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琳嫔的人就要对阿彩动手，丽妃厉声喝斥，“王琳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人你也敢动！”
“有何不敢，不就是个贱丫头，打坏了本宫赔你十个。”
琳嫔桀骜不驯，丝毫没将丽妃的警告放在眼里。
但丽妃也不是个好惹的。
她出身兵部尚书府。
父亲掌管着大楚京郊十万兵马，自进宫就一直顺风顺水，哪怕是周晴雪，也不曾明着呛她。
现在被这小门小户出来的王琳当众打脸，她岂能容。
立马交代阿彩，“尽管还手，本宫今日非要教这贱人何为尊卑。”
阿彩得令，抬脚踢翻琳嫔身边的宫女。
下一步目标便是琳嫔本人。
“贱婢你敢！”
琳嫔嘴里虚张声势地斥责阿彩，但人已后退到芷贵人身边。
丽妃见她这怂样，顿时冷笑，“本宫敢不敢的，你上前几步试试不就知道了。”
琳嫔非但没上前，反而将旁边的芷贵人推出来抵挡丽妃怒气。
芷贵人被惊吓到，胆怯卑微的求情，“丽妃娘娘息怒，琳嫔姐姐定不是故意的，还请丽妃娘娘不与她一般计较。”
丽妃轻嗤，狠狠地瞪向琳嫔，“有胆无脑挑衅本宫，却要无辜之人承受本宫怒气。王琳你也就这点出息？”
“你，你且等着，等皇后娘娘解除禁足，我自不会再怕你。”
琳嫔想喊的有气势点，但奈何双腿不争气，一个劲地发抖。
丽妃见状，得意地唾骂，“呸，怂货！”
琳嫔还想反驳，被芷贵人给拉住。
丽妃赢得这局，恢复大好心情离开。
等她一走，琳嫔立马从芷贵人身后出来，趾高气扬地对丽妃背影做鬼脸。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等皇后娘娘解除禁足，本宫一定让她好看。”
这个她虽然没说明，但显然指的是丽妃。
芷贵人眸光微闪，轻叹道，“听说娘娘的脸伤的太严重了。”
琳宾一听立马质问，“芷贵人你什么意思！诅咒皇后娘娘吗？”
芷贵人慌乱摇头，“当然不是，妾也希望皇后娘娘能早日解除禁足，只是唐太医不在，宫里其他太医又……”
“你懂什么，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琳嫔姐姐说的对，皇后娘娘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听出宫采买的小顺子公公说，药王谷出了一批能让人容颜永驻的驻颜丹，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娘娘的脸。”
“驻颜丹是什么鬼？”
“小顺子说驻颜丹比玉肤膏还要高级呢，不仅能治愈脸上瑕疵，还能让人永葆年轻。他也是碰巧路过广誉堂，听前去登记购买的人讨论的。”
“登记购买？”
“是，如今京城各家都想得到这驻颜丹，但又没有门路。便有人前去广誉堂请求他们神秘的东家出面，看能否抢到一二。广誉堂让大家排队做登记，一旦有最新消息便逐一通知。听说都排到上千号了呢。”
“竟有这样的事……”琳嫔大为吃惊，随后目光怀疑地打量芷贵人，“你为何告诉本宫这事，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
芷贵人扑通跪在地上，怯懦解释，“琳嫔姐姐误会了，妾跟姐姐一样，都希望皇后娘娘能早些解除禁足。”
见琳嫔还不相信，她红着眼睛继续说道，“选秀名单都已经送到丽妃宫里了，到时候会有哪些姑娘进宫来，全凭丽妃娘娘做主。这万一，来的都是与丽妃娘娘交好的人……”
琳嫔立马唾道，“她做梦！”
“本宫不会让她奸计得逞的，你且等着，本宫这就去凤仪宫跟皇后娘娘商量驻颜丹一事。”
说完匆匆走出凉亭。
她身后，芷贵人慢条斯理的从地上起来，脸上哪还有半分怯懦。
*
很快到了华老夫人寿宴当天。
天刚亮，姜皖便带着琥珀和胭脂来了拂晓阁。
见徐明曦还在床上睡着，没有半分要早起的迹象，她着急地提醒，“曦儿，赶紧起床，不然该来不及了。”
徐明曦半眯着眼回答她，“娘你是不是忘记了，忠勇侯府的寿宴是在中午，不是在早上。”
她昨晚熬了半宿，刚睡下不久，姜皖就来了。
“娘当然知道是中午，可姑娘家出门得好好打扮，再说一会路上还得花时间呢。”
姜皖说着直接动手掀被子，将正迷糊的徐明曦给从床上拉起来。
满心无奈的徐明曦只好睁开眼睛。
然而，下一瞬，她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这恨不得给每根头发丝都缠上金线的人，是她娘？
“曦儿觉得娘这套新头面怎么样？”
“很，很特别……”
岂止是特别，简直是壕无人性。
姜皖一听，神采飞扬的告知：“这是娘之前为春日宴准备的，只是后来你爹带了林氏进宫……”
“娘还以为这头面没机会出场了呢，没想到沾了曦儿的光，能在去忠勇侯府的时候用上。”
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感染到徐明曦，突然觉得那犹如摇钱树的发髻，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了。
只是……
“娘，你这衣服……”
姜皖虽不擅长整体搭配，但对衣裳面料的要求向来极高。
她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质地非常廉价，显然不是平时惯穿的那种。
更重要的是，这衣服颜色老旧，根本就不适合姜皖的肤色，配上她头上的首饰，绝一个俗字能了得的。
说她是倚红院的老保都不会违和。
“这衣裳是你爹身边的徐福送过来的，说是你爹特意替我准备的。”
姜皖满面春风地抚摸着身上的衣裳。
那缱绻的眼神，仿佛抚的并不是衣裳，而是徐弘德的脸庞。
徐明曦听的直皱眉。
依她这几天对徐弘德的了解，那人无利不起早，绝对不是细心体贴的浪漫之人。
更不会对一个被他厌弃多年的商户元配，如此上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明曦勾唇，无声冷笑。
“你爹还给你也准备了衣裳呢，”姜皖接过胭脂手里的托盘，抖出一件大红长裙，裙摆上还有大片镶着金线的牡丹花。
徐明曦：“……”
她敢打赌，要真穿了这衣服去忠勇侯府，那明天她的全新丑闻就会传遍京城的每个角落。
姜皖没发现她的无语，喜滋滋地感叹，“知道曦儿你最喜欢穿红衣，你爹他这也算是有心良苦了。”
徐明曦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朝旁边的白薇扫了眼。
白薇秒懂地上前来，“夫人有所不知，小姐为今日赴宴特意准备了行头，而且是宝衣阁绣娘连夜赶制出来的母女同款呢。 ”
“母女同款？”姜皖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吆喝白薇，“快拿来我看看。”
白薇见徐明曦没反对，赶紧打开衣柜，将最上层的一深一浅两套紫色衣裙捧了出来。
“流光纱？还是紫色的！”
姜皖神情雀跃、迫不及待地展开衣裙，朝自己身上比划。
胭脂和琥珀异口同声地称赞，“好漂亮！”
白薇乐呵呵地补充，“那是当然，这可是小姐千挑万选看中的，小姐觉得深紫色最衬夫人。”
“白薇说的对，还是我家曦儿的眼光好。这衣裳不光颜色好，就连款式，怕也是京城头一份的吧。”
徐明曦轻笑，“娘亲好眼力，在我们之前，确实不曾有人母女同款。紫色流光纱，也是初入京城。”
“真的太好看了，”姜皖对衣裙爱不释手。
白薇笑嘻嘻问她，“那夫人今日到底穿哪套赴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