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雀没有在当下做出决定。
沈晓玲看出她的为难。
让自己突然放弃自己的妹妹，沈晓玲也做不出来。
沈晓玲让南宫雀自己冷静想想，她则继续做着后续研究。
南宫雀坐下来，她没有将方才获得的信息公布给其他人。
很多妹妹，甚至还没有真正看过这个世界。
要如何才能救他们？
南宫雀想到了关舟舟曾经说过的一个人，可妹妹们四处寻找，也没有遇到过。
沈晓玲的试验还没有结束。
她虽然心乱了，但还是遵守契约精神。
继续留在实验室里，配合沈晓玲做后续的试验。
沈晓玲也在尝试制作生物机器人。
不过进展不是很顺利，解读了一个秘密，不代表立即就能拥有，技术上层面的东西，往往都是大量技术堆积出来，数据与实际操作，相辅相成。
十天很快过去。
南宫雀带着思考离开。
沈晓玲本来想价钱续时，但南宫雀却不想留下来。
她回到了游戏厅。
兔女郎们来来往往，女仆们活泼可爱。
南宫雀坐在大门前，她是一个保安，以前保护的是公司老板，现在保护的是她们，人生总会因为某个意义而存在，不管自己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她能思考，她有感情，有喜欢有厌恶，和这门口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有什么区别？
如沈晓玲所说，兴许她们体内还藏着某个指令，会被一个人操控生死，无法自主，但起码此时此刻，她们都是独立思考的个体，也是联合在一起的集体。
只是沈晓玲所说，自己放弃0号主机的资格，也未必能让三万个妹妹们安然生存，所以暂时南宫雀不会选择这条路线。
基因生物核心，极限是三千。
只有突破这个核心，才有可能扩大生存数量。
关舟舟当年拿着技术，依样画瓢，很多实验都是丢给手下的人进行，特别是在南宫和白蒙的克隆体上，花费巨大力量与时间。
只可惜造就一个白夜叉，却完全没有控制住，想要模仿的绝对理想天赋，反而成了反叛公司的原因。
一个南宫妹妹忽然晕倒。
她立即冲过去，与大家一起将其送到了地下休养舱里，看着内中沉睡的妹妹们，南宫雀觉得自己必须做两手准备。
一方面继续寻找那个高一等，看看他是否有办法解决问题。
二方面则是配合沈晓玲做好之后的准备，不管是舍弃，还是技术突破，她最好都要做出选择。
大家习以为常。
没有多少悲伤。
只有南宫雀清楚，兴许这次沉睡就再也醒不来。
她沉重心情，却笑颜面对其他妹妹，大家继续回到岗位，做着没什么意义但热热闹闹的工作。
妹妹只有达到T4才有资格出门行动。
这是共同定下的目标，所以集中一起生存，是十分不错的选择。
沈晓玲已经很久没有洗头。
暂时停下研究后，小邪神主动在她头顶搓泡泡，玩的不亦乐乎，她靠着窗台，头顶满是白泡泡和在泡泡里玩耍的小邪神。
比起人类复杂的情感，邪神似乎更单纯，及时行乐，不掩饰悲伤，悲痛之后，又很快走出来。
其实人正确的方式是开心的送走死去的人。
但人们往往会嗷嗷大哭。
悲伤送别。
生死的考量，其实不是自己这个年纪该思考的事情。
但想到南宫妹妹们的命运，的确有些残酷。
从技术与基因的解读看，是没法维持这么多克隆体的，克隆体越多，造成的负荷就越大，而那些已经强大的个体，是会不断的掠夺生机与生物信息。
所以那些还没有出产的。
连养分都算不上，她们根本无法离开培养槽。
脑子里思考着各种解决的办法，但南宫雀会不会愿意提供妹妹们作为实验体呢？因为一旦动了核心基因，失败就是死亡，以沈晓玲现在的信息，无法确定试验的成功率，起码要牺牲上百人。
也就是自己如果坚持这个试验，或者南宫雀希望解决根本问题，那么就牺牲上百个目前意识独立的南宫妹妹。
自己和南宫雀就是杀人凶手。
沈晓玲可以说服自己，但南宫雀呢？
小邪神已经将每一根发丝都搓洗干净，沈晓玲回到浴室，将头发冲洗干净。
她前往实验室。
路上遇到了一个踩着自行车的南宫妹妹，年轻漂亮，青春洋溢，笑容美不胜收，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活着。
沈晓玲在路途上，遇到了喝酒的惠慧。
于是将研究出来的事情告诉了惠慧。
“选择在她们不在你。在我看来，牺牲一个人换来的安稳，也是让人良心不安的事情。”惠慧道。
“很多事情，都是必须要有牺牲的。”沈晓玲道。
“你说的没错，但死的不是自己的时候，总是有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认为自己作的没错，可当死的是自己的时候，这些都不过是对自己的压迫。”惠慧说：“其实南宫妹妹里，很多人应该是不惧怕牺牲，但要做出选择的是南宫雀，她那性子，肯定一时半会说不出口。”
“但我不能先动她，在她身上失败一次，就是整体团灭。”沈晓玲道。
“所以让她考虑清楚吧！我不反对任何科学研究的残酷，只要是积极向上，只要最后结果是利与多数，我都会当做不知道，有时候人不能装狠，就要学会装傻，所为的豁达，大概就是如此。”
惠慧继续喝酒，然后补充了一句：“实在豁达不起来，那就喝酒，喝个醉生梦死也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那群南宫妹妹们，人生才开始呢？要知道她们的本体，可比她们苦命多了。”
沈晓玲点点头，放下一些心头包袱。
惠慧继续道；“你是外面的人，无间死多少人你都不用在意，何况你还是一个好人，你的出发点是在救人，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帮忙也不要勉强自己。”
沈晓玲问道：“那你怎么勉强自己？”
“我是无间的人，我必须得勉强自己啊！要是你要我去源宇宙，看到某个星球受苦受难，你看我会和他们罗里吧嗦么？我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正我与他们没什么关系。”惠慧道。
“感觉你会管闲事。”沈晓玲道。
惠慧停下手中的酒葫芦，眨眨眼睛，然后嘀咕道：“似乎，好像，是有点那么爱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