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离语这些年以来一直以为自己父母不过是受了冤枉,心心念念只希望着可以洗刷父母的冤屈,谁曾想,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阴谋,而坑害自己父母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亲舅舅,母亲的同胞兄长。
离语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绕着屋子里面走来走去,看上去就像是困兽一般,实则是这满心的怨愤无处发泄,只能勉强忍着。
梁妃见她如此,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于是开解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你自然是不愿意看着自己的父母受这么大的冤屈,而我,这些旧事在心里面憋久了,找个人说一说也是好的,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的一点是,切记不要冲动,即便是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着你为了他们而做出什么傻事。”
离语深呼吸,平息自己的心情,对梁妃说:“娘娘放心吧,我活这么大也是不容易,没有人比我更爱惜自己的性命的了,我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的,时候不早了,娘娘早些歇息吧,等明日二皇子会来接你的。”
离语转身离开房间,在庭院之中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怨愤,狠狠踹了树一脚,然而这树不知疼痛,离语依旧是烦心不已。
南宫凛,她这一次,必然不会放过了。
第二日,南宫晔便来接走了梁妃,临走前看见离语脸色不大好看,于是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没有休息好,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离语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恍惚,听见南宫晔叫自己才回过神来,说道:“哦,是吗,可能是因为近日事务繁杂,所以有些失眠了吧,没事,回头吃点安神的药就好了。”
“是药三分毒,还是别吃药了,我看你每天忙来忙去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还不如歇一歇,毕竟什么都没有自己身子重要。”
“多谢二皇子挂怀,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还是先启程吧,若是让旁人看见就不好了。”
南宫晔上了马车,梁妃撩起车帘看了离语一眼,似乎还想要和她说什么,但是离语眼眉低垂,看上去恭敬至极。面色平常,并无心事。
梁妃只好将满心的忧虑塞了回去,放下帘子,随着马车走了。
不过,这梁妃若是知道就在自己走后当夜离语就提着一把匕首闯进了皇宫,一定会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多劝她一句吧。
离语当真是被气疯了,世间之仇,杀亲灭门,若是这都能忍得下来,那就不仅仅是圣人这么简单了。离语在冷静了一天一夜之后,还是没有忍住,直接闯进了皇宫,打算就这样刺杀了她。
可是离语当真是太过糊涂了,忘了今时不同往日,她在宫中并非毫无人脉,伽昕萧衍,那个都好,都可以帮她许多,但是离语竟然一句都没有和他们知会,就自己闯了进来。
她也当真是幸运,竟然还真的让她闯进了皇宫,寻到了南宫凛的住处,只是没料到今夜侍寝之人竟然是伽昕,而她下手极快,一刀刺下去,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竟然是伽昕挡在了南宫凛的面前。
这么大的动静,即便是昏死过去的人也会醒过来,南宫凛看着伽昕半身染血,眼前的黑衣人一手鲜血,明晃晃就是此刻,连忙高声叫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护驾,护驾。”
离语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伤到了伽昕,一时也傻眼愣住了,不过南宫凛一声惊呼倒是让她回过神来,乘着侍卫还没有来,正打算再刺,这次没有人护着,一定可以杀了他。
然而离语的还是错了。
侍卫虽然没到,萧衍却是一直都守在不远处,听见此处的动静立马就闯了进来,反手将离语的手扳了过去,冷声呵斥:“什么人,竟然敢在皇宫之内行刺,当真是不要性命了吗?”
离语吃痛,惊呼一声,回头看向萧衍。
她并非毫无准备,起码还是用布蒙了面,露出一双眼睛,萧衍一看见她的眼睛便认出了这人来了。
萧衍没想到自己抓到的此刻竟然是离语,低声问道:“怎么会是你?”
然而还没有等离语回答他,就听见南宫凛吩咐道:“将这个刺客给朕拿下,朕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人。”
萧衍也不知道现在这情况如何是好,离语脑子一转,干脆乘着萧衍出神之时转身面向他,然后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一掌,萧衍猝不及防,被离语一把打倒在地,离语乘机跑了出去。
这外面的侍卫已经有了些人,大批侍卫还没有到,这些人远远不是离语的对手,她很快就逃离了。
南宫凛见状气急,指着萧衍说:“你刚才为何放走他?”
“这刺客狡猾,臣没招架住,着了他的道。”
“朕不管,你现在就去,将人给朕抓回来,这刺客胆大妄为,伤了朕的爱妃,还想要朕的性命,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是,朕这就去。”
萧衍不敢耽误,赶忙追了出去,生怕离语被别人发现,出了什么事。
伽昕虚弱地拽着南宫凛的袖子,气若游丝地撒娇道:“陛下,臣妾好痛,臣妾是不是要死了。”
“别瞎说,你一定不会死,来人,传太医,传太医,若是梁妃有了什么闪失,朕就要你们陪葬。”
伽昕只感觉自己脑袋晕的厉害,估摸着是失血过多,恐怕等会就要晕过去了,却也不忘拽着南宫凛的袖子说道:“能为陛下而死,妾身死而无憾了。”
“爱妃放心,朕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这贼人,朕一定会抓回来碎尸万段为你报仇。”
后面再说什么伽昕已经听不见了,她意识模模糊糊,只是在想,自己这会若是没死,就是因祸得福了。
“你去那边看看。”
“你,你,你去那边。”
“我到那边,等下咱们还在这里汇合。”
手下的侍卫们得了命令,只回答一声“是”,就都四散开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原地就只剩下了萧衍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