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沈明容准确的答复后,长随便不敢再在这儿多待,朝她拱手告辞了。
这南阳郡主过于神秘,看着便是个狠人,他若是留下来,未必不会遭了南阳郡主的暗算!
“郡主方才为何要答应那人?”等长随一走,青芽便忍不住问了句,没等她回答,便自顾自说道,“裴国公定在萧楼,说不定萧楼就有埋伏,郡主答应去萧楼,便是等于踏进了裴国公的陷阱里!”
说着,青芽便皱起了小小的眉头,心里是急得不行。
“青芽,你脑子确实有些长进了。”
沈明容听了,微笑着夸赞她一句,随即却道,“只不过,倘若就因为对方有可能设下埋伏,我就不敢去了,那么我也不必再谈什么报仇了。”
报仇?
这还是青芽第一次听到郡主说这个,一时,青芽愣了愣。
郡主什么时候和裴国公有仇了?
她一直都跟在郡主身边,可她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啊!
“我与裴家的仇,不共戴天,”见她愣住,沈明容也没过多解释,只眉目淡淡地说着,“总之你记住了就行。”
一会儿去了萧楼,倘若裴林辅真的敢埋伏她,那她也不会再留着裴林辅的脑袋。
没脑子的脑袋,摘了便是。
“……”青芽还是有些愣,但也知道郡主不会和自己说的。
想了想,青芽原本还想劝的话,这会儿就说不出来了。
郡主都说了,郡主和裴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所以她也就不用劝了,劝了也没用,反而还会惹得郡主不高兴。
“奴婢记住了。”想明白后,青芽便点了点头,不说了。
沈明容也没多管她,侧头打开那个小笼子,让斑斓又钻了回去。
……
国舅府。
在长随离开后,裴林辅便派人去将府里的暗卫叫来了一大半。
在裴林辅心里,若不是沈明容多次出手对付裴家,裴家也不会这么快就一落千丈,他更不会被逼得赋闲在家。
如今的朝堂,几乎成了长公主府把控的,原本还忠于陛下的那些朝臣,在见识过了萧远山的手腕后,纷纷倒戈!
既然还有坚定不移地支持陛下的,那也是些没权没势的。
所以,今日即便他不能立即杀了沈明容,也定要让大长公主有所忌惮,从而收敛!
“一会儿你们暗中跟着我去萧楼,看我指令行事。”想着,裴林辅便冷眼朝面前的几十个暗卫吩咐一句。
他不是没听说过,那南阳郡主带在身边的人身手极为厉害,可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打十个。
更别说那些人还得分心出来,保护南阳郡主。
何况,他还不至于傻到直接去对南阳郡主动手,暗中算计,必定能重挫南阳郡主!
“是!”一众暗卫听了,纷纷应下,声音极为响亮。
裴林辅便朝众人摆了摆手,随即自己回了正院,等着长随回来。
长随回来时,已近隅中时分,在裴林辅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便皱着眉头退到了一旁。
裴林辅眼睛微微睁大,眼里露出震惊来,看了眼那个长随,见他点点头,这才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京中贵女大多都养兔子,再不济,那也是养一只鹦鹉。
像南阳郡主那般养一条毒蛇的,实在是罕见。
所以,南阳郡主是专门养了条毒蛇,等着今日未时咬他?
他可不认为,南阳郡主会没目的地答应和他在萧楼会面!
“公爷,属下方才回来时,还特意找人打听了那种毒蛇,得到的回答却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长随继续说着,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至于那南阳郡主,属下曾听人说过,会玩医术的,必定也会玩毒术。”
“南阳郡主医术精湛,甚至令姜院正折服,这样的一个人,必定也精通各种毒术,属下以为,公爷还是应小心谨慎些。”
想要算计南阳郡主,那也得保证自己不会被南阳郡主算计才行。
“裴威,你以为即便我这次放过她,她难道就能放过我?”裴林辅听了,一双老眼眯得细长,“她手中盘着的那条毒蛇,极有可能就是她用来对付我的。”
“今日未时会面,势在必行,不过也不会过于轻敌了,你去安排下,在必要的时候,让姜院正及时赶过来。”
对于沈明容的医术,裴林辅其实一直都是不以为然的。
毕竟,沈明容当初能治好了盛哥儿,未必就等于对一切病症都懂。
可姜院正行医几十载,颇为擅长解毒,他还就不信了,不过是一条毒蛇,还能让姜院正也束手无策!
“是!”唤作裴威的长随听了,立刻应下,随即匆匆离开。
公爷请姜院正,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他总觉得,姜院正未必就能解得了那条毒蛇的毒。
……
长公主府。
这会儿离未时还有许久,沈明容并不着急,甚至去了趟德宁堂,陪着祖母用过了午膳,这才回了梧桐苑。
“裴林辅约在萧楼,无非就是怕得罪了祖母,你把那件略为简洁的衣裙拿过来,再拿一顶帷帽。”回来后,沈明容便让青芽为她换一身衣裳。
裴林辅忌惮她祖母,她也不想让祖母为难。
只不过这样一来,万一裴林辅真对她下了杀手,也没人会知道。
“哦哦好。”青芽对这些是不知道的,当即点了头,拿了过来,又为她换上、戴好。
做好了这些,沈明容便领着青芽出了门,青锋等人则在暗中跟着。
从长公主府到萧楼并不远,沈明容过来时,裴林辅也正好过来。
雅间内。
沈明容和裴林辅一道坐下,看着对面朝她露出阴冷笑意的裴林辅,不由轻翘了翘红唇,“裴国公今日这番打扮,倒是让人不大认得出来。”
“郡主头戴帷帽、衣着简洁,也一样。”裴林辅轻轻笑笑,原封不动地回她一句。
跟一个做了几十年内阁大臣的国公对话,沈明容并不敢大意,听了也只是笑笑。
倒是裴林辅,因为裴盛参军一事,早已坐不住了,又见她不开口,目光便暗了下来,“如今南方战事吃紧,盛哥儿却在这种关头去了南方参军,郡主和盛哥儿也算是知己,难道就真能忍心,看着盛哥儿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