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陛下下旨赏赐之人,即便是一介白身,许县令也不敢有丝毫轻视,就算他是这一县之令,但也从来没有得到陛下亲自下旨勉励。
而且能让陛下看在眼里,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许县令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利益和这么一号人物撕破面皮,至于赵家那边,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他可不会再蹚这趟浑水了。
要是赵家有本事解决了萧枫,那他自然也能分上一杯羹;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也牵连不到他!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县衙公服的衙役从门外闯进来,一脸惊慌地叫喊着:“许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就连端着茶杯的手都猛地一抖,茶水一下子洒到了衣服上,好巧不巧就淋湿了下摆。
这要是被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看到了,怕是会以为他某方面出了问题……
“混账东西!”
许县令一把将茶杯摔了出去,又羞又恼,怒视着那衙役,大声呵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没有本官的允许不要进后堂,这些话都被你当耳旁风了吗!”
“大人,小的知错,小的吃错,可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啊!”
那衙役此时心中暗暗叫苦,事情紧急,居然把许县令的这个隐形的规矩给忘记了,同时暗暗鄙视许县令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老牛吃嫩草,就不怕哪天突然马上风把老命给丢了去。
“什么事情,说!”
许县令从侍女那里重新接过一个新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道。
一帮没见过大世面的家伙,平时但凡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在那大惊小怪的,像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这次更离谱,还十万火急,难不成有人包围了平安县衙要造反不成?
“大人,刚才一帮人突然冲进县衙,说他们来自逍遥侯府,抓了好些人扔在县衙大堂上,还把县尉大人抓起来了!”
“噗!”
许县令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就又喷了出来,茶杯毫无意外地又被丢了出去,衣服下摆也彻底被溅出的茶水打湿,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着那衙役的脖领子就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衙役被许县令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重复了一遍:“逍遥侯府来人,把县尉大人抓起来了,正在前堂等您呢!”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点过来禀报!”
许县令脸上登时浮现出恼怒之色,细看之下还伴随着几分恐惧,一脚将那衙役踹倒在地,连官服也来不及换,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他是这平安县衙的主人不错,可是在这平安县,在这阳兴府城里,许县令可不像别的县令一样在这一手遮天,有权有势的能压死他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而逍遥侯,就是他最最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作为当今云国为数不多的开国侯,逍遥侯深得陛下信任,手握重权坐镇边境为云国护卫国门,地位比一般的王爷还要高些,别说逍遥侯他老人家了,便是侯府府中一个管事,他也得小心地担待着……
当许县令匆忙从后堂跑到前堂时,刚一踏进门口,就看到有十余人双手抱头蹲到大堂上,最里面那位被人拿刀架着脖子一脸惊恐的人,不就是平安县的赵县尉吗!
县衙里不少的衙役,此时正手拿水火棍,看着逍遥侯府的几名护卫,神色紧张万分,生怕这些人把他们也押在大堂上,好不容易看到许县令出现之后,这些衙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们这些衙役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就在刚刚,逍遥侯府的这几个护卫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县衙,先是将一群府城里有名的泼皮押解到大堂上,然后不由分说就拿下了赵县尉。
他们起初还以为有人敢公然造反,想要上前先制住他们,但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说是逍遥侯府的人之后,登时停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逍遥侯府啊,那是比知府大人还要厉害的存在,他们只是小小的衙役而已,哪里招惹得起啊。
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许县令虽然心里惊慌不已,但面上还是强自保持着镇定,来到堂前看了赵县尉一眼,只见他脸色灰败异常,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看向那几名护卫问道:“本官就是本县县令,不知几位是……”
他话没说完,便有一名首领模样的护卫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许县令辨认出上面逍遥侯府的标志之后,心中仅存的那丝侥幸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露出一个略显谄媚的笑容,许县令指了指赵县尉说道:“不知赵县尉所犯何罪,让几位如此兴师动众?”
许县令心里打鼓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这位县令平时想要干些什么大多都是和赵县尉狼狈为奸,以往的许多的孝敬也是从赵县尉手里拿过来的,而现在赵县尉被抓了,他怎能不慌啊!
不过许县令心里却是十分疑惑,赵县尉从来都是行事小心,有什么大事肯定要找他这个县令商量商量,怎么这次居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惊动了逍遥侯府,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包庇纵容劫道刺杀的刺客,该当何罪?”护卫首领冷冷地看了许县令一眼,沉声问道。
“什么!”
许县令闻言,脸上强撑出来的淡定顿时消失不见,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到在地上,转过头看着周县尉,脸上浮现浓浓的不敢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