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皇帝都翻了坤宁宫的牌子,三宫六院的妃子便又重新对皇后开始热络,没事便过来串串门子,心里抱着一定会见着皇帝的心思。
这不,容慕旋刚送走了一波刺探军情的美人,刘贤妃便领着跟班李贵人跨过了门口,嘴上带着讨好的笑: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与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不同,可那飘忽的眼神,让容慕旋明白,又是一个来找皇上的。
可惜,人皇上日理万机,那就天天得闲来她这坤宁宫喝茶聊天,而且,就算这几天皇上翻的是她坤宁宫的牌子,人也是抱了一大堆折子来的,可见,人家很忙。
容慕旋叹了一口气,对地上的人无奈道:“起来吧!”随即还没等人说谢谢娘娘,便接着道:
“妹妹不用瞧了,本宫这里没有藏人,回吧,纸砚,送客!”
言罢,纸砚便上前坐了请的姿势,刘贤妃还未反应过来,便不知怎样出了坤宁宫,走在回自个儿的宫院时,还不忘问自己的小跟班一句:
“宫里盛传圣上绝宠皇后娘娘,是不是假的呀,今儿可是朝中休沐,皇上也不来着坤宁宫坐坐。”
李贵人摇头,“听闻这几日皇帝的确都是翻的坤宁宫的牌子,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臣妾也不甚清楚”
她本是宫女出生,偶的皇上宠幸做了贵人,后依附刘贤妃,说白了就是一无关紧要的人,这宫中之事,本就不参和的。
看着两人走出了坤宁宫,纸砚才忙着回来复命,说是将两人送走了,此时,还未到晌午,也就是说,还有一大半的时间,可能还有有人来访。
容慕旋摇了摇头,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纸砚,摆驾正仪殿!”气势汹汹的走出了宫门,纸砚连忙跟上,她家娘娘这下真的气恼了,谁叫这几天皇上来的太勤,坤宁宫的门槛都快被其她妃嫔踏烂了。
坤宁宫离正仪殿只阁了两宫门,所以二人便很快的到达了目的地。
容慕旋绕过正殿,穿过一拱门,直奔殿后的御书房而去,心中的郁气无处可发,刚想推门乱发一顿脾气,开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怔住,心中的郁气也顿时消散。
元风停居然累的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手中握着笔,眉头拧着,像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娘娘。”李泽狐疑的看了门口人一言,随后轻言道:“给娘娘请安。”
这样大的动作都不醒的,这是有多累啊!
“李公公,你家皇上,这是咋了?”她可是推这门噼啪作响的,可是还人一动不动。
李泽将人迎入室内,前言万语化作一身长叹,看着墨案上睡得死死的人,许久,才道:
“娘娘有所不知,这几日,皇上实在忙的顾不着自己,听闻是远离皇城的几州出现了腐败贪污现象,百姓实在忍受不住,便密密托人给皇上递了状纸。”
说着,容慕旋便走到了人跟前,将人握着的笔轻轻抽出,再给人披了袍子,眼神无意间看到案几上的一叠状纸,再思及李公公的话,两者联系在一块儿,终于知道元大皇上为什么会累的这样半死不活。
她于心不忍,没将罪人打起,而是轻唤给一旁的纸砚,示意让她上前。
“娘娘。”
纸砚不安上前听候自家娘娘吩咐,已为她要对睡着的皇上非打即骂,毕竟这几天坤宁宫的不安生,跟罪魁祸首是皇上啊。
然,是她想错了。
“纸砚,你下去让小厨房做点清粥,在捡几样小菜来,今儿,你娘娘便在这里用午膳了。”
说完,便挨着睡着的人坐了,纸砚领命 按着讶异的心推了屋子,向坤宁宫方向疾走而去,这晌午可是要到了。
“娘娘,那奴才也退下了。”李泽见两人依偎,自是识趣儿的告安退下,心里窃喜,皇上的午饭不用他操心了。
容慕旋支着脑袋,看着拧着眉头的人,心里不爽,手指微微一动,便想这川字没抚平,不料,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得,皇上在这时候醒了。
见得眼前跟做贼般收回手的人,元风停调侃道:
“皇后光天化日的,想调戏夫君的盛世美颜?”
果然,她就不应该动侧影之心,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
容慕旋道:“皇上想多了,臣妾只是见皇上的眉头蹙着,惹人平白徒增烦恼,想要抚平而已”
有吗?元风停起了身,抹了抹眉头,还真是这样,背后的袍子也顺势落下,亏的容慕旋一手接住。
“不用多疑,本就是这样。”容慕旋将袍子握在了手中,此时,那一叠状纸便赤裸裸的横亘在两人中间,显得特别刺目。
“见皇后对着状纸出神,怎地,敢兴趣。”
“后宫,不得干政。”容慕旋又飘了几眼,才低头回答,说实话,她还真感兴趣。
前世,她只知皇帝批折子,就是没有听说过哪个皇帝会收到平民百姓的状纸,还批改的不眠不休,因为百姓递状纸,是递向衙门的。
看着眼前人伸这螓首,显而易见的好奇啊。
元风停将状纸挪了挪,拍了拍眼前人的小脑袋道:“别再瞅了,快替为夫分忧分忧。”
这是让她看,但是好像不合规矩。
“别,臣妾还是好好做个深宫妇人,免得被你那些谏臣群而攻之。”
容慕旋推迟着,元风停却笑得温和:“这房间只有你我二人,皇后不必顾虑。”
既然皇上都求她看了,那就勉为其难的看一眼?
容慕旋接过状纸,兴趣盎然的看了起来,然,一开始的兴趣渐渐被状纸上的一条条罪状所触怒,越往后看,眉头也拧的越深,最后竟然拍案而起:
“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是没想到,繁荣的齐国之下竟然是漏洞百出,果然是天高皇帝远,穷山恶水出贪官。
“皇后不要动怒。”元风停叹气:“你这下知道为什么我愁云不散了吧,西州,瀛州,渭州百姓过的不像样子,我这皇帝的实在是有愧啊。”
听着叹息声,容慕旋渐渐冷静下来,只是手中的状纸依旧被她紧紧的攥住,“皇上打算如何应对?”
听此,深邃的眼眸渐渐染上了一层寒意,与这温柔的脸庞甚是不符合。
“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