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闫文应率先出来,掐着嗓子般高喊一声,随即退到一旁。
包括谢文良在内的所有朝臣听了,纷纷顾不得再说其他,伏地跪拜,“臣等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元帝这会儿才出来,目光掠过满朝文武大臣,最终落在了谢文良身上,大手一挥,“都平身!”
“谢陛下!”一众朝臣纷纷谢恩起身,井然有序地站好。
谢文良心里仍困惑不已,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问什么,只能先忍着,等着天元帝开口。
凌书礼早已退回了朝臣之列,就站在谢文良身边,不禁看了眼他,眼里满是嫌恶之色。
随即,凌书礼举着笏板出列,朝着天元帝义正严词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天元帝已经知道他要奏什么,心里虽愤怒却也不愿,可偏偏拗不过凌书礼这头倔驴子,只好摆了手,“准奏!”
“是,”凌书礼面容极为严肃地看了眼谢文良,随即才道,“臣要弹劾内阁大臣谢文良!谢文良身为内阁大臣,却与富商勾结,为富商出头。”
“不仅如此,谢文良还纵容和他交好之人,行欺男霸女之事,此等品性,臣以为,谢文良不配内阁大臣之位,还请陛下革去其官职,入天牢受审!”
革去官职,还要入天牢?!
谢文良听得心头又惊又怒的,立刻举着笏板出列,奋力反击,“凌大夫!说话要讲究证据,凌大夫可有什么证据?承蒙陛下厚爱,我身为内阁大臣,向来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证据?”凌书礼自然是有证据的,听了,当即嗤笑一声,万分不屑般道,“看来谢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好,我便让谢大人心服口服!”
说着,凌书礼便从衣兜里拿出了几张纸和一叠信封来。
“陛下,这些书信和契纸,便是臣弹劾谢文良的证据,还请陛下过目!”凌书礼冷冷地看了眼谢文良,随即将一堆东西递给天元帝。
天元帝方才就已经看过了,这会儿实在是不愿再看一遍,但也不能不给凌书礼颜面,便让闫文应接了过来。
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看了一遍,天元帝只得装作愤怒,将那些书信和契纸朝谢文良砸过去,“还要证据,证据就在这儿,你自己看吧!”
这谢文良是真的太让他失望了。
原以为将他拉拢过来,凭借着他是昌平的女婿,怎么也能帮他不少。
却没想到,这才多久,谢文良就被昌平的人给收拾了!
“……”谢文良一见天元帝那愤怒的面容,心里就咯噔了下,赶忙弯腰去捡起那些书信和契纸,每看一眼,老脸就白一分。
这些书信和契纸上的字迹,确实是他的,不是他人模仿。
可明明,明明他就没写过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臣、臣绝不曾写过这些,这必定是有人在陷害臣,还望陛下明鉴啊!”谢文良赶忙跪下,声泪俱下地看向天元帝,“陛下,臣若是与富商勾结,又怎会留下字据?”
“更别说,这还有什么臣、臣纵容他人行欺男霸女之事了,这简直是荒谬!”
天元帝心里是相信他的,毕竟凌书礼摆明了就是做了昌平的走狗,想帮昌平把谢文良拉下去。
可他心里相信没用,证据摆在眼前。
“谢文良,你说你不曾写过这些,那你倒是说说,这些书信和契纸,又是怎么回事?”想着,天元帝便说了句。
谢文良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不过,想了想,谢文良立刻把矛头指向了凌书礼,怒目道,“敢问凌大夫,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书信和契纸?!”
一定是凌书礼!
那孽女帮了凌书礼的女儿,还救了凌书礼的夫人,所以,凌书礼这是为了报答那孽女,特意替那孽女办事!
“这些书信和契纸乃是谢大人亲笔所写,字迹绝造不了假,所以,谢大人又何必还要在这儿装糊涂?”凌书礼冷眼看着他,丝毫不退让,“何况,这些书信和契纸,可都是从谢大人的书房里搜出来的,谢大人还想抵赖不成?”
书房里!
谢文良立刻就震惊了,脱口而出一句,“这怎么可能?!”
“启禀陛下,这些书信和契纸,乃是老臣派人去长公主府搜出来的,绝不会有假。”萧远山便在这时出列。
一看到萧远山,谢文良眼里立刻就喷火,想起上回在宣武门外,那孽女当他面向萧远山道贺一事。
今日之事,必定是那孽女示意萧远山和凌书礼所为!
他明白了!
这几日他一直都处于昏迷中,定是那孽女趁这个时候动的手脚!
想着,谢文良便赶紧朝天元帝说道,“陛下,臣知道了,臣此前一直在家中养病,昏迷了整整两日,一定是有人趁这个期间,故意栽赃的臣!”
“臣请陛下下旨,将臣押入刑部,并派人彻查此事!”
有萧远山和凌书礼联手,他今日想脱罪,是绝无可能的。
但他还就不信了,他自己请罪,陛下还真的就能放弃了他!
他可是知道很多关于那老东西的秘密的!
果然……
在见到谢文良来这么一招后,天元帝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立刻大手一挥,“朕准了!”
朝谢文良说过,天元帝便立刻看向其中一个朝臣,吩咐道,“刘尚书,此事朕便交给你去办,务必要彻查清楚!”
那朝臣正是刑部尚书刘德,铁打的“帝党”,听了,立刻应下,“臣领旨!”
看到刘尚书领了旨意,谢文良和天元帝心里就都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二人彻底放松,凌书礼的声音再度响起:
“启禀陛下,臣还有本奏!”
一听到这句,天元帝和谢文良双双沉了目光,深吸一口气,却又没办法。
不等天元帝开口,凌书礼便说了,“即便先不提谢文良与富商勾结一事,可谢文良此前曾因一小二打湿了他衣袍,便让人将那小二打杀了。”
“所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谢文良身为朝廷命官却枉杀无辜,实乃罪加一等,臣恳请陛下,革去谢文良‘内阁大臣’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