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珺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半点目光都没给一侧的胭脂，只是冲着唐果笑了一下：“姐姐，我们一起进去吧，还有喆儿和芸儿也来了。”
唐果顺声看去，果然瞧见唐喆和唐芸。
前者被周娘子牵着，一脸倨傲，后者则落在后面些的位置，手抓着奶娘的裤管，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
“一起进去吧。”
唐果目光微闪，很快平复下来，回到。
几个人一个接一个进了老夫人的屋子，倒是将胭脂落在了最后。
老夫人并不诧异，让王嬷嬷给每个人落了座。
又看向周娘子：“大夫人怎么没一起来？”
周娘子将唐喆放到椅子上，恭敬回道：“大夫人昨日受了凉，身子不适，又怕过来给老夫人您传了病，就让奴婢带着喆少爷和芸小姐来一趟了。”
“嗯，是该好好休息一下。”老夫人顿了顿，“后日去香山的事情，都安排妥了吗？”
“回老夫人，都已经备好了，只是……”
周娘子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夫人瞧了一眼：“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似乎侯爷那边另有安排，大概是去不了香山了。”
周娘子说完，谨慎地瞧着老夫人的表情。
好在没有多大的变化。
她暗暗松了口气。
老夫人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罢了，既然侯爷有事，后日我陪果儿去一趟吧。”
“祖母。”唐果不赞同地摇摇头，“香山虽然不远，但上山下山都很辛苦，您身子不好，不用陪果儿去的。”
“对呀，祖母，您别担心，我和母亲会跟姐姐一同去的。”
唐珺跟着点点头，接上话来。
见唐果和唐珺这般说，老夫人想了想，也没有强求。
“既然有大夫人和珺儿陪你一同去，那祖母就不去了。”老夫人无奈一笑，“省得还拖累了你们的行程。”
“祖母您这说的什么话，您才不是什么拖累！等下次您身子好了，果儿再陪您去。”
唐果连忙倚上前，搂在老夫人的胳膊撒娇。
祖孙俩即便十年没有相处过，但如今的亲近却做不了假。
唐珺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对她来说，老夫人一贯都是严苛的，她很少能见到对方这么温和的一面。
“祖母！”
向来都是侯府里焦点的唐喆有些忍不住了，他跳下椅子，就往老夫人身边跑去。
“祖母，喆儿新学了一首诗，背给您听好不好？”
唐喆说着，伸手去拉唐果，似乎是要借着力道爬上贵妃椅。
唐果却是眉头一紧，唐喆看似拉她的手竟然狠狠隔着衣服掐住了她的肉，虽然不过五六岁，可对方的力气却不小，这一下也格外的疼。
下一秒，唐果伸手按住了唐喆的手腕，微微用力。
“啊！疼！”
唐喆发出一声痛呼，竟然毫不客气地伸腿踹向了唐果。
还没落到唐果身上，就被拦了下来。
“你放开我！坏人！”
被唐果抓着的唐喆还在不安分地挣扎着，时不时伸腿瞪眼，表情很是凶狠。
唐果眉头皱得更紧了，见周娘子上前，手上便是一松。
这一松，唐喆的声音顿时僵住，面色霎时白了。直到落入周娘子的怀里，身子还是一阵僵硬。
随之，嘴巴一撅，嚎啕大哭起来。
唐珺上前安抚，又犹豫着看向唐果：“姐姐，你怎么能对喆儿动手呢？”
“妹妹莫不是看花了眼？”唐果冷冷看向她，“从始至终，动手的人都不是我吧。”
唐珺一怔，竟是不由后退了一步，一股冷意缠绕上来，她竟然被唐果吓到了。
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她掩下眼里的狠意，好半响道：“姐姐，珺儿一时说错了话，你别怪珺儿。”
“妹妹说笑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唐果说着，露出一抹羞意，“刚刚喆儿抓疼了我，我只是想把他拉开而已。并非要对喆儿动手。”
唐果脸上浮起的苍白不似作假，眼眶里还带着点泪光，显然是被抓疼了。
“会不会是姐姐感觉错了，喆儿这才多大，应当没有多大力气的？”
唐珺悻悻到。
胭脂忽而笑了一下：“二小姐有所不知了，这五六岁的男孩最是好动，手脚更是管不住力气，抓起人来可真的是让大人都有些怕。不过这种事二小姐定然是不知道的，毕竟喆儿少爷可不会对二小姐你动手。”
“是吗？”唐珺面色白了一白，“我是随口一说，喆儿刚刚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窝在周娘子怀里的唐喆还在哽咽着，显然唐果刚刚那一下，着实把他吓到了。
“怕是被吓到了，周希，你带喆儿先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摆摆手，却没有别的反应。
若是往日里，老夫人自然要好好关心唐喆一番。
周娘子拍着唐喆后背的手有一瞬间停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安抚着：“是，老夫人。”
自从大小姐回来，老夫人的一颗心竟然都落到了大小姐身上。
那二小姐的婚事怕不是也……
“没什么事，就都回去吧。”
老夫人摆摆手，说着又抬手揉了揉额头，面上难掩痛意。
怕是头疼又犯了。
“祖母，我帮您按按。”
唐果连忙起身，轻柔地按抚着老夫人两侧的穴位。
眼见着老夫人发话，众人也不敢多留，起身离开。
胭脂落在最后，目光在唐果身上打了个转，又缓缓收回。
她刚刚就是瞧出了老夫人对唐果的看重，才会出声，只是大小姐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竟是比唐喆少爷还要高。
等老夫人面上的表情缓和下来，唐果才停了手。
“手臂可还疼？”
老夫人见她停下来，这才开口问到。
没有问她为何要那般对唐喆，而是关心她。
唐果眼眶一红，使劲眨了眨眼，这才压下涩意，卷起衣袖，只见雪白肌肤上有一块不小的乌青。
分外刺眼。
老夫人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怎么这么严重，王嬷嬷把我桌头的化瘀膏拿来。”
“祖母，你别担心，只是看着严重，很快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