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容因谢玉娇被人掳走而晕厥”一事,是次日才传出的。
消息一传出,有担心她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冷漠的。
国舅府。
这些日子,裴林辅在朝中一直被萧远山挤兑,憋屈不已,干脆告了病假在家。
这会儿,裴林辅正练着裴盛扎马步呢,一个小厮就匆匆跑了进来,还在远处就大喊,“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南阳郡主昏厥了!”
沈明容昏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裴盛拔腿就要往外跑,却被裴林辅一把拽了回来,听到一声怒吼,“让你扎马步,想跑哪儿去?!”
“……”裴盛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垮下了小脸,低下了头。
祖父和昌平大长公主一直不睦,之前因为想拉拢昌平大长公主,便默许他去接近沈明容。
可昨日沈明容当众说出了“已与萧景安定亲”,祖父知道后,便再不让他接近沈明容了。
更别说,祖父这些日子还被萧远山挤兑得回府休养了。
萧远山是昌平大长公主的人。
“不过是个女子,盛哥儿,你要记住你自己肩上扛了什么重担!”裴林辅怒容满面,手中木棍毫不留情地往裴盛身上抽。
裴盛被打得“嘶”一声,倒抽了口凉气,却又一个字也不敢说,只心里着急不已。
如今祖父是正在气头上,他要是再提她,祖父说不定会立刻让他娶别人。
想了想,裴盛还是选择了先忍着,等祖父走了他再偷溜出府去看她。
“往日我不拦着你与她来往,那是因为她还未与他人定亲,如今她就要为人妇了,你再往上凑,那就是恬不知耻了!”
“盛哥儿,今日我便就告诉你,你与她,这辈子都没可能了!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回头,我让你娘给你选几个美貌的少女,你全收了房,不许再对那南阳郡主有半点想法,就算有,那也给我压下!”
裴林辅一棍又一棍地抽 打着裴盛,几乎不留情,骂得也越来越狠,似乎已到达了一个爆发点。
可他说别的,裴盛都可以不管,一听到他要给自己塞几个少女,裴盛立马就炸了,下意识地反手握住那木棍,“祖父!孙儿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要!”
她是那般美好,他怎么能不为了她守身如玉?
他要是碰了其他女子,那他这辈子也就配不上她了!
“你!”
裴林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的嫡孙,居然敢忤逆自己,气得当即就要把木棍抽出来,继续打他,“我今日就非要——”
“孙儿心意已决,祖父休想阻拦!”裴盛却一把松开了木棍,走路带风般地往外跑。
可就在这时,裴林辅一个不稳,整个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长随立刻喊了声“公爷!”
听到这声“公爷”,裴盛迈出去的脚还是停了下来,犹豫了下,不得不转过身。
原本裴盛还以为祖父是在诈自己,可一回头,看到躺在地上、昏厥过去了的祖父,惊得脸都白了,“祖父!”
……
宫中,两仪殿。
这些日子姜贵妃的孕肚越发明显,天元帝便不怎么来了。
这会儿听到天元帝又去了秦贵嫔寝宫,姜贵妃气得一把推翻了小圆桌,素来温婉的面容上,此刻满布怨毒。
“那该死的贱人,竟又把陛下勾走了!”姜贵妃气得不行,毫不顾忌地骂了起来,“等着,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能霸占着陛下多久?!”
殿内原本站着的宫人们,在听到姜贵妃如此盛怒后,纷纷跪了下去,头更是压得低低的。
“不过是个妃嫔暂时得宠而已,母妃可是父皇的心上人,几十年来盛宠不衰,又何必去为了个小小的秦贵嫔动怒?”赵鸿便在这时进来,眉眼间尽是不屑。
见到儿子,姜贵妃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朝那些宫人摆手,等那些宫人全都退下了,这才颇为气愤地说了句,“鸿哥儿,你是不知道,那秦贵嫔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竟忽然就争宠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如今还变得极有手段,方才你父皇来了我这儿,可她倒好,派人在外头弄什么会唱的纸鸢,立刻就把你父皇给勾得去了她那儿!”
说起这个,姜贵妃心底才被压下去的怒气,就又升了起来。
赵鸿听了,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到底没多想,只抿了抿嘴,“秦贵嫔近来与皇后走得近,这其中必定少不了皇后在背后推波助澜,母妃不必过多关注一个小小的贵嫔,母妃该关注的,是裴皇后。”
对于裴皇后如今越来越有手段,赵鸿心里显然是担心的。
从前裴皇后愚蠢,父皇也站在他们这边,如今裴皇后转了性子,父皇也不站在他们这边了。
他担心,长此以往下去,父皇会忘了当初的目的,偏向赵麟那边。
“不说这些了,”姜贵妃听得心里烦糟糟的,朝他摆了摆手,正色看向他,“对了鸿哥儿,你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
提起这个,赵鸿才想起自己过来的正事,当即低声说道,“母妃,方才外头传来消息,说是沈明容因为谢玉娇被掳走一事,晕厥至今。”
“沈明容?”
听到这个名字,姜贵妃显然是不大高兴的,皱了皱柳眉,不屑道,“她必定是在演戏而已,就她那种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害过她的人心慈手软?不杀了就都不错了。”
原本姜贵妃心里还想着能拉拢到昌平大长公主,可如今看来,压根儿就不可能。
倒是萧远道那个闷声不吭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到关键时候,动作总是比旁人迅速!
如今好了,沈明容和萧景安定了亲,昌平大长公主必定会帮扶萧远道,萧远道也会成为炙手可热的被争抢人物!
“不管她是不是在演戏,可是母妃,太子这回要倒大霉了,对咱们来说,那就是有利的。”赵鸿脑海里还是时不时地会浮现出那张惊艳绝美的脸孔,轻轻地说着。
姜贵妃一听,立刻就皱了柳眉,颇为不解又有些惊讶道,“太子?鸿哥儿,你是说,此事牵扯到了太子?”
听到母妃的声音,赵鸿这才将脑海里的脸孔强压了下去,眼里浮现出一丝蔑笑来,“她的人在与那黑衣人交手时,扯下了那黑衣人的一件东西,是太子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