘办事有什么不好？你们到现在还号称顾家军，而皇后娘娘出自顾家……”
“从她背叛顾家的那天起，她就不配跟顾家有关系。”
跟林豹的大喊大叫不同，林虎说的不急不缓，但话里透露出来的深意让来人面色难看。
他咬牙提醒林虎，“你们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洛青已经将事情汇报给皇上，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若是你们接受皇后娘娘的好意，日后必然受皇后娘娘庇护。”
“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皇后的人，你们别做梦了。”
“那你们想当谁的人？齐王吗？他连大牢的门都进不了，你们怕是要所托非人喽。”
这人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优越感，让林虎林豹兄弟俩沉默，也让隐藏在黑暗中的裴锦泽，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