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接过菜单，也是头皮发麻，这谁敢点？
“具体是什么菜？”张扬询问。
“看厨房里有什么。”李十七回答。
张扬道：“现在有什么？”
“丧尸十几头，水鬼一水缸，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伦不类，不知道是啥。”
好家伙，没一个给人吃的。
“那有什么水吗？”
“本店不提供白开水，要饮品，可以从后面翻看。”李十七道。
张扬从后翻开，好家伙三途河水，尸骨河水，忘川河水，柔水，银河水……
就没一个看起来能喝的。
小伙子开店很有品味，可惜张扬不姓王，不然肯定投了。
这些菜和饮料，大概就是吃了喝了早死早超生了。
“坐下聊聊，不点菜。”好在此时杨月蓉发话。
李十七阴森笑笑：“不敢不敢。”
那双深邃眼睛，透着一股耐人寻味，让张扬和杨月蓉都不太舒服。
活死人，死活人，是两种特殊状态，活着的死人，是死的，死了的活人，是活的。
前者是鬼物，后者是活人。
一般将前者称为鬼仙，鬼身修仙道。
后者则是鬼修，人身修鬼道。
能称为公司一层狱主，起码是在关舟舟所制定的规则下行事，只是现在关舟舟沉睡，对方什么心思难说了。
“有何事找我们呢？”张扬问。
李十七道：“求一个可能。”
杨月蓉皱起眉头：“什么可能？”
“我有一女，名为竹夕。”李十七缓缓道来：“生来命中缺两魂两魄，不受时间之流逝，无法成长，无法拥有自我意识。”
“人在哪？”杨月蓉问。
“随我来。”李十七转身。
隋觉看了看两人，摇着脑袋，张扬看向杨月蓉，是否跟随而去，由杨月蓉做决定。
“走吧！”
莽师傅性格依旧，无所畏惧。
张扬隋觉随后。
进入客栈，打开地道，李十七点燃一盏油灯。
点燃之时，有一股尸臭。
张扬瞬间认出，这是尸神油，要用万年古尸，才能炼制出。
不愧是鬼修。
这万年古尸，至少也是T4级别的存在。
若是变异，T3完全可能。
“虽然有点臭味，但耐用。”李十七解释。
一路向下，看起来狭隘，但楼梯很长，足足走了三千步，才抵达地下。
阴气更重。
其中还有张扬熟悉的九幽之气。
“幽冥邪力？”张扬惊道。
“放心，我与烛九阴只是很久以前做了一笔交易。”李十七道。
张扬问道：“一般来说，就算缺两魂两魄，身体还是可以正常生长，顶多是失去自我控制能力。”
李十七道：“竹夕除此之外，她还是人鬼之子。无间并不认可他。”
人鬼之子，无间禁忌。
最接近的是白灵，但白灵只是接种，而且是借血培养，而非阴阳结合。
所以虽然遥灵生子，惹怒了无间，但最终的惩罚，也不是特别严重。
但李十七若真是与女鬼生子，这就是违背了无间的意志。
他还能将人鬼之子保存下来，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而且人鬼之子孕育就十分不可能，阴阳隔阂，怎么可能怀孕。
杨月蓉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她娘怀孕的时候还活着，只是死了后，我用炼尸术保存了她的尸体，而后才漫长的孕育，将其诞下。”
“只是，我没想到，我已经拼命的保留它的生机，却依旧不被无间所认可，依旧认定其为人鬼之子，夺走其两魂两魄，并且夺走了她的时间。”
李十七十分不甘心，带着愤恨地说。
阴森鬼气中，他们来到一个水池中。
寒气森森，一块玄冰浮在水面。
冰如棺樽，一个心声婴儿，冰封其中。
时间冻结，无法成长。
但生命气息依旧存在。
“多少年了？”张扬问。
“三千五百年。”李十七回答道。
杨月蓉道：“还魂我可以。”
“解除时封我可以。”张扬道。
李十七双眼亮起。
但张扬却是将其熄灭：“但他一旦破封，就会死。”
李十七身体浮现巨大的怒火：“为什么？”
“无间不认可，他就无法存活，哪怕补充魂魄，为其解开时间限制。”张扬道。
李十七道：“我等了三千五百年，等的不是这个回答。”
杨月蓉道：“你不愿意接受，我们也没有办法，她，没有可能，不过我可以为她争取转世之机。”
“转世？”李十七冷静下来，但看着孩子，却又心中悲痛：“我与她一日都未相见，她转世之后，与我又有什么联系？我辛辛苦苦等了三千五百年，我只想陪她一段时间，哪怕最后我死，也可以。”
“无法交易。”杨月蓉摇头。
李十七沉重的呼吸，三千五百年等待，却是连孩子活一天的可能都没有？
转世？
还能相认吗？
还能算自己的孩子吗？
就算保留记忆，但竹夕根本没有记忆可言。
基本上等于自己的女儿将与自己没有任何干系。
这不是李十七所愿。
而且无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轮回转世，又能安全到哪儿？
李十七看着两人：“你们真的无法让她活过来？”
“你强求也没用。”杨月蓉道。
同时也做好准备出手。
“真没有一丝可能？”李十七道。
杨月蓉和张扬一起点头，哪怕他们都如愿成为最终的目标，两人联手就是无间的意志，但也无法让这本不该存在的孩子出现。
人鬼之子，是禁忌。
“无间这么多邪物、鬼物、妖怪，为什么她不能存在？”李十七沉声问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知道。母体死了，婴儿还未成型，你用的什么方法将其留下的？将要死之胎，炼制鬼道，意外成功，但需要大量生气来弥补，为了让她活着，你杀的人应该超过六位数了吧？如此多人的血肉魂魄滋养她长大，你觉得这满身罪孽，还能出世吗？”
“无间中祸世之物还少吗？那些大孽那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出现的？”
“怨恨在你女儿身上，但恶果业火在你身上，你可以化孽，她却不能，她是初生的婴儿，如何去抵挡无间意念，她本身来到世间没有善恶，所以无间的认知下，她就需要为自己的存在而承担结果。至于满身罪孽的你，凭什么去与无间谈条件，换她生机。”杨月蓉说的很直接。
大不了就是打一架。
李十七看着李竹夕，舍不得，不愿意放弃。
他道：“如果我让你们必须救她呢？”
“打一架呗！打输了我们死，打赢了，你就接受现实，不管你化孽还是不化，无间的规则下，她都无法生存。”杨月蓉说。
李十七身体微微颤抖，他想杀死他们。
但最终松开手，朝她们挥手：“你们离开吧！我不打孕妇。”
杨月蓉才不管那么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