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安静，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王队长厉声喝止了两人，“这里是公安局，现在也不是你们推卸责任的时候！”
“都给我好好说话，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他看着矮个儿，说道，“继续说，不要停顿。”
“是。”矮个儿点点头，继续道，“这档生意，是以前和我一起蹲过号子的一个狱友找到的我，大家都叫他凯哥，挺厉害的，门路也光。”
“起先我也不相信就搞搞破坏就能拿这么多钱，是他直接拿了二十万定金给我我才答应下来的，他说什么都在准备好了，让我不要担心监控，他们会处理，让我带着瘦猴，直接去就行。”
“后面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矮个儿说道，“我就拿了他二十万，至于他是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就真不知道了。”
王队看着他，“说完了？”
“说完了。”矮个儿点点头，“我真没瞒什么，就知道这么多了。”
“行，那你说的那个叫凯哥的，现在在哪里？”
矮个儿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也不确定。”
“不确定也要说。”
“城南那边儿的一个地下赌*场，凯哥经常在那边儿玩儿，至于他现在在不在那边儿我就不知道了。”矮个儿老老实实说了。
“地下赌*场？”王队看向一旁的年轻警察，“你马上带人去，把那个叫什么凯哥的，给我带回来，多带两个人。”
“是！”
年轻警察很快出去了。
王队看着程立秋等人，想了想说道：“要不，你们就先回去吧？这事情看来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也查不清楚，这么晚了，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这怎么可能等得住？”程立秋一脸愁容和懊恼，“明天就是画展了，现在画都没了，我该怎么向Artemis交代？怎么向那么多的客人和粉丝交代？”
想到那些被毁掉的画，程立秋心都在滴血。
安菲娅同样沉着脸，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因她而起，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Artemis。
焦离皱着眉在思考，这个案子的复杂程度出乎他的意料，从现在这两人交代出来的情况来看，那个凯哥不过是一个混社会的混混，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盯上Artemis的画展，应该也不可能是幕后的黑手，那就说明他的后面还有人。
只有墨枭，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似乎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听见王队长的话，他站起身来，“可以走了是吧？”
“啊对。”他这么干脆，王队长反而愣了一下。
“那行，有结果通知我。”墨枭道，他留了联系方式的。
“好的。”
墨枭看向程立秋三人，“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墨枭就径直离开了，楼星星要到睡觉的时间了，他得回去给他讲故事，今天该讲他在沙漠的故事了。
他一走，程立秋和安菲娅对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
“我出去给Artemis打个电话。”
来之前，程立秋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还没来得及通知Artemis，但刚才那位也是Artemis的人，就说明Artemis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他得去和Artemis道歉，并且看能不能想什么办法修复那些被划烂的画。
他拨通了楼藏月的电话。
“喂，程先生。”电话对面，楼藏月声音平静。
“抱歉，Artemis。”程立秋羞愧道，“画展的事，我……”
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都知道了。”楼藏月的声音依旧平静，“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这件事，从头到尾，程立秋都是因为她的事情在一直奔波劳累，李絮薇抄袭她的画这事儿，本来就和他没关系，是他自己热心，想要揭穿李絮薇这种丑恶的行为，他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她，为了美术界的清明。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错的都不会是程立秋，而是在背后作恶的始作俑者。
“那画展怎么办？”程立秋有些难受，他早就猜到了楼藏月不会怪他，但他心里就是不太好受，“明天就开展了，那些被毁坏的画就算是拿去修复也来不及了。”
而且一幅好好的画，就算是修复回原样，价值也大打折扣了。
他都不敢想，这么多的画得损失多少？
“我说了，没关系。”楼藏月甚至笑了笑，“对于我来说，画的价值在我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剩下的只是一些世俗的价值。”
“我不缺这些钱，而且，我也能画出更好的画来。”
楼藏月的语气带着一丝狂妄，但程立秋丝毫不觉得她是在说大话，他当然相信，Artemis能画出更好的画来，她一直都在进步，能够超越她自己的，只有她自己。
“而且，还有一件事。”楼藏月停顿了一下，声音带笑，问道，“程先生，您是不是一直没有看过我送过去的画？”
“没有，我是想等着开展的时候和大家一起欣赏的，所以就一直没有揭开画布。”程立秋有些疑惑，Artemis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就是了。”楼藏月依旧笑着，“程先生，您要是看过之后，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嗯？”
“我给你送过去的那些画都是假的。”
“什么？”程立秋大惊，“假的？”
“对，那画布下面，都是复印的我自己的画，复印件而已，一文不值。”
复印的？
程立秋傻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难道你早就猜到会出事，所以送过来的画都是假的复印件？”
“有这种猜测，防患于未然嘛。”
楼藏月了解李絮薇的性格，她是一个专使阴招的人，在没有其他办法洗白自己之后，李絮薇肯定会想办法让她的画展出问题，那么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对她的画下手。
是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在最开始的时候，楼藏月就让人弄了自己的画的复印件，装裱在画框里，没想到，李絮薇的手段真的如此拙劣愚蠢，竟然只找了两个小毛贼去美术馆动手。
只不过，她更没有想到的是，程立秋和安菲娅两人竟然都没有拆开画布看一眼，所以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那些是假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