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连忙按了护士铃,然后用凉水敷在她的鼻梁上。
医生赶来,处理了好一会,才止住血。莫芹萍安慰道:“没事,可能是入冬,天气太干燥引起的,前几天也流过几次,一会就好。”
莫芹萍没当回事。
“对了,简知,你去办一下出院,我明天还有事。”
“妈,你的病还没好,好好在医院住着,有什么事,我替你去办。”
“只是感冒发烧,你别大惊小怪,吃点药,过两天就好。”
“你听医生的,好好在医院休息。”简知不容她说,直接命令到。
“明天白展回国,我的去接他。”莫芹萍见拧不过简知,只好说出自己真的有事要办。
“白展回国?我去机场接他,让他来医院见你就好,我也有几个月没见他了。”
白展是莫芹萍多年前资助过的贫困山区的学生,学的心理学,毕业后从事心理医生的工作。如果说,简知与莫山算是青梅竹马的话,那么白展与莫山与简知并是手足之情。也是莫芹萍资助的众多贫困生中最有出息,最受她爱护的一位。
莫芹萍见简知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反对。
简知虽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焦虑悲伤的情绪,但其实内心已是翻江倒海,在莫芹萍靠床而睡时,她终于没有忍住,一个人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全身力气都被抽空。
如果这个时候,莫山在该多好,莫山如果在,该多好?
已经是傍晚,一天未联系的迟衡城还是给她打了电话,医院的走廊此时静悄悄的,只有护士空荡的脚步声,以及病房偶尔的咳嗽声,迟衡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冰凉透顶的命令到:“马上回家。”
“对不起,我最近有事,要请一阵子的假,我明天会让周秘书帮你重新找一个保姆。”
简知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难以抵抗的疲倦。
“谁允许你请假?”
“迟衡城,我真的有事。”
电话那边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就在简知以为他已挂断电话之后,忽然听到他说:“这是你给我的答案?”
“…….”
“你大可不必逃的这么远,我说过,我愿意给你时间慢慢考虑。”
“不是,迟衡城,妈妈…..妈妈病了,我最近要照顾她。或者,你能来看看她吗?”简知暂不想告诉他是什么病。
听筒里传来迟衡城极慢却深厚的呼吸声,简知知道他生气了,他说;
“简知,不要拿我对你的感情做筹码,她不值。”
无情的挂了电话,一阵一阵的忙音。
她就那样在走廊坐了整整一个夜晚。
第二日,她把莫芹萍安顿好之后,并匆忙赶到机场去接白展。白展是她除了莫山,莫芹萍之外唯一的亲人。那时她刚跟莫山在一起,偶尔两人会闹一些小矛盾,白展总如大哥哥般劝他们,尤其这几年,他对她的照顾更加的周到与无微不至,倘若他近期不是出国深造,想必是不会同意简知只身一人来Y城找迟衡城的。
这么想着,远远的并见到白展出来,托着行李箱,笑容温和而儒雅,缓缓从人群中走向简知,简知朝他挥手,他也招手,走到简知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又瘦,又憔悴,晚上还睡不着?”他的气质,包括声音,总有一种经年累月之后的沉静,这份沉静会让人产生依赖与安全感,所以简知信任他,他的所有病患也都信任他。
“没事,老毛病了。”简知对自己失眠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莫姨怎么了?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她。”
“我车上告诉你。”
“好。”
两人上了车,简知断断续续的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跟他说完:“发生这么多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妈说没必要耽误你工作。”
“她现在什么情况?”
“很严重,现在急迫需要找到匹配的骨髓捐献,我昨晚已抽血去化验,看今天的结果。”
“我也马上去。”
因着莫芹萍生病的关系,两人一路都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