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蓉睁开眼。
房间多了一个人。
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
“老板？”杨月蓉记起他的身份。
“我的全名叫关舟舟。”
杨月蓉点点头，问道：“找我做什么？”
“为什么会交出一魂一魄呢？”关舟舟问。
“因为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杨月蓉回答。
“这一世也不愿意成佛？”关舟舟倒是开门见山。
杨月蓉打个哈欠：“佛是什么？”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关舟舟说。
“强扭的瓜不甜。”杨月蓉依旧漫不经心。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是你说的吗？”关舟舟道。
“你们又说我是韦驮天，现在又说我是地藏王，还说我是三世佛，我到底是什么？”
“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
“最讨厌你们这群谜语人。”杨月蓉站起身，也看向窗外：“有的事可说不可做，有的事可做却不可说，有的事既不可说又不可做。”
“我还是没有佛性。”关舟舟笑道。
“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为无间续命一百五十年，你也算是不同一般。只是我不在过往，也未到未来，我在现在。今世佛，首先得过完今世。你们别逼的太急。”
“所以我很急。”
“那就让厄神先降临。善恶双方，总得有一个先站出来。”
关舟舟道：“所以需要你配合。”
“怎么配合？”
“萨拉要六道之眼。”
“哦？”杨月蓉有些意外，“她想成为无间之主啊！”
“我即将陷入沉睡，无间的稳定还能持续三年。所以这是你最后的期限。天人界一旦陨落，三途河就会上涨。天王公司会是最后的诺亚方舟，但要让它脱离无间，需要你。”
“尽力而为。”
“有劳了。”关舟舟双手合十，随后身体消散。
平白无故给人压力。
杨月蓉挠了挠脸颊，三年……
还挺长的，所以先睡觉。
……
必须死……
白灵有些惆怅。
果真还是这个结果吗？
生死之间，从来不是双向选择。
鬼所生，注定了只能是鬼。
白灵吃着肉包子，一点也不香了。
惠慧骑着林香宜的脖子，抓着双马尾，得意洋洋的来到了白灵的面前。
“祖师爷，可以让我走了吗？”林香宜苦笑的问。
“走吧！走吧！小香宜啊！你知道为什么你作为青梅竹马输给了徐婉茹吗？”
“为什么呢？”
“因为你不够大啊！”
“讨厌！但我听说姓徐的也不大啊！”
“说起来我也没见过她。”惠慧看着桌子上的肉包子，不客气的拿过来开吃，“又大又软好吃好吃。”
林香宜捂嘴偷笑，然后看向白灵。
“我那好闺蜜让我给你带句话，要死就早点死，不然你那点薄弱的夜叉血脉，她也是很想要的。”
白灵微微一哆嗦。
总算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怕惠慧了。
“吓唬小孩子干什么？”惠慧瞪向林香宜。
林香宜耸耸肩：“是秦琳说的，不是我。”
惠慧道：“白灵你决定好怎么死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白灵气哭，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帮自己。
为什么就只有死路一跳。
明明我想活着的。
无法可说，无人会听。
张扬慢悠悠的走出来。
林香宜向他挥挥手，离开了此地。
被雷劈后，后遗症不小，浑身燥热，又手脚软弱无力。
张扬又得在公司修养好几日。
看到了医生，立即喊道：“林医生，给我看看病啊！”
“我才不会鲁班门前弄大斧。”
哟，知道这个俗语。
莫不是咱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张扬看向惠慧，鬼药学祖师爷。
惠慧取出一个浓绿色液体。
“喝这个，雷伤而已。”
张扬也没有犹豫，拔掉塞子，吨吨吨……
然后口吐白沫，躺在地上痛苦翻滚，足足持续五分钟才结束。
再爬起来，皮肤白皙，头发也长出来了，好了！
这么神奇啊！
“就是前劲太大。”
“药到病除，自然要猛。”惠慧笑道。
张扬看到白灵脸色哭兮兮，问道：“你又欺负我女儿了？”
“是林香宜欺负她的。”惠慧赶紧甩锅。
张扬给了她一栗子。
白灵擦了擦眼泪，然后对张扬道：“爹爹，你杀了我吧！”
张扬有点愣，虽然是便宜的父女关系，但这要求硬核了点。
“干什么？”张扬认真地问。
“我这不生不死的样子，的确没什么可能，实力也提升不上去，竟然不可能活着，不如死了，彻底变成鬼。”
“出自内心？”
“是的。”
“你娘同意？”
“如果不愿意，就不会把我丢出来了。”
这事儿，自己做不适合啊！
张扬回头，杨月蓉如约而至。
“我来代劳。”
“不行，你会把我超度的，我鬼都做不成。”白灵吓的赶紧躲在张扬身后。
张扬苦笑道：“虽然咱们父女感情不那么真，但好歹我喊你女儿，你喊我爹，这我下手还是有点下不去的。”
惠慧递出一瓶红色药剂。
“喝这个，三秒毙命，毫无副作用。”
张扬让开身子。
白灵咬咬牙，接过了红色药剂。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活着的。
所以她不愿意死。
虽然明知道自己死了，才是真正的八大恶，才能真正掌握强大的力量。
娘辛辛苦苦将我制造出来，花了一百多年才成人形。
被无间惩罚，变得现在只是个A级的小鬼物。
但最终，她不得不将我丢出去。
不愿意亲手或者亲眼看我死。
白灵仰头喝下毒药。
终究需要一死。
早死早解脱。
一瓶药剂下去。
白灵直接往前倒地。
张扬还是伸手抱住了她。
看着生机流逝，有一些怪异的情绪。
他喜欢小孩，也梦想着自己能生个女儿。
现在身在无间，这个梦想离自己越来越远，几率越来越小。
她其实还只是个孩子啊！
张扬觉得自己狠心了。
兴许应该出声阻止一下，哪怕有些虚情假意。
怀中的白灵，没有温度，但以前有着心跳，现在心跳声也消失了。
不过身为八大罪，死亡不过是她的开始。
很快，白灵睁开了眼睛，看着张扬露出了笑容：“我还能叫你爹爹吧？”
“你喜欢就叫吧！”
“爹爹！”
张扬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她的确没有父亲，自己也的确没有女儿，认一个‘闺’女，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