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沈明淑听了，还以为是在问自己，当即便要开口，“伯——”
“我问的，是她。”昌平大长公主细眉微皱，目光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沈明乐。
“……”沈明淑便张了张嘴，可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明乐与二殿下两情相悦。
“伯祖母那么聪慧，不是早就猜到了么？”沈明乐整个人都如同失去了生气般，再没了一丝往日的鲜活动人。
昌平大长公主看得细眉更皱，可看着她如今的这副模样，终归硬不下心肠来，只说了句，“如今事已成定局，一家女不可能嫁同一夫，沈家女也没有给人做小的规矩，往后，你要将脑海里的一切都剔除了。”
沈明乐便极轻地自嘲了下，却一个字都没有再说了。
她不将脑海里的一切都剔除了，又还能怎么办？
可明明，殿……二皇子是要娶她为正妃的，今日的这一切，也应该是她的才对，怎么能给了她二姐？
“你若剔除不了，过几日我便同你祖母商量，为你定亲。”昌平大长公主虽也心疼她，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孙女，自然要更理智许多。
“不要！”
沈明乐一听，下意识地反对，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便轻声说了句，“明乐还不想嫁人，就不劳烦伯祖母了。”
话说完，沈明乐便起身朝昌平大长公主行礼，“伯祖母，明乐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
昌平大长公主皱着的细眉就没舒展开过，但还是摆了手，“去吧！”
这种时候，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
一旁的沈明淑就张了张嘴，可余光扫过手里的明黄圣旨后，又闭上了嘴。
她没有抢明乐的婚事。
这不是她抢的，这是……这是姻缘注定，注定了她会嫁二皇子！
所以，不能怪她。
……
在沈明乐离开后，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便是沈明容，也没在这个时候开口。
过了会儿，昌平大长公主才率先开口，目光看向沈明淑，“淑姐儿，我只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嫁给二皇子？”
嗯？
沈明淑听得一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便斟酌着回道，“回伯祖母，明淑与二皇子乃是圣旨赐婚，明淑——”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圣旨不圣旨的，只要你不愿意嫁，我自会进宫为你驳回了。”昌平大长公主凤目冷了三分，心底已有了答案。
赵鸿毕竟是皇子，淑姐儿这些日子又生出了比较之心来，难免会舍不得这个机会。
可皇子妃，又岂会是那般好做的？
如今她给淑姐儿一个机会，可若是淑姐儿自己不要的话，将来就是再后悔，也没用了。
“……”沈明淑就不说话了。
她曾见过二皇子几面，二皇子生得极为俊朗，人才也好，身份更是尊贵，她和这样一个男子有了婚约，她又怎么甘心放弃？
何况，只要她成了二皇子妃，将来便有了和大堂姐一较高下的资格了！
即便……即便沈家与二皇子素来不睦。
可她就不信了，即便她真嫁了二皇子，沈家就会断了和她的关系！
“回伯祖母，二皇子为人极好，也不会像他人那般拈花惹草，明淑心中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便，便不劳烦伯祖母了。”想罢，沈明淑便努力不紧张地说了出来。
这个回答，早在昌平大长公主的意料之中，听了也不意外，便不带一丝温度地道，“淑姐儿，如今你还是沈家女儿，将来也依旧是沈家女儿，只不过，不同了。”
咯噔！
沈明淑一听，心里立刻咯噔了下，赶忙说道，“伯祖母，明淑——”
“这其中缘由，你心中必然清楚，我便不多说了，”昌平大长公主却不愿再听她多说，便只朝她叮嘱几句，“皇家媳妇不好做，你既选择了这条路，将来便不要后悔，即便后悔，也不要求回沈家来。”
“从今日起，你便搬回沈府去住吧！”
话说完，昌平大长公主便不再看她一眼，起身往里走时，落下一句“其余人散了，容姐儿随我进屋来”。
沈明容，“……”
来了。
……
屋内。
沈明容跟着进来后，笑意盈盈地跟过去，替祖母捏肩头，“阿容不敢瞒祖母，昨日赵氏忽然犯羊角风一事，确实是阿容自导自演的。”
听她这么诚实地承认，昌平大长公主心里是又气又无奈的，目光凉凉地瞥了眼她，“缘故呢？”
临川对容姐儿虽说算不上多好，但也算是还不错了。
如今容姐儿不但对临川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还丝毫不避讳地称呼临川为“赵氏”……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
“缘故自然是有的。”
问到这个，沈明容便停了捏肩的动作，走到昌平大长公主面前，将一直藏在宽袖下的右手露了出来，轻抿了抿嘴，“祖母拆开了看吧。”
嗯？
昌平大长公主一听，便低头看了眼，在看到她手掌包扎着纱布后，凤目便骤沉，连忙拉住她的手，却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她，满眼心疼，“容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祖母没拆纱布，沈明容便没急着回答，只将纱布解开。
“容姐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别解开了，等会儿感染了就不好了！”昌平大长公主见了，当下心疼得来阻拦。
可沈明容却避开了，淡淡地说了句“阿容不疼，祖母不要阻拦”，便继续拆了起来。
一小会儿的功夫，那被层层纱布包裹着的手掌，便终于在人前显露了出来。
“嘶！”
昌平大长公主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心疼得眼眶瞬间红了，“容姐儿……”
“是赵氏，赵氏昨日在阿容手掌心里下毒，毒是黛粉叶，”沈明容眉目极为淡然地说着，“倘若阿容不会医术，昨日阿容的这只手，便已腐烂成白骨了。”
“可即便阿容会医术，昨日也及时用了解药，阿容这只手，也还是难免会受到些许影响，譬如说，手指关节，会变得没从前那般灵敏。”
说到这儿，沈明容便抬起了眸子，定定地看着昌平大长公主，轻声开口，“至于赵氏为何要向阿容下毒，大抵是……因为杨国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