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灯火摇曳,萧衍半跪在地上,等候上面那位发话。
“你确定吗?那刺客闪身进了东宫?”
南宫凛表情凝重,同样都是骨肉,手足相残是他这个做父亲最不愿意见到的,可惜,身在帝王家,这也是他们的命运。
“是!”
萧衍斩钉截铁,但是心里也有些发慌。
“你先下去吧,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属下遵命。”
萧衍应声退下,消失在偌大的宫殿之中。
“如何了?”
约定的时间,离语看萧衍姗姗来迟,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才出口问道。
“他让我不要声张。”
“果然如此!”
“果然?”
萧衍有些疑惑。
“对,南御皇子当中,南宫晔一直无心皇位,太子虽不至于明面上对付南宫晔,但是不可能没有防着,更何况现在又出现一个受宠的三皇子,后宫嫔妃中,已有身孕的就有四人,太子不可能无动于衷,能除掉一个是一个。所以,这帽子扣到南宫奘头上,也是合适,而南宫凛也在苦恼,该如何权衡。”
“那又和他不让我声张有什么关系?”
萧衍听得云里雾里,离语说的这些自己也都懂,但是始终联系不到一起去。
“同样身在帝王家,除了皇子之间的争斗,后宫争斗不减,皇子能够安全出身已经是大幸,如果能够在皇家争夺中活下来,就有足够的谋略和胆识,这个人,也是成为皇位继承者的最佳抉择。”
“什么人?”
离语才说完,萧衍手中一枚飞镖飞出,一个人应声倒下,飞镖正中那人太阳穴。
“看来,南宫凛对我夫君不太信任!”
对于萧衍的身手,离语还是很自信的,想必南御北岳,除了墨朝渊或许还能和他过上几招,也就宫羽是他的对手。
“今日就先到这里,我先送你回王府。”
“不,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说完,离语吹响口哨,一个身穿藏蓝色蒙着面貌的男子跪倒在离语身前。
“主人!”
“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了?”
“是!”
“调查清楚,两日后成为他。”
“属下遵命!”
说完,那人消失在夜幕当中,连带着被萧衍飞镖正中的那具尸体。
“我是不是该庆幸,我是你这边的人?做你的对手,真的很应该担惊受怕!”
离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衍内心当中的阴霾才慢慢疏散开来。
“若你往后负我,下场想必更惨,你信是不信?”
“自是信的!”
不消一刻钟,空荡荡的船舱上只留一滩水渍,连那血液也消失无踪。
夜风萧瑟,南宫晔书房当中的灯火摇晃两下,管家手中拿着灯油,添上一些。
“管家,如我记得不错。你原叫方泊的吧?方御医,是你兄长。”
管家正转身给南宫晔添茶,就听得一直在发呆的自家王爷冒出冷不丁的一句话。
“王爷好记性,奴才还记得,十几年前王爷虽是孩童,但若不是王爷救了我兄弟二人,我兄长之能又怎会有施展之处?我又何来三生之幸,侍奉王爷左右。”
南宫晔抬头,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的耳边,有些许的白发。
“你实话与我说,那日三皇子落水之事,可是你们故意为之?”
管家手里的动作顿住,不消片刻又恢复了原状,说笑道。
“王爷说笑了,奴才何德何能……”
“你我虽不是亲父子,但是相处十几年,你我二人情同父子,你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比对父皇了解更多!我不知你是何时学会的那般身手,但是十几年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当我真没察觉吗?”
管家放下茶壶,长长叹出一口气来,这一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爷居然开口询问起自己来。
“奴才知罪,但王爷,奴才自知贱命一条,王爷文韬武略,为保全皇妃与王府众人一直偏安一隅,南宫奘又一直咄咄相逼,王爷,您是不争这九五至尊,但是,其他人争,而且,不会给您活路啊!”
离语在帐幔后听得真真切切,那管家看来也是忠心为主。
从和萧衍见过面回来,离语便和南宫晔一起合演这一出,一来,让南宫晔对自己有所审视,二来,将这管家所做一切联系起来,或许能够成为助南宫晔的一条主要线索。
“奴才自知罪恶滔天,也不求王爷原谅,奴才叩谢王爷知遇之恩,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南宫晔还没有反应过来,管家起身,看向一旁的方桌,径直向那桌角撞去。
“且慢!”
“唔……”
离语眼疾手快,一个健步上前,终是赶在他之前挡在那个桌角上。
“先生,你……”
离语捂着肚子,脸上表情难看,还有腰上也是,吃痛摆摆手,示意南宫晔先去看看管家。
“无妨!”
“先生?先生为何会在这里?”
管家翻倒在地,起身时看到自己撞到的那个人。
“来,你先起来,我去看看先生如何了!”
努力按摩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离语感觉好了许多,只是腰痛得厉害,恐怕得要修养好几天了。
“先生你……”
“王爷现在可知晓,我为何一直要王爷对付太子了吧?”
“我……”
南宫晔还是有些犹豫,欲言又止,但是还是不放心离语的身体,扶着离语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先生也是?”
“正是!”
离语坐定,微微弓着腰,不敢动弹。
“王爷,众人皆知,太子看起来宅心仁厚,实则城府极深,奴才不敢要求王爷手足相残,只是望王爷知晓,天下百姓,需要明君,奴才深受王爷恩惠,也是看着王爷一步步走到现在。”
“王爷……”
管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先生摆摆手,也就住了嘴。
“王爷可知,陛下或许已经开始怀疑王爷故意陷害于三皇子?”
“既然是我王府之人所做之事,自然与我脱不了干系!”
“太子昏迷半月,为太子诊病之御医,皆是太子幕僚,三皇子龙宠,只有方太医治之,王爷难道没有疑问吗?”
离语只寥寥数语,却让南宫晔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