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央公主在驿馆修养几天,却迟迟不见好转,身子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出于对昭央凤体安康的考虑,作为北岳的镇远将军,萧衍象征性地来到公主所在的房间和她商议返回北岳休整的事。
“公主,微臣问过随行的张太医了,公主的身子是再也拖不得了,必须尽快得到妥善治疗。可这驿馆医疗条件有限,你又尚未婚配,所以也不宜去南御皇宫疗养。依微臣之见,我们不如立即返回北岳休整,等到公主凤体康健之时再来出游可好?”
昭央公主病恹恹地回道。
“父皇既然派将军陪同本宫出游,那就是将本宫的安危全部托付给将军了。既然如此,一切就照将军说的办吧。”
“那好,公主,微臣这就进宫面见南御皇帝,向他辞行。”
事不宜迟,镇远将军萧衍带着两个随从,来到了南御皇宫,却正好在朝堂之上碰见了进宫述职的南宫晔。
“陛下,昭央公主凤体染恙,随行太医说实在不宜在外面过多停留,所以公主的意思是要回到北岳休整一段时间。”
“此番来到南御却未能一览南御的壮美风光,公主的心里也存有遗憾。只是天不遂人愿,只能忍痛离开,公主特派微臣来向陛下辞行,还望陛下能够体谅公主的不便之处。”
南宫晔和南宫凛还未见到昭央公主,就听说昭央公主不适,得赶紧回到北岳休整的消息。
南宫凛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公主客气了,既然公主身体染疾,那就早些医治才好,朕就不多做挽留了。你告诉昭央公主和北岳皇帝,朕将这宴请酒留着,欢迎她以后再赴南御。”
说着,南宫凛扭头看向侍立一旁的南宫晔:“晔儿,朕命你和大将军亲自护送昭央公主出南御的国境,护她一路周全。”
南御大将军推辞道:“陛下美意,微臣一定向公主,圣上转达。只是这路途遥远还是不要麻烦二皇子舟车劳顿一番了。”
南宫凛笃定地说道:“将军无需多言,公主既然来到南御,朕岂有不尽地主之谊的道理。让晔儿他们护送,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微臣就替圣上,公主感谢陛下的美意,惟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谢过南宫凛后,萧衍匆匆回到驿馆。
萧衍一离开朝堂,这边南宫凛就脸色突变,声色具厉地拂袖而去:。
“让墨朝渊立刻滚到南书房见朕!”
不一会儿,墨朝渊就来到了南书房,南宫凛面无表情,低着头,看似认真地在用朱笔批阅奏折。
墨朝渊接到圣旨的时候,大概就猜到了南宫凛召见自己的目的,所以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慌乱和焦灼。
“参见皇上,恭祝……”
还没等墨朝渊把礼行完,南宫凛就将手中的朱笔狠狠地摔到他的身上,怒斥道:”你还知道朕是南御的皇帝啊!”
墨朝渊单膝跪下,故作不知地问:“微臣惶恐,陛下何出此言?”
南宫凛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大骂墨朝渊:“呵!你惶恐!我看你墨朝渊胆子大的狠啊!你说!是谁让你私自对昭央公主动手的?!昭央公主如若在南御出了事,南御该如何同北岳皇帝交代!”
“墨朝渊啊!墨朝渊!该惶恐的不是你,而是朕!要不是朕及早发现,说不定哪天这整个南御国都成了你墨朝渊的天下了!”
墨朝渊的心有千千结,是个绝世之才,又岂是南宫凛可以掌控的。
南宫凛勃然大怒,墨朝渊却仅一句话就四两拨千斤,让南宫凛沉默起来。
“陛下,那昭央公主并非是楚明秋遗落民间的女儿,微臣此次杀死的才是她的生身父母。”
南宫凛疑惑不解,他并没有明白墨朝渊的意思:“墨朝渊,你把话给朕说清楚,这昭央公主的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朝渊用手轻掸着丹袍上的尘土,眉眼带着笑意地说道:“陛下勿急,你还需要等着时日,到时候你就知道微臣给您送上了一份怎样的大惊喜。”
那边启程回北岳的路上,离语一直陪着春香在马车中坐着。
这几天,春香一直昏昏沉沉的,她靠在马车的窗棂上,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话。
春香不说,离语心里却知道。一旦春香回到了北岳,她又要开始重复以前那种身不由己,强颜欢笑地面对所有人,整天带着假面具的生活了。
想到这里,离语有点不忍心,她好几次抚着春香冰凉的手出言相劝:“春香,要不然你归隐山林,别回北岳了。其实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忙,我一个人也能把仇报了的。”
春香摇摇头,唇色惨白,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态度却十分坚决:“不行,我不会走的。离语你是我的恩人。我曾发誓今生今世都会伴你左右,就算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离语将水袋递给春香,心疼地说道:“喝口水润润喉吧。”
在春香接过水袋喝水的时候,离语又说:“春香,我救你的时候,压根没指望你能为我做什么,我只想要你好好生活。你听话,找个安静的山林住下来,过你的安稳日子,别再跟着我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了。”
春香用衣角轻轻拭去自己嘴角残留的水渍,用手慢慢将木塞拧紧,低声喃喃道:“安稳日子。”
“呵呵”春香满脸悲哀地笑了,抬头看向离语的眼眶分明含泪,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离语你说让我去过安稳的日子。可是我所有的亲人全部死于非命,你觉得我能安的下心来过日子么?”
“这个世界,我只剩你一个亲人。我不可能弃你而去,再说了我跟着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为死去的家人报仇雪恨。”
春香笑着回握离语的手,直面她关切自己的眼睛,诚恳又笃定地说道
“先生,你不用再劝我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让我跟着你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春香的瞳孔散开,离语似乎都能在她的眼里,看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