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语这边身心俱疲地回到二皇子府,只想休息会儿,可是她这个愿望也落空了。
一进府邸就听见府里一片吵嚷混杂之声,许多小厮丫鬟往后院跑去,那样子似乎是急赶着去看什么热闹的好戏,生怕误了一样。
于是来了兴趣,拉住旁边一个过往的小厮。
“哎,这位小哥请留步,不知府中出了何事,为何所有人都这样急急忙忙的?”
那小厮认出来了离语,恭敬地举手行了一礼:“原来是先生啊,先生刚刚回府,还不知道呢吧,前几日那一位小姐不是暂住咱们王府吗,这尚书府的三太太不干了,今天闯上门来,说是要带那小姐走。”
“你说的小姐,莫非是尚书府的虔浅姑娘?”
小厮点点头说道:“不是她还会是谁呢,您是不知道,原本这虔浅姑娘和咱们王爷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王爷留她在府中,难得王妃也不多说什么,对她也是照顾有佳,你说这不是也仁至义尽了,可是没想到那尚书府竟然让人上门来闹。”
离语还是有些不解:“既然尚书府来接人,那接走不就好了,这怎么闹成这样?”
“先生你是不知啊,若是你情我愿,这走就走了,可是偏偏那虔浅姑娘不想随着尚书府的人回去,院子里面就吵起来了,那尚书府的三太太瞧着我们二皇子因政事繁忙不在府中,竟然在二皇子府就开始撒泼了,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说是我们二皇子不干不净,不仅在府中养着小白脸,还扣住人家黄花大闺女不放。”
“这当真是她说的?”
“哎呀,奴才怎么敢说谎呢,这不,现在还骂着呢,估计现在虔浅姑娘的院子里外都要被看热闹的人,围成铁桶一般了。”
离语对于虔浅本就好奇,楚芊茉和二皇子没什么感情,这府里养上十个八个姑娘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而且当初这小姐不是尚书大人的亲生骨肉,跑到这王府来寻求收留,若是让这尚书府的人一闹,估计她那边也是为难的。
想着自己还是过去看看解解围比较好,二来,也可以看看这尚书府的其他人是什么样的,毕竟据目前看来,这阖府上下,可是没有一个好打发的。
顿时来了兴趣,对那小厮说:“这倒是有意思了,走,去瞧瞧。”
诚如那小厮所说,这偏院如今可热闹了,里里外外都是看戏的,离语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挤进去,看见了里面的情景。
其实根本不用费那么大的功夫,她刚刚到达偏院,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吵嚷声,尤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尤为尖锐。
凑过去一看,只见虔浅唯唯诺诺站在一旁,而旁边另外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珠光宝气,涂脂抹粉,看上去富贵十足,但是就是面容狰狞了些,瞧上去少了几分雍容华贵,反倒和母夜叉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一点,离语就不由得笑了出来。
可是她没有笑多久,因为那母夜叉,不,是尚书府的三姨娘,着实不是个好惹的,随手拿起一个茶壶扔到了人群,还就扔到了离语的面前,把离语吓了一跳。
虔浅也在旁边劝阻:“姨娘,这毕竟是二皇子府,我们还是进去说吧,你看这么多人呢……”
无论如何,虔浅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这脸面自然是薄的。
但她那姨娘就不同了,那可是千年的狐狸,脸皮堪比城墙,即便是这么多人围着,嚣张的气焰也没有丝毫的减退,高声嚷道。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他二皇子仗着是皇亲国戚,做出这般不要脸面的事情,他既然都有脸做,还怕人说不成,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好好瞧一瞧,瞧瞧你们那主子,是个什么样的衣冠禽兽。”
四下议论纷纷,小厮丫鬟无一不向虔浅和她的三姨娘投向鄙视的目光。
这二皇子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什么时候沦落到让你一个无知妇人随意置喙的地步,正当自己主子是尚书便无法无天,这随意谩骂皇亲国戚的罪名可是担待不起啊。
虔浅自然是看见了众人的眼神,上前想要拉一拉那三姨娘。
“姨娘,说话小声些,你好歹是在外面,莫要在这些下人面前丢了我父亲的脸面。”
谁曾想那三姨娘竟然反手摔了虔浅一巴掌。
“丢人,你也知道丢人?你若是知道丢人,为何清白之身要待在这外面的府邸,你若是知道丢人,我好心好意来接你,你不领情就罢了,还敢质疑我,如今闹大了,我为了你好想要寻着旁人给你一个公道,你这又是拉拉扯扯的做什么,你这个脑子,当真是蠢钝如猪,你父亲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要活活气死的。”
“小姐本是尚书府嫡长女,可惜这身份也是,大太太拉不下脸面来,这才让我过来接小姐回去!倒是小姐,怎么连养育自己的尚书府也不回去了?”
三姨娘一边叱骂一边打着虔浅,虔浅倒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一双眼睛泫然泣涕,看上去梨花带雨,可怜至极,旁人看去也不由得可怜几分。
只是这些旁人自然是不会,包括离语,对于她来说,现在的一切在她眼里看来都是一场热闹,瞧瞧这虔浅是何等的委屈,三姨娘又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这还是在二皇子的府里,若是在他尚书府,估计天都要拆了吧。
不过,离语安心看戏的愿望似乎无法满足了。
旁边一个小婢女无意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惊呼道:“原来是先生,先生可算回来了。”
这婢女声音说得不低,顿时周边一群人都看向了离语,包括一直在演滑稽戏的二人。
虔浅依旧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甚至还怯生生地叫了一句:“先生……”
至于那三姨娘,就张扬得多了,冷哼一声说道:“呦,你就是二皇子府里养的那个小生啊,怎么,二皇子不在,你想主持公道不成?”
事已至此,离语只好站出来,叹口气说道:“好端端的额,这是又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