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你拿着。”柳迎瑾拿出一两银子,递给芦婉清。
“娘,这太多了。”芦婉清看清柳迎瑾递过来的不是铜板,而是白花花的银子,连忙摇手,不敢收。
“之前给你的钱应该都花得差不多了吧,你也不跟我说。”柳迎瑾将钱又朝着芦婉清递了递。
“娘,这太多了,我怕万一我不小心把钱弄丢了,那损失可就大了,你还是少给我一些钱吧。”芦婉清后退一步,脸上带着哀求。
“唉,那好吧,这两百文那你先收着,明天我再给你。”柳迎瑾将银子收了起来,拿出两百文钱递给芦婉清。
这一次,芦婉清没有拒绝,小心地将钱收好。
等中午回来的时候,芦婉清果然多买了四斤五花肉。
吃过饭,柳迎瑾就带着四斤肉,又拿着两斤米,这才带着舒晏溪去了张源村。
既然舒晏溪想学医,柳迎瑾知道学医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想将这件事尽快确定下来,这样舒晏溪也可以早点开始学。
柳迎瑾之前来过一次,进了张源村,还是有些找不到路,又问了张源村的村民,这才终于找到了张大夫家。
大门虚掩着,隐约可以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张大夫,你在家吗?”柳迎瑾拍了拍大门,大声朝着院子里喊。
“唉,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
很快,门就朝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但洗得很干净。
看着眼前陌生的母女两人,妇人也没觉得多奇怪,因为时常有人来找张大夫看病。
“来吧,进来再说吧。”妇人随意打量了柳迎瑾母女二人一眼,就让到一旁,请二人进院子。
柳迎瑾回以一个微笑,这就牵着舒晏溪进了门。
“跟我来吧。”妇人关上门,就朝着院子右侧的屋子走去。
柳迎瑾忙牵着舒晏溪跟了上去。
屋子的门没关,张大夫一家人正围坐在桌边吃饭呢。
见到儿媳妇带进来的人竟是柳迎瑾,张大夫也是微微有些惊讶。
因为柳迎瑾之前带小狗过来看过伤,给钱的时候还很干脆,再加上去了柳迎瑾家那么几趟,他对柳迎瑾的印象很是深刻。
“张大夫,打扰了,既然你们在吃饭,那就等你们吃完饭我们再说吧。”柳迎瑾有些不好意思。
“看病是大事,哪能等呢,你们谁看病?”张大夫看着柳迎瑾母女两,就要站起身来。
“张大夫,你放心,我们今天来不是看病,而是有事相求,还请张大夫先吃饭,吃完我们再说。”
柳迎瑾连忙笑着摆了摆手,有些尴尬。
“哦,不是看病那就好。”张大夫又坐回凳子上。
“那我们去外面等吧,不打扰你们吃饭。”柳迎瑾说着,微微点头表示歉意,这就牵着舒晏溪出了屋子。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柳迎瑾依然看清楚了,张大夫家的伙食也不算太好,虽然人人碗里都是小米粥,但却煮得很稀。
桌上的盆里,放着几个绿油油的菜饼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但肯定加了野菜。
柳迎瑾这才站在张大夫家院子里细细打量起来。
张大夫家总共有四间房,房子看上去也不是很旧,在村子里也算得上是条件好的了。
想来是最近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所以张大夫的收入也不如从前了,这才导致生活水平下降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张大夫就从屋里出来了。
“你们找我,既不为看病,那是什么事?”张大夫才出门就问。
“张大夫,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求张大夫帮忙,我说了还请张大夫莫要生气。”柳迎瑾也朝着张大夫走过去。
“来,坐下说。”张大夫指了指屋檐下的矮凳。
柳迎瑾拉着舒晏溪在矮凳上坐下,将提着的篮子放在一旁。
“张大夫,这是小女舒晏溪,她见过几次张大夫治病救人,就对医术产生了兴趣,也想学习医术,今天我来,就是看看能不能请张大夫收小女为徒,让她跟着您学习医术。”
柳迎瑾带着笑容,说话的声音很是温和,让人不好拒绝。
张大夫听着柳迎瑾的话,渐渐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舒晏溪。
舒晏溪被张大夫盯着,不由紧张起来。
“可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女子行医的。”张大夫看着柳迎瑾,脸上的惊讶毫不掩饰。
“我也知道,但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只要小溪成了第一个,我相信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女孩子愿意学习医术的。”
柳迎瑾似乎察觉到了舒晏溪的紧张,摸了摸她的头。
“只是学习医术会很辛苦,不仅要认药采药,还要记药性药理,这些都只是最基础的。”
张大夫审视着舒晏溪,似乎在思量着,舒晏溪到底能不能吃得了苦。
“我不怕辛苦的。”舒晏溪忙站站直了身子,一脸认真。
她奶声奶气的声音,跟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不搭,让人忍俊不禁,又不禁有些动容。
“还有,你既然知道,这是第一个女大夫,那想必也清楚,这孩子将要背负多少世俗异样的眼光。”
张大夫看向舒晏溪的眼神中掺杂着怜爱,转而看向柳迎瑾。
“张大夫,你放心,这个我们也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柳迎瑾依旧带着浅笑,一脸的从容。
舒晏溪也是一脸认真,眼神里透着坚定。
张大夫突然就觉得,好像收个徒弟也不错,至少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将医术传给外人。
当然,也许是因为从未有人想跟着他学医术的缘故。
他的医术是跟他的爷爷学的,他也有个儿子,名叫张从善,从他儿子小的时候,他就一直想教他医术。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从善似乎跟医学无缘,无论怎么教,他就是记不清药性药理,只勉强识得一些草药。
直到张从善娶妻生子,张大夫这才终于放过了他,也放过了自己,将希望寄托于孙子身上。
可谁承想,张从善夫妇第一胎竟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让张大夫有些心灰意冷,以为他张家代代相传的医术就要后继无人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张从善夫妇很快就又生下了一个儿子,这让张大夫又看见了希望。
同样,从小,他就一直教小孙子张银蒲学习医术。
张银蒲虽然学得不是很快,但也比张从善要好上许多。
如今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想要跟着他学医术,看着舒晏溪的样子,说不定能将他所有的本事都学会也说不定。
“孩子可认识字?”张大夫已经说服了自己收下舒晏溪。
“在家里跟着村里的秀才学着呢。”柳迎瑾忙解释。
“哦?那倒是不赖嘛,既然识字,那就好办了。”张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舒晏溪识字,那他教起来就省事多了。
“张大夫,你这是答应了?”柳迎瑾听着张大夫的话,不由眼前一亮。
“嗯,先让她跟着学几天试试吧,毕竟这也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唉!”张大夫说着想起了自己家这几个孩子,不由叹了口气。
“那就多谢张大夫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张大夫先收下。”柳迎瑾将篮子放到了张大夫的面前。
“这个我不能收,说了只是先试几天的嘛。”张大夫也不看篮子里是什么,直接拒绝。
“唉,张大夫,就是试几天,才更要收下,我们来学本事,哪有空着手的道理,你不收,我们反而心不安了。”
柳迎瑾笑着,又将篮子朝着张大夫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