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水妖披头散发,遮掩面部,浑身浮肿惨白,残破衣衫下的手臂更是比常人粗壮整整一圈。
水妖浑身不断滴落水渍,其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气味,就好像是臭鱼烂虾的味道。
此时他正蹲坐在木桌上,后背躬起,见我在他身上洒下一层白面令其现出原形,这水妖用泡肿的手指轻轻撩开眼前黑发,露出真实面目,我定神一看,顿时后脊梁骨似有人吹冷风,寒气逼人。
“看不出来你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用黄符破了我的黑发锁魂……不对!你到底是谁,这黑发锁魂可锁人三魂七魄,即便是符咒也无法破解,为何你不受其控制,竟然能够脱身!你是仙?“面容阴冷,突然间变得面部狰狞,与其丑陋外表搭配在一起不禁令人心中生寒。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为何要抢夺乌棺和鱼骨,这长江水中又隐藏着什么秘密,我知道水妖已经突破屏障潜入陈官屯,一共有多少人,又都附身于何人身上,你若是和盘托出或许我能让你死个痛快,若是执意不言,我定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言语冰冷,没有丝毫感情,目露杀机,其威慑之意不言而喻。
水妖闻言嘴角一咧露出阴冷笑容,他慢慢抬起头来用充斥鲜血的眼睛瞟了我一眼:“你吓唬我?我在长江飘荡数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我早就无法转世投生,要不然也不会受尽这长江刺骨阴寒,这种日子我呆够了,只有江水中的秘宝才能让我重获新生,所以我不会告诉……”
这水妖着实狡猾奸诈,话还未说完突然身形向下一躬,右脚横出,一个扫腿桌上茶杯瓷碗径直朝我飞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得举起手臂横档面前,砰砰数声茶杯瓷碗砸在我双臂之上,随即落地摔成碎片。
虽说疼痛但却并未伤及骨头,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我体质绝非常人可比,这区区几个茶杯瓷碗也奈何不了我。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只是水妖的佯攻,他还有后招,就在我刚将双臂落下之时水妖突然一个后蹬脚,直接用双脚脚底踹在了我的胸口。
一时间我没有防备,飞出数米后轰然落地,背部重重砸在地面,地上洒落的白面纷飞而起,屋中宛如落下一场洋洋洒洒的白雪。
水妖虽说力道强劲,但我在苏曦月的教导下练习过一段时间八极贴山靠,即使算不上铜皮铁骨,可一般的击打对我来说也毫无作用。
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拍打了两下身后的面粉,冷笑道:“你在这江水中游荡数十年,就这点本事?”
“你……你怎么可能毫发未损!”
水妖趴伏在木桌之上原本想要看我笑话,可如今见我没有丝毫损伤,不禁瞪大血红双眼。
“就凭你这本事也想伤我真是可笑,你虽身为水妖但道行太低,不过一般邪物而已,之所以留你到现在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你口中套出点有用的线索,现在既然你闭口不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我用沾染指尖精血的手指在空中绘制一道破煞符,一声敕令后符咒登时朝着水妖胸口而去。
水妖见状刚要闪避,我手腕一甩,一滴指尖精血顺势击中水妖额头,刹那间水妖嘶吼一声,不等做出反应,破煞符已经击中他的胸口。
瞬间白雾升腾,水妖浑身剧烈抽搐,约莫半分钟后水妖化作一阵烟雾散去,木桌之上只留下一滩黑褐色的水渍,奇臭无比。
见水妖已经被消灭,我立即来到客厅中央将老妇人抱起放在沙发上,她年事已高又被水妖附身,虽说不曾侵占她阳气但是体内留下些许阴气,这些阴气最起码需要一整夜时间才会散去,所以她还会在昏迷一晚。
安置好老妇人后我立即在屋中寻找陈玉翠的身影,寻找片刻便在卧室的床上发现了陈玉翠,此时她身上正压着厚重的被子,双手双脚皆被捆绑,口中也被塞上了毛巾,无法发出喊叫声。
陈玉翠见我将身上厚重棉被取下,连忙不断挣扎着,见其情绪激动,我连忙说道:“陈姨,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帮你解开绳索!”
说罢我将陈玉翠从床上翻过身去,帮她解开手脚束缚后又将口中毛巾拔出。
“镇麟,我妈呢,她在什么地方!”解绑一瞬间陈玉翠双手抓住我的胳膊不断用力摇晃,神情更是惊慌无比,摇晃间她手臂上的血液沾染到我的衣衫上,看样子应该就是先前与水妖交战之时留下的伤势。
“陈姨你别激动,奶奶没事,她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休息一晚明日就能够醒来,现在她正躺在沙发上休息。”我看着陈玉翠沉声说道。
陈玉翠一听这话慌忙起身来到客厅,当她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母亲时直接跪倒在她身边不住哭喊着。
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静看着陈玉翠,大概哭了有两三分钟后陈玉翠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她回头看向我,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陈玉翠所言她回来的时候老妇人还一切正常,后来老妇人去厨房给她端菜,结果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将手中碗筷一摔便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似乎要将她置于死地,后来她手臂被划伤后被击晕过去,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陈姨,事情太过复杂我没办法给你解释,我只能说奶奶先前是被妖怪,所以才会对你下手,现在已经被我消灭,木桌上的黑褐色水迹便是邪物存留下来的,接下来的几天你和奶奶就不要出去了,留在家中,我明天一早便住到破草棚中,临走前我会在你们院落门前贴上黄符,确保你们母子二人不受邪物侵害。”我看着陈玉翠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