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风？”那少女显然是听说过这病的，当即震惊了下。
其他围过来凑热闹的少女听了，也纷纷抽气，但看了看赵氏，又觉得似乎和羊角风吻合。
真是没想到，这杨国公夫人竟患有羊角风！
一时，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赵氏过了病气。
“嗯，确实是羊角风。”
沈明容凝眉点头，眉心蹙出了个“川”字，“不过，也不是太严重，我有把握能治愈，就是需要杨家表姐配合了。”
听到她说有把握能治愈，那少女心里便松了口气，连忙应下，“只要能治愈我祖母，长乐郡主要我如何配合都可！”
羊角风可不是什么好病。
在京都，但凡是有点名望的人家，都不会允许娶一个家中有羊角风的女子为妻。
倘若祖母真是羊角风，那她……
“那就好，”沈明容点点头，紧蹙着的小山眉还是没松开，侧头看向青翡，抿了抿嘴，“劳烦青翡婆婆和我一道将堂祖母搬进屋子里，我要为堂祖母施针。”
对于赵氏的“病”，确实是羊角风，只不过，赵氏的羊角风，是她用药弄出来的。
赵氏想毁了她的手，给她警告，她自然也得毁了赵氏一样东西，并同样给赵氏一个警告。
羊角风就很不错。
“……”青翡心里有些看不懂她了，赵氏忽然这般，明明是大姑娘所为，可如今大姑娘却又要来救赵氏，这不是……白忙活一场么？
不过，青翡还是赶紧应下了，点点头，“好。”
不管大姑娘要如何做，总归是有大姑娘的道理，绝不会胡乱行事的。
“长乐郡主，我可否一道——”那少女听了，似乎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
沈明容自然不会拒绝，没等她说完，便朝她安抚点了头，“杨家表姐跟着我一道进去吧，如此，我也能更放心些。”
有杨姝瑶在，她也不怕有人乱嚼舌根，还能为她做个“证明”，证明确实是她救了赵氏。
想到赵氏苏醒后，得知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她，说不得就会被气吐血。
毕竟，赵氏给她下了毒，自然清楚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猜得到是她下毒。
可惜啊，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她救了赵氏，赵氏即便心里恨得牙痒痒，也一个字都说不了。
少女便是杨国公府长房嫡长女，杨舒瑶，和杨大公子是一母同胞。
不过，杨姝瑶生性性子温婉，和萧舒兰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
相比于萧舒兰，杨姝瑶属于“读书读傻了”的那一类。
“多谢长乐郡主了。”听她答应，杨姝瑶心里便更松了口气，连忙朝她道谢。
沈明容这才看向昌平大长公主，轻声说了句，“祖母不必担心，堂祖母必定会没事的，祖母和叔祖母先去坐吧，堂祖母这儿有阿容和杨家表姐。”
瞒着祖母，是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祖母和赵氏的交情太深厚，必定接受不了赵氏背叛。
不过，她也绝不会因此就放过赵氏！
“……”十多年的祖孙，昌平大长公主自然看出了这事不对，只是不愿多想，便略有些无力地点了头，“也好。”
沈明容不敢多看祖母的眼睛，生怕被祖母看出什么不对来，便赶忙和青翡二人一道将赵氏搬进了屋子里。
……
屋内。
将赵氏放到榻上后，沈明容便朝青翡说了句，“劳烦青翡婆婆，替我将堂祖母的上衣解开，我好为堂祖母施针。”
治愈赵氏，是肯定要的。
她今日的目的本就不是令赵氏死，而是令赵氏担上一个“患过羊角风”的名头。
有时候，毁人声誉，往往比杀了还令人绝望。
“好。”青翡立刻应下，也不多问，便将赵氏的上衣一一解开。
杨姝瑶在一旁看着，想帮忙却又不知从何帮起，讪讪的。
沈明容自然注意到了，却没开口，在赵氏的上衣解开后，便从袖兜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从赵氏头顶一根一根地刺进去。
赵氏整个人都处于昏厥中，连身上被扎满了针也不知道，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这好好的，祖母怎么就犯了羊角风了？”杨姝瑶在一旁看得揪心，秀丽的面容上满是担忧。
“方才我为堂祖母看过，堂祖母乃是肝风挟痰型，平日里必定有头昏脑胀的时候，不过未必表露于人前罢了，”沈明容听了，边施针边同她解释，“羊角风本就毫无预兆，说发作便发作，杨家表姐也不要太担心了。”
头昏脑胀……
杨姝瑶原本还没想起来，可经她这么一说，便觉得平日里确实有过，“祖母她平日里总是扶额，神情也有些懒怠，如今想来，应是早有预兆。”
沈明容解释过后，便不再开口，只静静听着，听了会儿，银针便也施完了，长舒一口气，“好了，一炷香后方可取下。”
“我先为堂祖母开一副方子，回头杨家表姐便就让人照着方子去抓药，不过要记住了，一点差错也不能有。”
听到她这般说，杨姝瑶自然不敢松懈，赶忙应下，“长乐郡主放心，我定当谨记，绝不敢出半点差错。”
沈明容便“嗯”了声，没再多说，走到案桌前，提笔蘸墨，很快便写好了一副方子，交给了她。
拿到了方子，杨姝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可一见到还在昏厥中的祖母，就又忍不住担心，却也不好再多问，只得和她一道等着。
……
屋外。
因着赵氏忽然昏厥还口吐白沫一事，纵然崔氏招呼着众人入席，可众人心里“惦记”着，自然也没多少胃口。
赵嫣更是满肚子火气，从安哥哥没来也就罢了，如今还要看沈明容出风头！
想着，赵嫣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儿，“正好”一个贵女在这时凑过来，说了句，“公主可相信长乐郡主当真能治好杨国公夫人？左右臣女是不信的，要是姜院正在这儿，长乐郡主指不定是出风头还是出丑呢！”
嗯？
听到这么一番话，赵嫣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看都不看那贵女一眼，便赶紧朝身边宫人吩咐，“你快去把姜院正请过来，务必要最快！”
沈明容想出风头，那她就“帮”沈明容一把！
想着，赵嫣眼里便露出了恶毒笑意来，却没注意到一旁的贵女，眼底浮过一抹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