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曦像是没发现华老夫人对徐明月的不待见，她神色淡然地朝老夫人福身，“徐家明曦见过华老夫人。”
“徐明曦……你是徐相元配姜氏的女儿？”
“是。”
华老夫人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后，叹息道，“长的甚是水灵好看，只是可惜投在了姜氏的肚子里。”
这话看似替徐明曦惋惜，却也从侧面说明她瞧不上姜皖商户的身份。
四周有人窃笑。
华蓉也满血复活地凑到老夫人身边，挽住她的手附和道，“祖母说的对，就算你徐明曦再厉害又怎样，你娘是商户这一条就足够你在京城抬不起头来。”
事情仿佛回到原点，徐明曦再次成为众人目光焦点，一些瞧不起徐明曦的人，都朝她投来嘲讽的目光。
即便是救了华老夫人又如何，侯府乃至整个京城的上流依旧瞧不起她，只因姜皖是商户。
白薇气不过的替自家小姐出头，“堂堂侯府吃相也太难看了吧，我们小姐刚刚才救了华老夫人！”
华蓉冷哼，“那又如何，我们可没让徐明曦救，是她自己非要强撑着出头，没有她我们可以派人进宫请太医的。”
好一个忘恩负义，好一个倒打一耙。
徐明曦被气笑，声音染上寒霜，“世风日下，堂堂忠勇侯府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若先帝还在世，会不会后悔当初赐下这忠勇二字。”
“放肆！”华旭厉声喝斥。
华蓉趁机火上浇油，“爹快把她赶出去吧，让这样的人留在我们侯府，真是掉份。”
“华蓉你说的什么话！”华昭沉声斥责妹妹，虽然他不知道徐明曦什么时候学了医术，又为什么会答应救人。
但她让祖母清醒，这是事实。
华家该领这份人情。
“既然是徐明曦让祖母清醒过来，那我们应该好好感谢她。”
“昭儿说的对，华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蓉儿你以后不可对徐小姐无礼。”
城阳郡主出面附和华昭的话。
华老夫人目光从他们母子二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徐明曦身上，摆手说道：
“罢了，你所求的也不过那些个东西，说吧，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这话的意思是徐明曦出手救人，是冲忠勇侯府的谢礼而来。
徐明曦笑意凉凉的反问，“老夫人觉得侯府家当，跟姜家比起来，如何？”
“你！”华老夫人自认富足一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不如人的地方。
现在被徐明曦一介晚辈低看身价，有些下不来台。
徐明曦无视老夫人难看的脸色，淡淡开口，“我身后有整个姜家，所以并不缺侯府这三瓜两枣。但你们也没猜错，我今日确实有备而来。”
“嗤，我就知道你徐明曦没那么好心，”华蓉像是捉到了徐明曦的小把柄一样，得意的嘲讽，“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有所图谋。”
“不图钱财，莫非是想图人？”
说着华蓉惊恐地看向华昭，结结巴巴地问，“徐明曦你该不会是想趁机嫁给我哥吧？”
“……”徐明曦实在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华昭则是一头雾水，恨不得当场质问，我是谁，我在哪？
只有城阳郡主，眼底有亮光闪过。
但还没等到她开口确认，就听徐明曦开门见山地提要求，“几日前，齐王世子让属下收走了我娘给我高价订制的鞭子。还请郡主看在我刚救了老夫人的份上，帮我讨回鞭子。”
城阳郡主错愕，“你救老夫人，只是为了讨回被铮儿收走的鞭子？”
“是！”
徐明曦简单扼要的回答。
城阳郡主试探着告知，“其实侯府库房里也有鞭子之类的防身武器。”
“郡主说笑了，明曦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至于侯府……”徐明曦笑的沁凉嘲讽，“明曦愿意退避三舍。”
这话只差告诉众人，经此一事，不管是忠勇侯府，还是府里的众人，她都瞧不上。
话音落下，众人脸上精彩纷呈。
华蓉气愤地想开口，被城阳郡主严厉的眼神给瞪的不敢吱声。
眼瞅着气氛有些凝重尴尬，城阳郡主叹息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帮你问问铮儿。”
“有劳郡主，”徐明曦依旧神色不变。
这时前面人群分开让出一条路，傅安大步走过来，“徐小姐放心，鞭子已经送往丞相府。”
城阳郡主转头看向徐明曦，似乎在问她，这样是否满意。
“谢郡主相助，告辞。”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甚至连个多瞟的眼神都没有。
徐明曦说完就抬脚离开，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像是在用行动告诉众人，她救老夫人真就只是为了借城阳郡主之手拿回自己的鞭子，而不是图谋忠勇侯府的人或者物。
华蓉不屑轻嗤，“算她徐明曦识趣，不然真敢肖想我哥，我一定……”
这话引来一阵沉默，众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华蓉。
刚刚徐明曦的嫌弃可是明晃晃的，华小姐难道看不出来？
还有，堂堂忠勇侯府，竟连知恩图报也做不到？
这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吧。
徐明曦商户女的身份虽然不好看，但至少她今日的言行，可圈可点。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习得了一手好医术。
有人好奇的询问身边人，“这徐明曦什么时候会的医术，我们怎么不知道？”
“就是啊，那一手金针渡穴，没有名师教怕是学不会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几日前徐明曦就已经拜广誉堂李大夫为师，她身边的两个丫头，是李大夫特意指派给她的医女。作为李大夫的嫡传弟子，她能让老夫人清醒过来也不足奇怪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徐明曦竟然入了李大夫的眼。”
“可不是嘛，听说广誉堂背后的东家来头大着呢，徐明曦有姜家财富傍身，现在又当上广誉堂首席大夫的弟子，这以后身份也会水涨船高。”
“难怪她刚刚能理直气壮的跟华小姐硬杠呢。”
华蓉耳朵好使，一下子听清大家的议论，不服气的扬声反驳道，“师从李大夫又怎样，不还是个商户之女。”
有人轻笑，“商户之女确实不怎么样，但华小姐别忘了，徐明曦还有个丞相爹呢，而且她自己会医又有钱的。日后会有怎样的造化，谁能说的清呢。”
这话，让所有的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