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唐芸哪里还能乖乖的在府中待着,她拉着玉盘的双手声音略显颤抖。
“玉盘姐姐,我和你一起过去吧,我也担心大姐姐的安慰。”
毕竟还是孩子,就算心性再稳重也逃不过担忧之色。
周娘子看着两人,此时属她的表情最是虚伪了。
本就是大夫人的人,此时再听闻似乎是唐果出事,她巴不得放挂鞭炮庆祝一番。但是有些情绪不好做的太过明显,所以此时也是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两人。
玉盘自然是很清楚这人安得什么心思,没有看她一眼,便带着唐芸到屋内添了件外衫。
“好的,小小姐,我们一道过去。”
见着两人着急的神情,周娘子心中乐开了花,见她们二人已经跑出了院落,便来到了大夫人的房间。
“你确定那马车里做的是那个丫头?”初闻此事,大夫人还是有些惊讶的,她确实没有派人做出此等事情,听来,自然有些疑惑的。
周娘子上前两步点头应承着。
“早上御使大人的府中已经传来消息了,在湖中打捞出的尸体中有一具便是御使府柳小姐身边的丫鬟,而昨天她们两人一直在一起到了深夜。”
这消息早间便已经传到侯府了,只是周娘子有意压着没有告诉玉盘,此番大夫人问起,她才如实回答出来。
大夫人着实没有想到,此时居然还牵扯出了柳清月。
这女子与唐珺素来关系不过,这点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和唐果那个臭丫头走的如此之近了。
不过想想,大夫人只觉得是上天开眼。
“可惜了一个小丫头了,若是能够乖乖的一直与我们珺儿交好,不去惹那个瘟星,自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的。”
大夫人拿起旁边的茶杯,摇头叹息着。
周娘子惯会看人眼神,此时忙奉承的说道。
“大小姐平时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如今才会遭此横祸,那柳小姐不过是冤大头罢了,只是可惜了一条生命了。”
两人似乎已经确定,这消失的两人已经沦为尸体了。
——
太阳已经落了西山,唐果实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了过来。
因着闭眼的时间较久,她一时还未睁开眼睛,只是本能的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而此时便是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果果你这算是命好还是命衰,怎的屡屡遭受劫难。”
这说话的人,不用看脸,唐果已经知道是何人了。而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放平稳了些。
这人平时看起来不靠谱,可是关键时刻还是会出现帮助自己的,而他此时在这里,是不是证明了,谢觅也在。
想到这里,唐果缓缓睁开了眼睛。
周围已经黑了下来,面前是一团柴火,而她居然躺在一处破庙里。
“醒了?吃点东西?”此话并未从刚刚那人口中说出,而是自己身边的人。
“谢,谢觅,你这什么姿势。”
唐果本能的看向身旁,而谢觅正窝在身边,头顶抱着湿布。
见她这幅神情,谢觅投去一记白眼,恨不得将此人的脑子剜出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见两人表情有些失常,誉凛站起了身子。
“哎呀,这庙里空气委实不好,我出去透透气,再给你们寻些吃的,你们二人在这里无事吧?”
他这话看似是关心,可是脚下利索出门的动作却丝毫体现不出他的焦急,反倒是逃命似的离开一般。
唐果一时语塞,也不知说些什么,便只得起身侧躺在草垛一旁。
渐渐的,她的脑袋才清醒起来。
“我是昏迷了一天一夜吗?”
看着外面的天色,定是逃过了那一晚了,至于昏睡了多久,她尚且不知。
“我只在你前一秒醒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谢觅的声音很轻柔,倒是唐果从未听过的样子。
她一时觉得奇怪,却又有些怪异的感觉,于是转头看向了谢觅。
他的身上未着外衫,而是盖在身上,头发散落在肩膀,面色也略显苍白,两人比起来,好似遇难的是他一般。
唐果回想着落水时的场景,忽而轻呼一声。
“是你救了我!”
难得她倒是想起来了。
落水后,唐果已经渐渐失去了意识,而正是与誉凛一同追上来的谢觅跳入水中将她捞了起来。
这人本就不识水性,跳入水中,自然是难为了她。
唐果见谢觅始终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是再提到此处时眼皮微微闪动,便知他此时的心思了。
唐果语顿,微微低眸。
“他不识水性,却奋不顾身的跳入水中救我,难不成对我……”
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唐果心中的嘀咕尚未念完,耳边便传来谢觅的声音。
“别以为我是为了救你,御使家的小姐也与你一同落水,若是你们两人出事,京中必定骚乱。”
这话似乎解释了他为何全然不顾自己身体的跳入水中施救。
唐果本还心存感激,他这话说完,便瞬时没了那份心思了。
提到了柳清月,唐果连忙巡视了四周,却不见有她的身影,神情紧张起来,连忙询问到。
“那她人呢?柳清月呢?能不成?”
虽说遇难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唐果心中还是十分焦急。
谢觅终是睁开眼睛看着他,声音略显戏谑的说道:“你希望是什么结果。”
这话说出来委实欠揍,而唐果也知道,他定不会让柳清月出事的。于是抿起了嘴转过头看向谢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当时希望结果是你再也不要醒过来。”
誉凛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将两人留在破庙中,本是希望给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暧昧空间,毕竟旁边生着柴火,暖洋洋的房中最适合谈情谁爱了。
却不想,这两人天生敌对一般,只是寥寥了对上几句话,便气燥眼红起来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誉凛总算拎着一个食盒赶了回来,本还想在庙外趴着墙角听听两人说些什么,却不想半天丝毫没有声音。
“奇了怪了?难不成死了?”他这人说话做事如他的性格一般,随心随性的,无论什么话,张口便说,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