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然脚下一个趔趄,无法站稳,将我扑倒在床。
两相对视,他脸嗖一下红了去。
这个在边境待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从未跟女子这般近过。
我将他的手扯住,不让他挣脱。
淮然像是落入狼群的羊,手脚都知道如何安放。
我知道他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这般说出来实在过于快了。
但上辈子镇安候府十天后就出了一件事。
算是之后快速落败的导火线。
朝廷送往边境的粮草,在半道上被人截了。
没有粮草,朝廷又不愿意出第二批。
虽然京城搞了募捐,但最后送去的一批粮草质量并不行,被贪官贪了不少。
镇安候在边境熬过了很艰难的一段时间,谁知次年的三月被人上了折子说丢失的粮草被镇安候自己昧下了。
圣上大怒,下令彻查,虽然之后洗清了嫌疑,但也消耗了不少的圣心。
之后邻国入侵,打了两年的仗。
在要胜利之时,镇安候被人陷害,随着大军一同战死,还背负骂名。
这些事发生的具体,我其实并不清楚。
夫君虽然跟我说过不少,但从不叫我担心。
在我说完后,淮安安安静静的看着我:“为何?”
我手抚过他的脸颊:“当今圣上年纪越长,逐渐力不从心变的多疑,太子薄情心思深沉,唯有六皇子是合格的帝王。”
太子这个人也是个帝王,但太过于薄情了些,前世他登基之后,仅三个月,剩下的兄弟逐渐被除掉。
登基前也仅有六皇子可与他抗衡。
而六皇子谦虚有礼,善恶有度,是个天生的帝王。
关键一点他是唯一肯为武将说话的皇子。
淮然有些诧异我的选择:“你妹妹嫁入东宫,你却压六皇子……”
我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你信我吗?”
我向他说了一个梦,其实就是我的前世。
我知道事关军情,淮然会重视。
果真他表情严肃起来,当即出门派人查去了。
新婚之夜,我与夫君秘密到了镇安候府的偏院,坐在上首,跟一众下属议事。
一夜未眠,次日我醒来已经睡在了喜房。
我出门跟婆婆请安的时候,身边跟了夫君派来的丫鬟。
我知道,暗处还跟着侍卫。
是监视也是保护。
我突然闲暇下来,反而淮然忙的脚不沾地。
我将妹妹那些值钱物换来的银钱给了他,提前买好粮草早做准备。
淮然接过银票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现在还不信我,但也不排斥我。
我也不急。
两日后,淮然回来陪我回门。
如同前世一样,婆婆给我准备了两车的回门礼。
我单独去找了婆婆,将贵重的礼品换成了普通的吃食,都用精致的木盒包装起来。
婆婆不太理解。
还是小姑子凑过去说了几句,我猜估计说的是我跟家里关系不好。
婆婆没再勉强。
我同淮然到了丞相府的时候,爹娘已经站在了门口。
如同之前妹妹回门时一般,两人表情根本看不出来丝毫不对劲。
但我知道,他们昨晚才大吵了一架。
母亲已经发现了父亲养在外面的外室女。
不知道当晓得还有一个儿子时,母亲又是什么表情。
淮然很给面子,虽然我们还没有感情,但他下马车时脸上已经露出了宠溺的表情。
对着我伸出手。
恍若间像是回到了前世。
我眼眶红了去。
淮然目光一怔,安抚性的搂了我一下,牵着我的手时用了点力气。
他唤我:“夫人。”
爹娘看着我们感情融洽,不约而同露出了笑意。
但我并不想忍。
母亲要过来牵我说点体己话的时候。
我避开了她的手,表情已经恢复成我自己的样子:“娘,是我。”
母亲一愣,随即脸色缓缓变了。
6
父亲要慢上半拍。
他看着我们母女的神色,好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你是宴宁?”
我侧身冲着父亲福福身,语气是从小到大的规矩:“父亲。”
夫妻俩脸色五彩纷呈,难看极了。
特别是我母亲,嘴唇颤抖,要不是淮然还在,估计要破口大骂了。
最终还是父亲先意识到事情的关键:“那东宫太子妃……”
我依旧微笑:“没错,正是妹妹。”
两人的面色徒然转白,我母亲吓得差点站不住:“霜儿……”
我拉着淮然坐在凳子上,还能安慰一下她:“放心吧母亲,妹妹做的很好,回门时你不是见到了?”
母亲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转为怒意:“你……是你,当时霜儿要来找我的,被你截了!”
我摆摆手,摇头:“母亲,错了,当时是因你以为那是我,所以不想搭理罢了。”
“逆女!”母亲像是暴怒的狮子,脸色涨红。
我稳坐泰山,眼神没有一丝对他们的感情:“母亲说得对,妹妹此事都没同你们商量就自主嫁入了东宫,确实是逆女。”
父亲气的胸口起伏,惊疑不定的看着我,目光时不时忌惮的略过淮然。
我转而冲着父亲微笑:“别担心,父亲,世子新婚之夜就知道了,至于太子……”
父亲母亲脸色发僵。
我大喘气一口,道出了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
前世今生一样,我与太子的婚事是两年前的春宴所定。
当时,皇后娘娘邀京城贵女进宫,意欲选出合适的太子妃。
而妹妹在我的水中下了腹痛的药。
又在宴会上主动替我说话推我献才艺,想让我当众出糗,惹皇后娘娘不快。
可惜了,我从小就学会了忍耐。
在一次次挨罚中,练出了镇定。
腹中痛如刀绞,我依旧面无改色的作出了诗,弹完了琴,中了头彩。
皇后娘娘觉得我心性坚定,沉稳婉约,适合做太子妃人选。
回府当天,圣旨就下了。
妹妹嫉妒的发疯,回来又摔又闹哭了一夜。
我知道,皇后选我做太子妃,也有太子的意思。
太子承诺娶我为妻,所以在贵女的画像被送上去之时,没有犹豫就选了我。
皇后办春宴,也是为了看看我配不配得上,做两手准备。
这些都是妹妹虐我致死前说出来的真相。
太子认出了我,虽将错就错,但久而久之我反而成为他心中得不到的白月光。
妹妹知道后,日渐恨我。
这一世我主动全了妹妹的愿望,却也同样让太子明白了宫中之人不是我。
方便之后太子拿捏住我爹,让两人互相伤害。
我说完话看向我爹,他表情空白了一瞬。
“砰”一声,我的丞相爹一掌将桌子拍了个闷响。
夫妻俩都是又惊又怒。
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旁边的淮然乖乖充当我的靠山。
依照这两日他对我的态度,我以为他眼中定然又是复杂到极致的样子。
谁知看过去时,那里面居然藏着心疼。
我勾着的唇角慢慢平了。
淮然没有顾忌礼仪,将我的手包进他的掌心,声音很低:
“不想笑就不笑了。”
我下意识又扯了扯嘴角,反应过来连忙垂眸。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原本该是宾主尽欢的一顿饭,还没开始用就气氛紧张。
7
父亲先平静下来。
他勉强的朝着淮然拱拱手表示歉意,这才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压住心里愤恨,死死盯着我。
我开口从一个月的惊马开始说起:“上个月打马球,妹妹设计……”
刚起了个头,父亲连声吓止:“住口!”
他目光隐晦的略过淮然。
我便说:“世子不是外人!”
夫妻俩同时一噎,气的够呛。
而我已经开口将妹妹的计划道来。
事情的最后我善意的提醒:“爹,妹妹此举等于将把柄送到了太子手上,您可要小心了。”
这话成功戳中了父亲的心窝子。
他一直墙头草两边倒,虽然将女儿嫁出去,但自认为跟大女儿关系不亲近,从未公开表明站在太子一方。
如今被捏中了把柄,就仿佛头上悬了一把刀,不知道何时下落。
看着父亲满脸怒容,我继续添了把火:“别忘了还有镇安候府,也有爹的把柄……”
闻言,父亲的脸绿了。
镇安候府虽不如当朝太子。
但镇安候的爹-老国公,那是同先帝打江山的人物,就是当今圣上见着了也要以礼相待。
如今虽然解甲归田去了乡下修养,可镇安候府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父亲此时估计念头都转疯了,都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我与淮然反而开始品茶。
母亲知晓此事事关重大,自己插不上嘴,只脸色铁青坐在一边。
好好的回门宴,父亲对着淮然伏低做小,企图将替嫁的事混过。
他话里话外都是我与淮然如今感情和睦,已是一家人当包容。
虽然婚事上阴差阳错,但结果还算圆满。
淮然一直等到父亲说的口干舌燥,才开口示意:“我都听宴宁的。”
父亲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不过他明显松一口气的样子。
因为他以为我还是那个以家族大局为重的傅宴宁。
我看着淮然,想了想提出要求:“此后三年,爹在朝堂上要为傅家挡住明枪暗箭。”
父亲脸一黑。
我那虎视眈眈的母亲猛然站起来:“傅宴宁,你翅膀硬了!”
我没有理她,只认真看着父亲:“并不是要父亲公然站在傅家这边,只需要朝堂上有人针对时,想办法帮上三言两语即可。”
傅家的势力都在边境,朝堂上武将说不上话。
而淮然刚从边境回来,圣上那边借着成亲将人留住,封了个将军的职位。
这些年傅家在边境守卫疆土,朝中老国公以往的势力却被瓜分的四分五散。
时隔太久,人心浮躁,不少人已被富贵迷了眼。
父亲像是头一次认识我这个女儿一般,脸色阴沉的看了我一会。
淮然笑着打断他的怒视:“岳父觉得如何?”
父亲没有选择的余地,勉强同意了。
一顿饭,我与淮然吃的还算满意。
爹娘则食不知味。
吃完饭,我带着淮然去了我的院中一趟。
他虽然没说什么,却将那个冷清的院子一步一步细细转了一遍。
就连书房中,我年幼被罚时刻在桌子上的痕迹都找了出来。
回到镇安候府时,之前派出去的人传来了消息。
粮草所在的路上确实有异动。
8
淮然得知消息,后怕的将我揽进怀里,对我道谢。
这批粮草太重要了,若是出了差池,他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转眼三月之后,期间我与淮然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我已经配合淮然将镇安候府的钉子拔除。
淮然也在军中开始培养势力。
同时,他还主动联络了老国公的旧部,一来二去的倒是有了好几个盟友。
而朝堂上,因为六皇子赈灾归来,声望一时盖过了太子。
两方夺嫡的阵容渐渐成型。
东宫那边,两位侧妃进了太子的后院。
这一世,没有爹娘的处处打点和维护,妹妹也因为一切过于顺利没有那么深沉的心机。
在跟两位侧妃争宠的时候,不知自己已有身孕,刚足月的孩子掉了。
这消息是之前我惊马时被推出来的尚书府庶女所传。
这个庶女名叫明水溪,她陷害嫡女东窗事发后,被我所救。
我送她去了东宫当宫女。
我捏住了她的命脉,她如今为我送消息。
妹妹在宫中孤立无援,受不住再次叫母亲进宫,打算坦白。
可她不知道,母亲从我回门那日开始再没腾出手来。
因为我将父亲的外室找机会送入了府中。
父亲眼见事情败露,直接将人收入了房内。
虽然消息没有传出去,但母亲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记挂宫中的好女儿。
给爹娘还有妹妹那一家三口都找了事做,我终于腾出空来跟淮然培养感情。
他近日忙碌,早出晚归,我早上会带着早食去找他,慢慢的才养成他用早膳的习惯。
晚上不管多晚,也会等着他归来。
原本这人没跟我同房,大约是我第一晚上吓到了他,又因为替嫁一事怕我不习惯,体贴的将卧房让了出来。
后来还是婆婆过来发现了此事,将他撵了回来。
为了让我和淮然培养感情,婆婆直接带着小姑子去庄子上理账去了。
今夜下了雪,淮然左右也不回来,我拿上伞到了大门口。
冷清的长街上没有行人,我坐在台阶上撑着脸,用手指头勾地上落的积雪。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停下了一双脚。
我冰凉的手被捂进一双大手中。
淮然的声音响在头顶:“怎么在这里?”
我一抬头,淮然已经将我抱起。
失重感传来,我急忙搂住他的脖子。
从成亲到现在,这是我们最亲密的动作。
走到院中时,不远处京城郊外的姑射山燃起了烟火。
绚烂的焰火在空中绽开,淮然抱着我停住。
微亮的视线中,他的表情怔住了。
我专心看烟花没注意到这一幕。
等烟火散尽,雪落了肩头。
我疑惑的抬头,对上淮然带着泪意的双眸。
“淮然?”
我急的要挣脱。
他却就着姿势紧紧将我搂住,泪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脖颈位置。
我焦急不已。
直到过了一会,他略带哽咽的声音传来:“宁宁,你到安乡了吗?”
我一愣,情绪翻涌而来,眼眶骤然红了。
安乡……那是前世淮然替我选好的退路。
我怔怔的捧住他的脸:“你……”
“到了吗?”他固执的问。
我泪中含笑,点头:“到了,孩儿也平安出生,我直到他娶妻生子才去找你,醒来后就回来了。”
三言两语,我编了个圆满的结局。
淮然定定看着我的眼,眼中悲痛。
他没说话,似是没信,却也没问。
9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没了隔阂。
说了一晚的话。
次日,我醒来时,淮然已经去军营了。
从这日起,我们的感情在府中下人看来突飞猛进,如同蜜里调油。
在我与夫君和和美美的时候,东宫里的妹妹过得并不好。
因为疏忽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作没了,导致两人有了隔阂。
明水溪传消息来说,两人大吵了一架,甚至惊动了皇后。
两个侧妃趁虚而入。
妹妹身心疲惫不堪,开始不停给家里传消息。
但我爹那人能说的无非就是要她以家族和他的官职为重,劝她忍耐。
至于我娘,一朝美梦崩塌,眼下正陷入半疯的状态。
我也没闲着,趁着我爹在太子那里当墙头草的时候,见到了我的便宜弟弟。
别说,我爹这个精心培养的儿子品行不错,没有被沾染了小妾的媚俗。
因为从小就被我爹送入了书院,跟夫子朝夕相处,反而出了棵好笋。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我们这一家人没什么感情。
我主动跟他见面,提出跟他合作,给他一个推荐机会,也是还他前世的一丝恩情。
他在意的只有那个妹妹,我说可以为他妹妹找一门好的亲事。
而他不需要做什么,光是健康茁壮的成长,便已经是我母亲心中最疼的一根刺。
在镇安候府避过了粮草之祸,以及后续几次挑拨之后,六皇子与太子的阵容成型。
太子也正式拉拢我父亲,将把柄挑明。
我那老狐狸一般的父亲根本不抵抗,就倒向了太子一方,甚至帮着太子来说服我们镇安候府。
我与淮然自然是点头说好。
朝中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但东宫可以。
在我的指导下,明水溪这枚棋子成功成了太子后院中的一人。
妹妹气疯了,暴露出本性,两人撕了一场。
太子因为后宅不宁被他爹斥责,吃了个闷亏。
而六皇子没有趁势落井下石,得了皇上的夸奖。
这一局,太子落了下风。
太子那边焦头烂额,妹妹就成了东宫的拖油瓶,两人貌似神离。
翻了年,皇上受寒生了一场病,整个人有了暮气。
太子和六皇子斗的越发激烈。
在淮然的操纵下,两人的速度加快。
看样子年底怕是要分出胜负了。
这这样的时间里,当朝丞相在外面养了一子一女,其子被丞相夫人找到后不打算认祖归宗的消息传遍了全京城。
往日爱妻的人,如今成了京中有名的陈世美。
弹劾的折子飞到了皇上的案前。
皇上正因身体原因阴晴不定,我爹赶上了好时候。
直接被当朝斥责闭门思过一个月。
如今朝中的情形,别说一个月就是三五天都能起变化。
我爹在府中整日饮酒消愁,外室趁机而上。
我娘再无以往的光鲜靓丽。
春去秋来,皇上身体又渐渐好起来,谁知太子反而得了病。
太医们检测不出来是何病,人却无法入睡,快速消瘦下去。
这下朝中那些墙头草的大臣很多人起了心思,甚至有人重新站队。
太子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了。
说起来,这还托我那好妹妹的福。
太子这人恋旧,他知道了宫中的是妹妹,虽不打算揭穿,却又将我视为心里的白月光。
我出嫁前指挥妹妹做的那些手工刺绣各种,他理所应当认为是我亲手所做,便日日戴在身上。
绣线被我用药水浸泡过后,平日里看着无毒,但与东宫的熏香相冲。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病。
10
大约是气数尽了,太子落败的很快。
他日夜难眠,脾气逐渐暴躁,在朝堂上没了往日的镇定,也被帝王所不喜。
六皇子设下的局他不停的踩,踩完了帝王心里的父子情。
刚好入秋,废太子的诏书就下了。
而我,正好被查出有了身孕。
太子犯的事不大不小,被终身幽禁。
身为太子妃的妹妹也被关了进去。
淮然问我要不要见他们一面。
他问的突兀,我转而明白过来,怕是我那妹妹想见我。
幽静的府中,我被人带着小心去到了两人住的地方。
妹妹全无昔日的娇柔,像是老了十多岁,她见到我立马满脸嫉恨的扑上来:“是你!一切都是你!”
下人将她按住,我挥手让她们退下。
我将妹妹下巴捏住,甩手一巴掌,爽快承认:“没错,从惊马开始就是我!”
妹妹面露惊恐,像是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你怎么如何恶毒,我是你妹妹!”
我嘴角扯了扯,一脚踩在她的脚上提醒:“我也是你姐姐.”
多说无益,我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喉咙。
那是我请人特意为妹妹打造的毒药,能活七八年,日日痛透骨髓,蚀骨穿心。
我如今重新有了孩儿,并不打算亲自动手沾血。
跟妹妹说完话出来,远远的,太子正站在太阳阴影下看着这边。
我挪开视线当没看见。
次月,六皇子被封为太子,皇上的身体又开始出现问题,渐渐地太子监国。
我的便宜弟弟从了母性,考取了功名,自立门户。
我爹跟我娘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鸡飞狗跳不安生。
因此,我爹在疏忽职守后被贬了官职。
我娘找过我几次,被我拒绝后不再出现过。
次年新帝登基,远在边境的公公终于得以回京安享晚年。
我也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锦安,寓意锦绣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