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里的尖叫声越来越多,没一会儿,却变得越来越少。
慢慢的,烟雾逐渐变得稀薄,能清楚地看到地上躺了一大片的尸体。
除了被几个死士和被几个死士护在中间的杨国公,其余人,皆已死在了虎蛇的口下。
“沈明容!你快让它停下!你快让它停下!”杨国公惊惧不已,赶忙大吼着,声音里透出颤抖来,“我有个大秘密要和你说,你让它停下,我就告诉你!”
可沈明容并没兴趣听他说,依旧冷眼看着,并不打算救他。
“啊!”
护在杨国公跟前的护卫也逐一被虎蛇咬死,发出尖叫声。
眼看着虎蛇就要咬上他了,吓得杨国公再也顾不得其他,张口便喊,“是关于赵侍郎的!你——”
“虎蛇!”
在听到“赵侍郎”三个字时,沈明容便面色一变,喝了声,“回来!”
赵侍郎!
赵侍郎是赵表哥,赵表哥怎么会和杨国公扯上关系?
她一定要弄清楚!
“嘶~”
听到她的声音,虎蛇当即停止了攻击,吐了吐那条长长的信子,“嗖”一声,飞快钻回了沈明容打开的竹筒里。
看到这样一幕,那唯一活下来的护卫和杨国公纷纷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心里是惊魂未定。
谁能想到,一条小小的毒蛇,竟有这般强大的攻击力!
倘若不是他及时说出能令沈明容动容的话,他今日必死无疑。
“说!”沈明容将竹筒盖上,收进袖兜里,随即冷眼看向杨国公,“我可不是有耐心的,不听长篇大论,往简洁了说,也别想着耍花招,我可不止有虎蛇。”
这杨国公最好没骗她,否则她今日绝不会让他死得太容易!
“是是是。”
杨国公心里虽恨不得撕碎她,但面上还是表露出服气来的,忙不迭地点头,赔着笑道,“长乐郡主有所不知,其实赵侍郎压根儿就不——”
“嗖!”
没等杨国公把话说完,一支锋利的箭便穿过了他的脖颈,鲜血瞬间迸出,当场毙命。
“杨国公!”
沈明容看得大惊,慌忙跑过去,却忘了杨国公在附近设下了陷阱。
随着踩上其中一处陷阱时,沈明容脚下一空,整个人便要掉下去。
沈明容这才想起来杨国公在这附近设了陷进,几乎一瞬间便想到要闭上眼睛,躲进空间里去,却在这时……
“容儿!”
一道透着浓浓担忧的声音响起,随即沈明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里,飞出了陷阱中。
“萧景安?”
看清来人是谁后,沈明容眸子里便浮现出了诧异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从安并不回答她,只抱着她缓缓落地,等她站稳后,便松开了她,板着脸道,“他想杀你,我替你将他杀了,你还跑过去做什么?”
“方才若非我及时出现,你这会儿早已掉进了他设下的陷阱里了。”
字字句句,皆透着他对她的关心。
许是过于担心之下,赵从安连平日里在她面前用的自称“在下”都忘了。
沈明容却注意到了,原本心里还怀疑他为何出现得那么凑巧,这一刻,却又不好怀疑了。
人只会在真的担忧和焦急之下,一反常态。
可他明明是带着目的来接近她的,又怎么会真的关心她?
“是我疏忽了。”想不明白,沈明容便任由他数落了一顿,随即轻声回了句。
看着她垂眸、软下语气,赵从安心底竟有过一瞬的柔 软,想着放过她。
可随即,赵从安便再度硬起心肠,凤眸中划过一抹厌恶,却依旧板着脸,声音却放柔和了下来,“这次是有我在,下一次,我若是没能及时赶到,又会如何?”
会如何?
沈明容下意识地就想回他一句“那自然是立刻躲进空间”,却赶忙止住。
凤形红玉的事只能她一个人知道,连祖母她也不会告诉。
更何况是原先试探过她,极有可能奔着凤形红玉接近她的萧景安。
“你救了我一次,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若是需要我还,我必定不会犹豫。”想罢,沈明容便也淡了眉目。
这姓萧的即便真担心她,可他出现的时间也过于巧合了。
倘若不是他忽然出现,并杀了杨晋珩的话,她就能知道,赵表哥的秘密了。
可惜,杨晋珩的话没能说完,只说了个“赵侍郎压根儿不”就没了。
“容儿,你我是既定的夫妻,再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赵从安立刻佯装不悦,抬手覆上她两处鬓角,捋了捋,替她将散出来的碎发拢起,在她耳畔呵气,“容儿若要与在下见外,那在下,便要不客气了。”
不客气……
每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词时,沈明容总是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次也不例外。
这姓萧的,果然是正经不过一刻钟!
“祖母还在寺里等我,萧阁主请便。”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沈明容面色都好看许多,朝他略微颔首,便要离开。
今日山脚下虽被杨晋珩特意“处理”过,没有其他人来这儿,但祖母的眼线极广,未必不会注意到这里来。
更别说,方才的动静还闹得极大。
她再不去寺里见祖母,只怕祖母就该担心了。
“祖母也在寺里?那倒是正好,在下也有许久没见过祖母了,不如随容儿一道去见见吧?也省得祖母担心。”赵从安听了,却低低一笑,仿若故意逗她般。
沈明容心里无奈,不由白了他一眼,说了句,“不必了,祖母若是看到你,指不定才真的要担心,你若有心,便将这一地的尸体处理了,别让人发现。”
虽说杨晋珩戴了面具,看不出是谁,但杨晋珩毕竟是国公,倘若被人发现死在了这儿,今日又只有她们上香,未必不会被人做文章。
“呵……”
听着她有条不紊地安排,赵从安薄唇微勾,凤眸略略上挑了下,“容儿既这般说了,那在下今日便不先去见祖母了,不过容儿可要记得,容儿的祖母,便也是在下的祖母。”
“……”沈明容听得恶寒,很想给他来上一拳,不过还是忍住了。
反倒是赵从安,低笑一声,“在下这便让人来处理,容儿只管去见咱们的祖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