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阿姨说到:“你这老头,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迟衡城也说简知:“别给你七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不懂别瞎说。”
简知说:“叔叔,我也是前几年去过,现在记不大清,不过我家里有当时去的笔记与画的地形图,我改天找出来给您送过去。”
沉默了一个晚上,只埋头苦吃的易木旸忽然插话到:“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去那的深山老林做什么?不想活啊?”
易木旸是压根不相信简知去过。
但迟衡城却相信,他想起那次在山路上,她一人背着登山包在盘桓的山路上孤单行走的样子,如果那次没有碰到他跟周秘书,她或许一个人走到天黑也未必能走出那座山,但即便那样的情况下,她当时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惊慌,可见是平日锻炼出来的。
这一顿饭吃完,简知给易阿姨与易叔叔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记得分别时,易阿姨对迟衡城说:“阿城眼光不错,这姑娘恬静,淡泊,不追逐名利,最适合取回来居家。只是,如果性格更活泼一些更好。”
迟衡城笑而不答,简知如果活泼的跟苏然似的,他未必能欣赏。他觉得很奇怪的是,看到简知,就觉得一切都刚刚好。她的身高刚刚好,再高或再低都不符合他的想象;她的长相也刚刚好,即不会太平凡又不会太耀眼;她说话的语速,她说话的声音,甚至她的笑容,在他眼里都是刚刚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是他要的。
他偶尔奇怪,这世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全部都刚刚好符合他的所有期待。只是偶尔,他会想,到底是因为她的刚刚好,让他爱上她?还是因为他爱上了她,所以看她的所有都是刚刚好?这个问题的深意太广,就像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这样一个难解的问题。
易木旸送他父母回家
迟衡城跟简知散步回家。
两人都各怀了心事,迟衡城在想那个刚刚好的问题,而简知想的却是,莫芹萍的感冒是否好了点,想的是宣雪那番话:“莫山根本没出国。”
“莫山在Y城。”
“莫山的IP地址与你的IP地址一模一样。”
越是想宣雪这些话,她越是浑身冰凉刺骨。
寒风吹来,忍不住环抱了双臂,低头朝前走。走着两步,跌进了一个怀里,这个味道似曾相识,她抬头,一眼并望见了迟衡城那张脸。在深冬的夜里,眼眸漆黑,面容清俊,竟真的像是莫山,有那么一点像莫山,简知痴痴呆呆看着他
他双手拥抱着她,低头看她,柔声问到:“你很冷?”
“嗯。”她瑟缩的点头,如果他真的是莫山该有多好,她能不能把他当成莫山?哪怕一分,一秒?
迟衡城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眼,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说:“别这样看我。”
他是受不了简知以这样的神情看他,太像一只急需要人领走的迷失在夜里的猫,他不敢看,因为心疼的厉害。
最终,迟衡城把简知拥进他敞开的风衣里,往家的方向走。
简知已恢复常态,顿时,感觉鼻尖里全是他的味道,她想挣开,却无能为力,迟衡城搂的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