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之前偶然听人说过的方法,说是能增加产量,我也不知真假,先试试再说。”柳迎瑾随意找了个借口。
“嗯,那就听娘的。”舒晏江随即点头同意了。
舒晏江又接着修理好了摇晃的桌腿,这才带着任大柱三人去了田里。
柳迎瑾则带着舒晏川和舒晏泽两兄弟背着背篓上了山。
在柳迎瑾的记忆中,培育秧苗是要施肥的,可家里没有肥料,那只能上山去挖些腐殖土了。
“娘,我们挖这肥土做什么?”舒晏泽一脸疑惑。
这腐殖土他们叫肥土吗?柳迎瑾暗暗在心里记下。
“你都说了,这是肥土,当然是挖去当肥料了,总比没有好吧。”柳迎瑾手上动作不停。
舒晏川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好开始学着柳迎瑾的样子在树下挖着土。
由于去的地方离田不远,母子三人一下午也差不多挖够了,将肥土均匀地撒在已经平整好分成小块的田里。
柳迎瑾着才拍了拍手,“好了,这样等几天,太阳晒一晒,就可以播种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人这才回家去。
经过几天相处下来,柳迎瑾觉得任大柱他们没有说谎,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只是糟了灾,才迫不得已想抢他们的吃食。
柳迎瑾也是觉得他们也都不容易,所以并不想为难他们。
据说他们离家有些远,大概要走上四五天,柳迎瑾特意让芦婉清给他们多做些吃的带上。
第二天一早,芦婉清做了三十多个面饼,给任大柱三人带在路上吃。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将和好的面做成饼状,然后放在锅里烤熟,油盐什么的都不用放,这样带着上路方便。
之前换的面粉早吃完了,柳迎瑾又偷偷在功德商城换了二十斤,又做了这么多饼,剩下的也不多了。
任大柱在厨房里装面饼,见所剩不多的面粉,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要不,留着几个给孩子们吃?”
任大柱装面饼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芦婉清。
“娘让我做的,你们放心拿走就是,待会要吃的我都做好了。”芦婉清指了指灶台另一边放着的面饼,将野菜倒进锅里。
任大柱犹豫片刻,还是将面饼全都装了起来,心里暖洋洋的。
片刻之后,芦婉清便端着野菜粥出来喊吃饭了。
早饭也是吃面饼和野菜粥,虽然柳迎瑾的意思是粥里不用放野菜了,芦婉清还是每次都要放一些,柳迎瑾也就没有再坚持。
吃饱饭,任大柱三人就带着饼子告别了柳迎瑾一家。
柳迎瑾正想跟几个孩子说接下来的安排,就听见门外似乎有人大声喊着什么,距离太远有些听不清。
很快,便见陈二喜跑到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朝着院子里喊。
“婶子,快……李家村的人……来找麻烦,在……在河边动起手来了,村长要我来找你过去看看。”
陈二喜手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明了来意。
“好,我这就去看看,你们好好待在家里,别出来知道吗?”
柳迎瑾朝着几个孩子嘱咐了一句,就朝着门外跑去。
陈二喜忙又跟着朝河边跑去。
“大哥,我们也去看看吧,别让娘被欺负了。”舒晏泽一脸担忧地看着舒晏江。
舒晏江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婉清,你带着弟弟妹妹在家里,关好门,别出来。”
舒晏江说着带头快步出了门。
舒晏川和舒晏泽两兄弟各自抓起一根木柴,跟了上去。
柳迎瑾一路跑到河边,就见筑水坝的地方李家村和桂花村的人僵持着。
“自古以来,这河里的水都是大家的,你桂花村凭什么私自筑坝将水拦住?”
“对呀,桂花村占着在上游不让我们用水,这也太缺德了吧?”
“大家一起动手,拆了这坝!”
随着李家村几人不停煽动,李家村来的村民就要去拆水坝。
桂花村以何如山为首的几人挡在前面,毫不退让。
“这是我们自己寻到的水源,跟你们有半点关系?”
“对呀,我们挖沟渠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出面。”
“想要水,自己找去啊,哪有像你们这样,就想白捡便宜的。”
桂花村的妇人毫不示弱,站在自家男人身后,气势丝毫不输。
李家村的人见说不过,这就拿着锄头想要硬拆水坝。
“住手,老李头,我说你就是这样管理你们村的,自己没能耐找到水源,占不到便宜还要行凶不成?”
村长大喝一声,从何如山身后站出来,昂首挺胸站在两拨人中间。
“老何,不是我说你,你私自断了我李家村的水,也不怕遭报应。”
李家村的村长也是个胡子花白的花甲老人,此刻也在李家村的人群里。
“哼,谁遭报应我不知道,今日你就算说出花来,也休想再上前一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村长毫不示弱,冷哼一声,双手叉腰,高昂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桂花村的汉子,也都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锄头棍棒。
柳迎瑾听了一会儿,这才缓过气来,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我说一句,这水源既是我们桂花村发现的,也是我们村齐心协力挖沟渠引下来的,我们桂花村用这水有什么问题吗?”
柳迎瑾站到村长的身边。
李家村的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那我们也没说不给你们用不是,只是你们看,这水坝也没拦住多少水,说明,这水目前只够我们桂花村用的。”
柳迎瑾指着还不到水坝一半的水。
“如果换做是你们,你们能不管自己的田地,将得来不易的水就让大王村用吗?”
柳迎瑾指着河道的下游问到。
大王村是李家村下游的一个村子,李家村的村民心里暗自摇了摇头,面上却不显。
“我们之所以将水引到河里,就是想着若我们用不完,水就会继续往下流,让大家也能用。
如今你们不由分说就打上门来,我们完全可以只保证我们村里的用水,绝不会有一滴水流到你们李家村去,你们信不信?”
柳迎瑾拔高了声音,清脆的声音让人无法忽视,砸在每一个李家村人的心上。
“退一万步说,即使你们今天强行拆了水坝,水流到李家村,你们敢用吗,用着放心吗?”
柳迎瑾的话里面充满了威胁。
她的这句话,让李家村的人顿时一阵心慌。
他们竟没想到,若是真跟桂花村撕破脸,打起来,即使水流到李家村,桂花村的人也能从中动手脚。
这事谁都不敢保证不会发生。
“我们要等着你们用完才有水用,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李家村一个妇人大声质问。
“那我就说不好了,你们也可以自己去找找水源,再不济去找官府,我们也跟你们一样只是平头百姓,能力有限,解决自己的温饱就已经很难了。”
柳迎瑾声音平缓了些。
李家村的人一听,刚刚的那股气势瞬间就消散了,看着桂花村的人,跟他们一样,都是普通的农户。
是呀,光是解决自己的温饱,就已经花光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若是他们找到了水源,肯定也会是自己够用了才会给别人用。
见到李家村的人瞬间就泄了气,桂花村的妇人不由都看向柳迎瑾。
什么时候她这么伶牙俐齿了,之前可都是说不过就会撒泼打滚的主啊。
自己在这里理论半天,柳迎瑾只几句话,就让李家村的人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