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旭日依旧升起。
和煦的阳光打在了江尘的脸上,潦草的身影印证了他昨夜的痛苦。
只见他的衣衫上多的事褶皱,连胡渣都多了起来,不免让人唏嘘。
昨夜,那雪山派忙了一整夜,似乎是带来了不少高明的药师,在那个车厢里动来动去。
反正有用没用不知道,只知道是很能折腾的,一宿都没有睡,连累的他旁边的小姑娘都无法回去休息。
小孩子心性,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单单是痛苦只有一会儿,快乐也是一会儿,在小姑娘倾诉以后,还是困的极快,不一会儿又要他抱着睡。
想他堂堂一个落云宗掌门,哪里能做出哄小孩子的事情?
于是他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元木木。
谁知她只是小小的伤心了一下,便在片刻后倚着他的身子睡了。
小姑娘是睡了,他胆战心惊的,一夜都不敢入睡,全身上下绝望无比。
小儿不知事,但她娘亲知道啊。
若是让她娘亲知道了,怕是他们家得断子绝孙!
又打了一个哆嗦,江尘正准备收拾心神,谁知却将身上的小姑娘不自觉的吵醒,睁着迷蒙的两双大眼睛看着他,“大哥哥,你醒了吗?”
“嗯,已经晚了,也该醒了,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不大对劲?”
江尘原本是极为的严肃,摆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谁知低头一看,那小姑娘面色苍白,出了满头的大汗。
唇角干裂,元木木摇了摇头,夜晚的灵动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下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大哥哥,我有些难受,你能抱抱木木吗?娘亲不在,木木真的有些疼,而且没有力气了。”
一瞬间便发现了不对劲,江尘只得将那个痛苦的小姑娘,轻轻的又再次抱在怀中,脸上的眉头却不由的皱了起来,“你觉得……你哪里疼?大哥哥可以帮你揉一揉。”
昨天便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古怪,没有想到古怪竟在此处。
难怪帝清语总是让白天的元木木不许说话。
初来时他的确是有些不懂,可现在跟着这个小姑娘相处了一夜,他好像都懂了。
“木木哪里都疼,不不不,木木不疼,大哥哥放心,木木不疼!”
摇了摇脑袋,小姑娘苍白的额头上却汗如雨下,小小的脸上甚至于连青筋都要蹦了出来,可见是有多痛。
她这样一说,江尘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只知道总是不能让小姑娘太过难受,便调动着体内的灵气,默默的输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后按向了小姑娘的周身,好缓解她的痛苦。
“大哥哥放心,没事的,木木不痛的!一点……也不痛……”
说到了最后,小姑娘好似昏死了过去,只有江尘手上的灵力还动着,一闪一闪的……
……
不知是过了多久,连江尘都觉得有些麻木了,体内的灵气也是十不存一。
若是他现在一个人走出去,又遇到了妖夜,怕是会被打的连亲娘都不曾认识。
远处,从车厢内下来一个身着白衣的人,缓缓的向着这边走来,近了一看,赫然就是那领头的中年小胡子,“夫人说让你过去,将木木先交给我看管!”
江尘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不知是做何感想,只知道很不是滋味。
他对帝清语这个人,总还是尊敬要比畏惧多一些,现在她唤他过去,莫不是要弄什么临终嘱托,将木木拜托给他。
“小哥还愣着做什么?夫人一会还要休息,你赶紧去吧!”
说着,中年小胡子将木木从江尘的怀中抱起,好似早已熟悉了一般,他并未做什么异样,平静的抱过去而后坐下,脸上都写满了尊敬和推崇。
想来是帝清语的威力太大了。
不再发愣的江尘忙点了点头,开始向前快步走着,最后上了妖兽车。
里面的医师早已走光,只剩下了帝清语在车内平静的躺着,她身边还有一个安静的诡异的小婴儿。
江尘顿时黑了脸。
他早该记得还有青冥女婴这件事,昨夜只知道生死,被吓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今日又见到这个女婴,才发觉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这么重要的东西,妖夜追杀他几万里都要得到的婴儿。
只是现在的画面,为何会如此的诡异?
帝清语身边躺着一个婴儿……
叹息了一口气,江尘捋了捋自己的袖子,开始向着那闭着眸子的神女说到:“小辈来了,不知道夫人寻我有什么事?小辈虽然潜力惊人,但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再加上这个女婴,已经是揭不开锅了,恐怕有负夫人的嘱托!”
“你在想些什么?谁要嘱托你了!你这小辈,莫不是认为我命不久矣?”
闭着眸子的帝清语张开了眼睛,扫了江尘一眼,“你倒是好会想,只是这世间的事,哪里都能如所愿。”
被瞪了一眼,江尘更是寒意不止,抖了个激灵,忙道:“夫人误会了,只是你的阵仗如此,不怪我多想了,这种醒来的时候,你不去寻你的小女儿,而来寻我,我怎能不多想?”
“我日后有着大把的时光同她相处,寻她作甚?何况……她现在应当是疼的睡着了,不如寻你。”
微敛了敛眸子,此时虚弱的帝清语说话总是带了一丝的软气,不再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狗腿的点了点头,江尘只能又道:“夫人说的极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要寻着我做些什么?”
“我们要走了,小哥终究是个信人,何况我们有缘,所以告知你一声。”
帝清语的眸子一暗,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开心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些事要同小哥说。”
“小辈名为江尘,夫人直接唤我的名讳即好,不用见外!”拱了拱手,江尘心中也是有些难言的滋味,“不知道夫人,想要同我说些什么?”
在修炼界可是以武为尊,什么事情自然是谁能打过就听谁的。
这帝清语的实力如此强横,还将他唤了过去,没有倚强凌弱,反倒是以欣赏后辈的那样来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