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怎么了？”
面对唐芸，唐果总是会多几分耐心，声音都温柔不少。
唐芸和唐喆不同，自打出生，她就是被忽视的那个。
往日还有老夫人时常提上几句，可等唐果回来，老夫人一副心神都落在了唐果身上，唐芸在侯府的存在感更弱了。
但饶是如此，对方还存着一颗善心，不计前嫌侍奉在老夫人身边。
祖母死后，唐果提出要带她离开，却被拒绝。
再过几年，唐芸死讯传来，唐果满怀愧疚，若是她当初将人带走，也许对方就不会出事了。
等了半响，唐芸缓缓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唐果也不恼，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又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这也是她后来跟对方相处时发现的，唐芸很喜欢吃鱼。
“芸儿倒是跟果儿关系不错？”
于二夫人正巧看到这一幕，提了一句。
“毕竟是姐妹，多相处相处，关系自然就好了。”
老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奇怪，果儿和芸儿似乎也没有相处多久？
唐珺看在眼里，又升起怒意。
她几次三番对唐果释放好意，对方丝毫不领情，反倒对唐芸如此好，这不就是在给她下脸子吗？
大夫人瞧在眼里，眼眸微闪。
“老夫人说的是，珺儿，你若是有空带果儿出去走走，回来这么些事情，果儿应该还没逛过京城吧。”
“那当然好，不如明日吧，我跟文仪她们约了去状元楼，听说出了新品。”
唐珺接到，又期盼地看向唐果。
两人如此一说，唐果自然不好当着祖母的面拒绝，便应下了。
低头又瞧见身侧的唐芸，想了想开口道：“不如我带芸儿妹妹一同去吧？人多热闹些。”
“也好。”
有老夫人开口，唐珺自然是同意。
用过膳后，周娘子手里拿着什么，走了进来。
将之递给大夫人。
“老夫人，这些是您让我整理的地契，您瞧一瞧。”
大夫人又递给了老夫人。
听到地契二字，唐果心里大概有了数。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响起：“果儿，这几间铺子是你母亲当年的陪嫁，像珺儿他们名下也都有自己的铺子，收益也归他们自己，你保管好。”
对上老夫人慈爱的目光，唐果心头一阵柔软，前世今生，也只有老夫人对她是全心全意。
“知道了，祖母。”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看到眼前一幕，唐珺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嫉妒。
那几间铺子都是最好的地段，她也曾经眼馋过，即便如今几间铺子都成了空壳，但单是卖出去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幸好母亲有先见之明，早早做了安排，唐珺嘴角的弧度难以克制，看向唐果的眼神也满是可怜。
唐果看在眼里，却没在意。
前世祖母也曾提过地契的事情，只是她那会儿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一心想着相辰逸，祖母也就没有把地契给她。
直到她出嫁，才从祖母那里拿回了地契。
一直到离京那天，她一次都没有去那些铺子里看过，后来那些地契被她带在身上，一直到死，也唯有几张地契陪着她。
——
唐珺和谢文仪几人约在状元楼见面，三人便坐着马车往状元楼去。
马车内，唐芸倚在唐果身边，若是不说，还以为这两人是亲姐妹。
唐珺掐了下手臂，笑道：“我是第一次见芸儿这么亲近一个人，让我都有些嫉妒了。”
“有何可嫉妒的？”
唐果心里好笑，这话莫不是说她故意跟唐芸交好，借此来为难她吗？
“珺儿妹妹和芸儿妹妹乃是一母同胞，说起来，更为亲近，莫不是我也要嫉妒了？”
“珺儿不是这个意思。”
唐珺没想到唐果如此伶牙俐齿，低头又见唐芸怯生生看了她一眼，当下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最后，她只好撇过头，一语不发。
马车到了状元楼，唐果扶着唐芸下了马车。
“唐珺小姐。”
状元楼伙计连忙迎上来，目光却时不时往唐果身上看去。
心里猜测着这位跟唐珺同坐一辆马车的姑娘是谁。
“谢小姐他们已经在楼上包间等着了。”
伙计一面往前带路，一面奉承着。
门被伙计推开，屋内几人纷纷停下话，朝门口看来。
“是珺儿来了。”
谢文仪第一个开口，忙招呼唐珺进来，完全没去理会她身后的唐果和唐芸。
倒是柳清月大方道：“唐果也来了，这位是？”
她虽然跟唐珺交好多年，但从未见过唐芸，只知道侯府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她叫唐芸。”
唐果拉着人进了屋，后者缩在她身后，很是胆怯。
柳清月愣了一下，又看看正跟谢文仪说话的唐珺，心里头越发奇怪，怎么唐芸反倒跟唐果亲近些？
但她面上还是和善一笑，“原来是唐芸妹妹。”
几人落了座，没多久，菜肴上桌。
“姐姐，这状元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菜品更是一流，你快尝尝。”
唐珺一边说着，一边给唐果夹菜，很是关心。
“珺儿妹妹，你管自己吃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可不是，她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珺儿你伺候。”
谢文仪拉住唐珺的手，冲着唐果挑衅一笑。
唐果没什么反应，还顺着道：“是啊，珺儿妹妹不用这么委屈自己，不然让旁人瞧了，又该说我欺负你了。”
“你……”谢文仪立刻就明白唐果的意思，无非是回敬她昨日说得那些话。
“好了，吃个饭吵吵闹闹得像什么样子。”
柳清月打了圆场，她年纪比唐果还要大上两岁，加之稳重得体，一直都是当缓和气氛的那个人。
见她开口，谢文仪也住了嘴，安静吃起饭来。
没一会儿，楼下忽然传来吵闹声。
“怎么了？”
谢文仪好奇起身，推门向外看去。
只见楼下，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
本来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的掌柜连忙跑了出来，殷切招呼起这位客人。
显然对方身份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