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白城的众姑娘得知悦来客栈的俊俏小哥有妻子了,接下来的几天,客栈门口就再也见不着美人云集那种盛况。
虽然容慕旋挺乐呵的这样的,毕竟谁愿意自己的丈夫,老是被别人惦记。
可是,偏偏有人跟她唱反调,惦记她的人。
此时的悦来客栈才开张,临街的行人少,还没有什么生意可做,容慕旋便悠闲的坐在楼下,品着热茶,等着她的情敌上门。
估摸着过了一刻钟,门口便闪进来了一倩影,此人正是她的情敌,云城首富之女,宁月儿。
容慕旋实在想不通,明明那日她是亲眼看着情敌痛心疾首,泪奔而回的,哪会料到,自那日后,此女就跟一牛皮糖似的,粘着她家风停,如何赶都赶不走。
只见她自觉的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开口便是询问:
“姐姐,怎么不见跟着你的那位哥哥啊,他去了哪儿?”
看这叫的热乎的,姐姐,还哥哥,我俩跟你熟吗?
容慕旋放下了茶杯,见着对面的情敌,心里暗自嘀咕,可嘴上依旧挂着善解人意的笑:
“他啊,他出去放马放牛放羊去了,姑娘您请回吧,还有,以后不要乱叫人了,我们跟你,不是特别的熟。”
毕竟是富人家的女儿,一听这话,从小就没受过一点委屈的宁月儿不高兴了,这明摆了是对她下逐客令。
可她要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可是抬举你了,别给脸不要脸!”
“你觉得,死活懒着人家相公,就有脸啦!”
容慕旋很是不客气的顶了过去,要不是见对面的情敌年龄小,估摸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早就将人赶了出去。
“什么赖着,我没赖!”果然是小孩子心性的宁月儿跳了起来,指着人的鼻子便骂:
“你这个不遵妇道的!自古以来,哪些男人不是个三妻四妾,我瞅着你家哥哥俊俏,以身相许,哪儿不对了!”
这一番说辞,容慕旋竟然无言以对,她只是觉得,这孩儿怕不是在那石头块上磕多了吧。
容慕旋没有理她,和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自然是无话可说。
“喂,你说话呀,难道我说的不对!”
宁月儿见人是有意不回答,便着急的跳了起来,拦住了要起身的人,完全不顾自己女儿家的形象。
她一直就觉得自己说的没错,要不然,为何她爹爹娶了自己的娘亲,还要纳几位姨娘,这道理便是她娘亲告诉自个儿的。
“你说的,当然不对!”容慕旋懒待理眼前的小屁孩儿,转身欲往楼上走去,走时倏儿又想起了什么,转过了身,算是解释了一番:
“我们是小户人家,男耕女织,人已经够了!”
桌上的茶水渐渐没了热气,可宁月儿抓起了面前的凉茶,一口喝了下去。
好一会儿,平息下来,想着容慕旋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小户人家,的确是一夫一妻制的,说起来,这倒让她有些羡慕,毕竟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见到的便是几位姨娘为了得到自己爹爹的宠爱,想办法的欺负娘亲。
看着人上了楼,这次宁月儿倒是没有再追上去了,因为,她放弃了,她家里人是绝对不会将她许配给一穷小子的,婚嫁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苏掌柜的,我的话,是不是说的过重了些?”
容慕旋凭窗而立,望着远处走的失落的小情敌,不自觉的转身,耷拉这脑袋,拉了拉身后人的衣袖。
“哪能啊!”苏三娘顺着目光瞅去,“你这也是早点打消那姑娘的不该有的念头,毕竟一看,你家相公就不是普通人!”
“你怎会知道?”容慕旋扬起了头,看着眼前掌柜的,眼里满是审视,毕竟,元风停的身份,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而眼前这苏掌柜像是看出了什么。
自知说错了,苏三娘讪讪一笑:“没有,我是胡乱猜的。”
“胡乱猜的,你怎就知道我家相公姓元,”容慕旋追问。
这也是她就想问得,毕竟元姓在齐国,只有天家一族才姓的。
“也不算胡乱猜,是那日红衣公子说的。”苏三娘避过这审视,怀揣了一账本,“我还要算账,你自便。”
转眼间,屋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其实她想,关于元风停的身份,人家也能猜个十之八九,定是个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吧,虽然元是天家的姓,可盛京还是有些没落皇族人也有此姓氏的不是。
“元家娘子。”去而复回的苏三娘开了个门缝,“过几天你们就该走了,恰巧赶上这白城的秋季花灯节,正好,你和自家相公看看去,挺热闹的。”
门被重新掩上,容慕旋还愣在原地,等人走远了,才记起一大早被支使走的元风停。
彼时,天已经全亮,果如苏三娘所说,再过三日,白城的花灯节就要到了,趴在窗户看去,只见整个街都开始布置,高高的红灯笼挂起,房屋之间拉起了一根绳子,绳子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
路边的小贩也转变了销路,卖起了各色的花灯。行人往来不断,唯独偏偏没瞅着自己想看到的人。
“咦,你不是悦来客栈那位俊俏的小哥哥。”本是受伤的宁月儿想来江畔散散心,没曾想到,还遇到今早没有瞧见的人。
只是,那周围的几百个许愿灯有些扎眼。
她上前,拾起一花灯,询问道:“这些,都是给你家娘子做的?”
她想着过几日便是花灯节,要是这些灯届时在江畔尽数冉升,肯定是美,但不用多猜,眼前的店小二是为自己娘子做的。
“嗯。”
元风停没有关注来的人,只淡淡应着,毕竟这姑娘追了他好几天了,他害怕此时人家,再干出一些不应该做的,他家那位指不定怎样闹,索信让自己手上不停忙着,随后再蘸上了墨汁,洋洋洒洒的挥落了几个大字。
“旋儿每天要开心,要多吃点儿,饿瘦了可就不好了!”
虽然只是普通市井之人的祝福语,但这瞧着,还是让宁月儿好生艳羡,同时,心里也是落败不已。
但又想想,世间男子多的是,没必要吊在一颗树上,而且人家都有家室了,她想通了,扯过一旁的许愿灯的骨架,
“我来帮你一起扎吧,我的扎灯的手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