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来,周晴雪依旧被困在凤仪宫哪都不能去。
蚀骨变异后的毒性已经开始扩散侵蚀,最开始是脸上布满青紫,不见丝毫白嫩,紧接着身上也开始出现大块大块的黑斑。
短短两天时间里,周晴雪仿佛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变化。
原本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如今只能畏缩着躲在内殿。
每次照镜子,都会被吓的惊叫。
悲愤之下,她又派了无数拨人去找唐逸墨,但依旧无功而返。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阿蛮去请楚元康。
但得到的回答都是皇上正忙,忙着跟丽妃确定选秀名单,忙着处理朝政。
周晴雪心里的绝望一点点的增加。
完全不知道宫外的唐逸墨也跟她一样,一天比一天绝望。
华昭给他喂的毒,并不会让他丧命,只是让他一天比一天的虚弱,但脉相又没有任何变化。
同时每天都有人给他转述凤仪宫里发生的事。
得知周晴雪中的并不是醉生梦死,而是蚀骨时,他险些崩溃。
不止一次的恳求华昭和裴铮,希望能放他回去给周晴雪解毒。
但无一例外,都是拒绝。
无奈之下,他只好祈祷宫里的太医能替周晴雪开出正确的解药方子。
但随着刘太医被关进天牢,太医院无人再敢去凤仪宫,到周晴雪身上的蚀骨毒发生病变。
唐逸墨的耐心越来越少,悔恨侵蚀着他的同心。
在华昭再一次出现后,他不顾尊严地跪在地上,“求你了华昭,只要你答应放我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华昭毫不犹豫地对他翻了个白眼,“真是不好意思,跟放你回去相比,我觉得这样每天欣赏你像困兽一样的绝望更有意思呢。”
“你怎可如此狠心,皇后娘娘身上的毒刻不容缓,我必须回去替她解毒。”
“那又如何?”华昭懒洋洋的甩着手里的鞭子,慢条斯理的反问,“谁当皇后跟小爷都没关系。”
“可晴雪是龙威将军府出来的,是顾青萝视若亲姐的人,当年……”
“啪!”
唐逸墨话还没说完,华昭手中的鞭子便甩到了他脸上。
“我呸,她周晴雪也配自称顾青萝亲姐?”
“提到顾青萝,你竟然这以激动。”
唐逸墨顾不上脸上的疼意,狂笑着质问华昭,“你果然跟顾青萝那贱人有勾结,顾家叛国你们忠勇侯府也分了一杯羹的吧?”
“任何对顾家不敬的人都该死,”华昭冲他笑的满眼嗜血。
手中鞭子如雨点般落在唐逸墨的身上各处。
唐逸墨身上那些结疤的伤口再次被抽裂开,痛的他鬼哭狼嚎的。
“这些,只是你给青萝姐银耳汤里下软筯散的回报。至于周晴雪,她只会比青萝姐更惨百倍。来日方长,你慢慢欣赏吧。”
说完又是狠狠地几鞭子,唐逸墨直接被抽晕厥过去。
华昭交代看守的人,等他醒来用盐水沾鞭子继续抽,然后背手走出地牢。
齐王府花园里,裴铮正懒懒地躺在藤椅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手里还捧着个手炉。
宛若神祇的俊脸,掩在厚厚的狐狸毛围领下,添了几分清冷矜贵。
远远看去,好一副美人入睡图。
但这唯美意境,很快被人打破。
“铮哥哥!”
少女欢快的呼喊声从远而近,眼看着就要靠近沉睡的美人,被人给拦住。
少女顿时恼怒命令,“傅安你赶紧让开,本小姐有要事找铮哥哥。”
“抱歉华小姐,世子爷正补觉不方便见你,请稍候再来。”
“那我等铮哥哥醒来再告诉他,你先让我过去,我不会吵着铮哥哥的。”
来人不愿意离开,想趁傅安不注意从他腑下钻过去。
只是刚弯腰,就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
她恼羞成怒地大喊,“傅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拎本小姐。还不赶紧给本小姐把手放开!”
话音刚落,就听到熟悉的训斥声,“华蓉你给我闭嘴,要是吵到表哥休息,一会儿谁都救不了你。”
华蓉抬头,看清拎着自己的人是华昭后,不敢再嚣张。
手脚并用地从华昭手里挣扎下来,她得意洋洋地告知,“外祖母已经同意让铮哥哥陪我们上街了。”
华昭轻嗤,真是天真。
外祖母同意有什么用,表哥自己不想去,谁来都不好使。
果然,华蓉这话刚出口,就听到凉亭里传来裴铮沁凉的声音,“傅安,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
华昭毫不意外地耸耸肩,理直气壮的将自己从“他们”里面摘出来,抬脚走进凉亭。
华蓉见状,也想跟进去,但再次被傅安拦住,“华小姐请回,我们世子爷现在并不想见你。”
“我哥都进去了,我凭什么不能进。”
傅安不为所动,华蓉便将安宁长公主刚刚说过的话给搬出来。
“外祖母说今儿个天气不错,铮哥哥你多跟我们一起出去走动走动,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裴铮阖眼轻嗤,“一如既往的聒噪。”
华昭非但没有替自己妹妹说情,还乐呵呵地补充,“确实,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天天往你齐王府跑。”
两人的联合吐槽让华蓉更加生气,她叉着腰提醒华昭,“哥你别忘了,出门前你可是跟娘打了包票,说一定会给祖母挑到合适寿礼的。”
想起这茬儿,华昭无可奈何地恳求,“要不哥你就陪我们走一趟呗?我家老太太你是知道的,我挑的东西她向来看不上眼,也就你次次都能挑到她心坎上。”
裴铮依旧不为所动,华昭咬牙晓之以情。
“我娘的意思是,老太太今年整寿,想替她热闹一下。到时候府里宾客如织,我这亲孙子挑的礼物若还不如别人,她的脸也没地方搁呀。”
藤椅里的人终于睁眼,华昭心中一喜,正要再接再励说两句好听的时,裴铮轻飘飘的问他,“与我何干?”
华昭一哽,“我娘可是你亲姑姑,她在我祖母的寿宴上没面子,岂不是会连累你裴世子风光霁月的伟大形象!”
裴铮嘴角微抽,一言难尽地看向他。
华昭立马笑嘻嘻地补充,“只要哥你今天帮我挑中老太太想要的寿礼,到时候你就是整个宴会最亮眼的存在。”
“傅安,送客。”
裴铮毫不犹豫翻身继续补觉,留给华家兄妹一个背影。
这是继续拒绝的意思了。
华昭急中生智的大喊,“听说万家酒楼出了几种新菜,其中的春笋三鲜是特意请江南名厨做的,表哥你不想去尝尝吗?”
已经阖眼休息的人,突然从藤椅里坐起来,吩咐傅安,“备车。”
华昭目的达到,笑的一脸得意。
华蓉不解地将他一把拉过,“哥你没搞错吧,铮哥哥什么时候喜欢吃春笋三鲜了?他的身体能碰这些发物了吗?”
华昭高深莫测的回答妹妹,“你不懂。”
表哥他吃的不是春笋三鲜,而是回忆和思念。
因为曾经的那个人,最爱这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