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刑部大门外。
青芽看着眼前的这处地方,眉头皱了起来,“郡主来这儿做什么?”
郡主和老爷的关系那么差,难不成,郡主是来看老爷的?
这不太可能吧?
“父亲如今身陷狱中,我这个做女儿的,无法救他脱身,便只能来看看他了。”沈明容面容略带伤感地叹了一声。
嗯?
青芽听得一愣,暗道郡主如今变脸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啊!
她可不信这是郡主的心里话。
沈明容也不管她信不信,淡淡地吩咐一句,“你去叩门。”
青芽听了,便也不再多想,赶忙应下,叩门去了。
刑部每日都有人在,但大门却不会时时敞开,以防有人捣乱。
听到有人叩门,里头的人这才将门打开,张口就是不耐烦,“有什么事?没事就赶紧走,这儿可不是能胡闹的地方!”
“本郡主来探望生父谢文良,还望大人行个方便。”青芽正要开口,便听沈明容先她一步说了出来。
那衙役原本还没看到她,听到她说话,这才朝她看了过去。
不过,沈明容戴着帷帽,并不能看清面容,衙役想了想,才惊觉她就是长乐郡主,赶忙朝她毕恭毕敬地行礼,“小的见过长乐郡主,长乐郡主要见谢大人,请随小的来。”
谢文良可就只有一个女儿!
真是没想到,长乐郡主竟会亲自来刑部,这可真是吓坏他了!
毕竟,长乐郡主身份尊贵、背后势力强盛,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劳。”沈明容面容并无过多波动,只朝衙役略微颔首。
衙役连忙道“不敢”,恭恭敬敬地在前头带路,半点不耐烦也不敢有。
可就在几人刚踏进刑部之际,一个男子便迎面走过来。
“你是做什么吃的?这里是刑部,谁让你把这些带刀的人带进来的?!”男子正是刑部尚书刘旻,见沈明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带刀的人,当即呵斥了句。
衙役听了,吓了一跳,但还是快步上前,和刘旻说了句,“大人,这是长乐郡主。”
长乐郡主?
刘旻听得皱眉,可随即却更加不悦起来,“谢文良乃重犯,陛下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探监,即便是长乐郡主,也不例外,请回吧!”
若不是这长乐郡主,谢文良也不至于被革职羁押,如今这长乐郡主倒还有脸来探监!
“啊大人……”那衙役听得眼睛都睁大了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可是长乐郡主啊!
尚书大人就是再官职高,可若是得罪了长乐郡主,不也照样会落得和谢文良一样的下场?
“刘尚书好大的官威。”
沈明容自然认得出刘旻,轻笑一声,“本郡主倒是不曾听说过,陛下何时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探望父亲了。”
“在我北赵,不得探望的犯人,只有死囚,倒是不知,本郡主父亲何时成了死囚了,难不成,刘尚书的话比陛下的话,还要有分量?”
唰!
随着她最后那两句话落下,刘旻当即白了老脸,朝上拱手道,“臣并无此意!也不敢冒犯天威!”
说完这两句,刘旻这才怒目看向她,“长乐郡主休要血口喷人,否则本官也不介意将长乐郡主拿下!”
“唰!”
几乎是在刘旻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青锋六人便纷纷拔剑,剑尖一致对准了刘旻。
“长乐郡主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还要弑官不成?!”看着那泛寒光的剑尖,刘旻心里既怕又怒。
可偏偏,刘旻还真不敢动手。
那跟在她身后的六个人,皆是昌平大纲公主一手培养出来的,武功绝非他刑部这些人能比。
硬碰硬,委实不明智。
“弑官?”
沈明容听得微勾唇角,讥讽一笑,“刘尚书被本郡主说得恼羞成怒,意欲行刺本郡主,本郡主不过是反击,可算不得弑官。”
“……”听着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刘旻简直气得想要吐血。
他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谢文良出事后,张口就认定是长乐郡主在陷害自己。
这长乐郡主,简直就是第二个昌平大长公主,心狠手辣!
“本郡主不过是来为父亲送几副药的,可偏偏刘尚书自比帝王,不允,那本郡主也就只好打道回府了。”沈明容眸子里浮上一丝蔑色,转身就要走。
刘旻见了,心里既怕又怒,却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方才不过是误会,长乐郡主既要去探望谢大人,请便就是!”
落下这句,刘旻再不等她开口,甚至连青锋几人也不再拦,拂袖离去。
他若是再留在这儿,指不定就要被这毒女编出个谋反的罪名出来了!
“……”一旁的衙役看得是目瞪口呆。
早知如此,方才尚书大人就不应该站出来阻拦的啊!
这下好了,平白无故地受了一肚子气。
“还请大人带路吧。”沈明容眉目依旧淡然,同他说一句。
衙役听了,连尚书大人都斗不过的长乐郡主,他更不敢得罪,赶忙毕恭毕敬地带路起来。
……
这一次,没了刘旻的阻拦,沈明容很快就被领到了大牢外。
刑部大牢看管的都只是些江湖人士和犯了错的寻常百姓,再往上一点,顶多就是些富商和名门望族中的姨娘。
似谢文良这等,几乎没有关过,自然只有单独开辟一间牢房出去,供谢文良住。
沈明容进来时,谢文良正用着午膳,膳食看着十分丰盛。
可见,谢文良这几日在大牢里并未受苦,顶多就是没自由。
“父亲。”
沈明容让青芽等人在外头等着,只带了青锋一人进来。
“噗——”
听到她这一声“父亲”,谢文良吓得一口饭都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回头,在看到沈明容的那一瞬,心底怒火蹭蹭蹭地上涨,“明容?你,你还有脸来!”
谢文良是气得老脸通红,要不是被关着,他非要教训她不可。
那日是凌书礼弹劾他,能指使得动凌书礼的人,除了她就没别人!
“父亲这话说得好笑,女儿为何没脸来?”沈明容勾了勾唇,半点也不畏惧地笑笑,“何况,女儿今日过来,是为了带给父亲一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
谢文良自然是不信她的,可又忍不住问一句,“什么好消息?”
这孽女,最好别再耍他!
看着他那副既愤怒又期待的模样,沈明容眸子便冷了许多,眸底满是森寒,微翘了翘红唇,“父亲身在狱中,只怕还不知道,昨日宫中下旨,擢升叔祖父为内阁大臣,并接手父亲曾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