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晨曦夹杂这淡淡的清辉,一点点的在白城的城门上铺展开。
一辆两骑一乘的马车停在城门口,整个车身披上了毛绒毡子,看起来很保暖。
“三娘,谢谢。”容慕旋说的肯切,她是没想到,自己不过与苏掌柜短短相识几日,人家居然能若此贴心的待自己。
真的很令人感动,只是这还未感动完,城里就走出一人,元风停的手中拿着大包小包,黑着脸,走到了两人的跟前。
“娘子,你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多。”
顺这一声抱怨,容慕旋看见元风停的上半身几乎被包袱掩埋,有些良心不安,自觉的欲将那些包袱接过,一旁人却先搭了把手。
“那能让有身子的人干这粗重的活儿。”苏三娘一件一件取走皇帝身上的包袱,心里却随着这一件又一件的东西,一阵心绞痛着。
缘由无他,这些包袱里的物件儿,都是用她的钱买来的。
落了空的手悻悻的收了回去,容慕旋望着苏三娘脸色随着接过的包袱,忽明忽暗忽悲壮,便躲在了一旁,她怕掌柜的让她留下抵债。
“收拾的差不多了,还愣着干嘛,不走,留下抵债?”元风停将身上最后挂着的东西放进了车内,一眼洞穿躲在车身远处的小人,忍不住的想逗弄。
当然不想!容慕旋下意识的摇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走到了他的身旁,只一双眼不敢看苏三娘。
“没事的,既然元家娘子喜欢白城的小玩意儿,买了就买了,全当做苏三娘我的一番心意。”苏三娘尽量装的大方,但是作为商人的她,有着商人天生的吝啬与精明。
夫妻两个看的出来了,苏掌柜的眼眸悲伤涌动,明摆的是要一些补偿。
“既然苏掌柜的如此说,元谋便替旋儿收下这份心意,来日,若有困难处,尽管来盛京找我夫妻俩。”
齐国皇帝目光如炬,当是不吝的许下了承诺,而这承诺对于苏三娘来说,不缔一张免死金牌,有皇帝作为保护伞,她这小客栈还不做的风生水起。
“三娘在此谢过了。”苏三娘拱手一拜,容慕旋也算是放下了有可能被留下抵债的心。
她从怀里取出了那日她想用来抵押的和田子玉簪子,递给拱手作揖的人:
“苏掌柜的,多谢你几日来的照料,自是以后有了难处,虽是来盛京寻我俩,恐怕也每个凭证,有了这簪子,保证你随时进出那个地方。”
簪子落在手心,还有淡淡的温度,苏掌柜凝视这手中的簪子,随后才看了一眼赠簪人,心想:
这姑娘心眼好,要是我是去刺杀你家夫君的,可如何是好。
但这也只是猜想,一旁人的一计警告,便让她后背发冷。
“那我收不收啊。”看着齐国皇帝冷冽的眼神,苏掌柜还是犹豫的问了一句。
“展柜的这是哪里的话儿,既然是我家娘子的心意,你便收下,毕竟礼尚往来。”
齐国皇帝同意了,苏大娘呼出了一口秋日寒气,才放心的揣好了簪子,毕竟在加上齐国皇后的庇护,她这日子会过的更加美滋滋。
“那便多谢。”苏三娘按捺住心中的惬意,旋即望了望远处悬挂的太阳,催促道:
“天儿也不早了,二位快起程吧。”
诚然,她是怕眼前二位主反悔,毕竟天家人从来都是善变的不是。
“是不早了。”容慕旋顺着声也看了一眼远处的太阳,完全不知道眼前人的谋算,她现在考虑的是下个目的地要行多远才能道,毕竟,她怀里有了宝宝,不能在粗糙的过日子了。
“嗯。”可元风停知道苏三娘的小动作,不过,他不甚在意,反正已经在自己手上吃过亏的人,不怕她再来第二次的小动作。
“我们这便起程了,苏掌柜的多保重。”说罢,元风停提溜这人上了车,随即,绝尘土而去,呛得苏三娘只咳嗽个不停。
马车里果然是暖和的,不得不说苏掌柜的算是有心,竟然还在车内弄了一暖炉,炭火也是备足路上用的了。
心存感激,便想道人好处。
“风停,我看这苏三娘人挺不错的,心细的备了这么些东西。”容慕旋用火钳子拨了拨炉中的炭火,让它烧的更旺了些。
车内暖意更浓,可暖不起元风停的心,他是不知道,这曾经刺杀过他的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人是好,可是苏掌柜的曾经可是个刺客。”对于这种来之不明的好意,元风停还是选择了提防,顺便让身边的人,长个心眼儿。
“刺客?”一听这词,容慕旋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苏三娘之前是干这营生的,我还是真好奇,唉,又是咋知道的。”
好八卦的小人儿身子向前,一双澄清的眸子一眼望的到底。
“你啊,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狠下心的戳了戳小人儿的额头,元风停皱了眉,开始讲述苏三娘的过往。
大约讲了一柱香的功夫,容慕旋便是彻底明了,总结元风停所说的所有话,便是:
苏三娘作为刺客曾经刺杀过他!
“那她会不会对你不利。”容慕旋被讲述的过往一阵心悸,又思及自己赠送的簪子,有些后悔。
要是早知道苏三娘犯过前科,她是绝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来威胁自己所爱之人的性命。
“应该不会,我看她从良了,而且昨天扎的小灯,还有她的一份功劳。”元风停摇了摇头虽然这是无法预知的危险,似又想起了什么,他道:
“旋儿,苏三娘让我转交给你一封信,虽然她这人不值得相信,不过我也不能随便拆人信件不是。”
“给我的?”容慕旋接过了信,心下好奇,拆开后,读完前面几行,心情还是愉快的,自是看到了信的结尾出,手都不自觉的颤抖。
“旋旋,你这是怎么呢?”看着刚刚好谈笑风生的小人儿,此时变成可炸毛的小野猫,元风停夺过了那一封改变人性子的信,看到最后,骂了一句:该死的苏三娘。
但来不及他多骂一句,看着要夺门而出的小人儿,一把将人拉了回来,细语安慰:
“旋儿,不是你看道的那样,我与那宁月儿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那晚扎灯,也不过是偶然碰到,她就顺手帮了我,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