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拜师说得隆重,但是事急从权,便决定一切从简,就在这小医馆里面举办就得了。
不过面对苏长鳞的热情邀约,离语却犯了难,苏杏似乎看出她心中有事,便问道:“这马上就是拜师礼了,你怎么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离语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拜师礼,我才烦心的。”
苏杏挑眉:“怎么了,莫非是因为我们这仪式太过简单,你觉得怠慢了不成?放心,绝对不会的,即便是仪式简单,但是我师父既然看中了你,以后是绝对不会怠慢你的,必然会倾囊相授。”
离语何尝不知,她也不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之事而斤斤计较,她解释道:“怎么会呢,医谷中人医术高超,能收我为徒,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三生有幸,只是你或许不知,在苏长鳞之前,我是另有师父的。”
苏杏自然是不知道这个的,睁大眼睛问道:“怎么会,你根本对医术知之甚少啊,哪个老师这么耽误你这个天才,收了还不好好培养着,白白浪费了。”
“不是医术,只是早些年间我就拜了大儒为师,你是知道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我如果想要重新拜师,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苏杏对此当然是表示理解,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理,这些长辈或许会有这样那样的忌讳,我们或许觉得没什么,但是冒犯了他们也不好了,现下我师父也不在这里,不然问问他也好。”
离语虽然对此犯难,但是解决方法也是想好了。
“没事的,我已经想好了,我打算飞鸽传书一份询问师父,看他会不会有什么避讳,若是没有就是最好,若是有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你说得有理,我也暂时要先出谷去办事,等回来之后就开始筹办你的拜师礼,这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应该够你的信件一来一回了,你抓紧办吧。”
离语当然不是行事墨迹之人,很快就开始着手写信,等得时日也很煎熬,若是大儒当真不愿那怎么办?她会不会因此触怒了苏长鳞,就此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离语的这些想法最后都被大儒的一封回信而安了心,回信简单,不过寥寥数语,大意是并不在意,离语自己处理好就好。
离语安心将信件收好,那边就有小童来报:“姑娘,苏先生回来了,在前面请你过去。”
离语赶忙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苏杏此前已经将离语的忧虑告知了苏长鳞,因此苏长鳞见到离语就开门见山问道:“你那启蒙师父,可有回信?”
离语连忙说道:“已经回信,师父说并无大碍,只是不知道苏先生会不会忌讳。”
苏长鳞是爽朗之人,笑了两声拍拍她的肩说:“我们江湖之人,有规矩也无规矩,大儒都不曾说过什么,我自然并无忌讳,况且又不是同门,更无大碍。”
离语惊喜地答道:“多谢先生体谅。”
苏杏在后打趣:“怎么还叫先生,是不是该改口了?”
苏长鳞嗔怒道:“就你机灵,拜师礼还没办,她若是叫了我师父,那我这师父不是当得太过便宜。”
离语插话道:“先生医术高明,收我为徒是我大幸,不敢奢求什么。”
“你虽然不奢求,但是我这规矩还是要有的,你且等着,我已经吩咐下去,不日就会举行拜师礼。”
离语跪谢道:“多谢。”
苏长鳞办事利落,很快就是拜师礼,其实说是拜师礼,也不过是简陋的一个仪式,苏杏和阆翩就在一旁看着,离语跪在苏长鳞面前三叩九拜,最后奉上一杯热茶,说道:“师父,请喝茶。”
苏长鳞接过喝了一口茶,就相当于认同这个徒弟了。
他放下茶盏对离语说:“既然叫了师父,自然是不能够白叫的,我若是不给你些礼物,似乎就不合情理了。”
苏长鳞从一旁的小厮手中接过一卷书籍,递给离语:“这是医经,是我医谷宝贝,今日我就传授给你,你且收好,好好学习,以后入世救人,不可违背我医谷条例。”
离语双手接过:“谨遵师父教诲。”
苏长鳞点点头:“知道你身负重任,我也不好多留,你离去吧,不过以后若是遇到了麻烦,就回到医谷来,此处可以算得你的一个庇护之所。”
“多谢师父。”
苏长鳞未曾多留,离语也没有时间多在此间长留,带着医经就回了宫,却不曾想过就在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宫里已经发生了大变故。
离语刚回宫就觉得宫中气氛不对,叫来了宫女问话。
“我离开这些日子里,宫里出了什么事?怎么看上去一个两个人心惶惶,神经兮兮的?”
宫女也心神不安地回禀:“主子还不知道呢,这聂侯府的大少爷前些日子死了?”
“聂侯府?”
离语想了想,问道:“可是前朝聂侯府,不对啊,他家大少爷我记得年轻着呢,身子也不错,不曾听说过有什么旧疾,怎么就死了?”
“说是以身殉职,当真可惜了。”
离语点点头说道:“那当真是可惜了。”
不过离语还是觉得不对:“那也不对啊,死便死了,怎么弄得这满城风雨的?”
宫女接着说道:“就是因为这聂大少爷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了,还死得不安稳,死后魂魄无处安置,便回了聂侯府闹,这聂侯府已经有不少下人说是见过大少爷的灵魂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就成了今天这模样了。”
“那宫里呢?聂侯府闹便闹着,怎么宫里的人也看上去似乎受到了惊吓?”
“这不是有前车之鉴么,你看,宫里那位废后为什么疯的,还不是因为闹鬼,你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啊?”
宫女看上去忧心忡忡,离语却听着可笑,神神鬼鬼的这些东西她向来是不信的,因此即便宫女这么说,离语只是轻笑一声说道:“或许吧,谁知道呢?”
“郡主,我打听到的就是这些了。”
宫女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交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