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墨枭看着刀疤这样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如果没有解药就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力挣脱了。”楼藏月顿了顿，“我当年第一次挣脱用了整整两天。”
两天，墨枭眼神一颤，连指尖都在颤抖。
那个时候的阿月才多大，就在回忆和幻象之间挣扎了整整两天，即使她现在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提起，墨枭也能想象到她那个时候的痛苦和折磨。
“都过去了，三哥。”看见墨枭表情变化，楼藏月连忙道，“这种药开始对我有用，后来就没效果了。”
后来，后来是多久？墨枭根本不敢想，他的喉咙像是被灌进了水泥，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轻轻拍了拍楼藏月的手。
楼藏月弯了一下唇，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实验室里，每天都是各种药物和仪器控制着她。
她学东西很快，渐渐也懂得了很多人伦世俗的道理，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反抗过多少次，就被压下来过多少次，这种药也是被特地研制出来折磨她的。
楼藏月现在都记得，那些人癫狂狰狞的神色，和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两人一时无言，就看着刀疤不停地在回忆里挣扎，渐渐的，楼藏月有些腻了。
她走过去，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
沉在幻象中的刀疤身体一震，面前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他的眼神也渐渐清明起来。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楼藏月，眼神终于带上了恐惧，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的确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现在想说了吗？”楼藏月懒懒地问道，“都这个点了，我也不想跟你耗着，你要是不说的话咱们就继续。”
刀疤嘴唇颤抖着，他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吐出了那句话，“我说。”
那些回忆像刀子一样，不停地折磨他，反反复复，他真的受不了了。
楼藏月满意地笑了笑，有时候，能击溃人心的往往是他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东西，否则，为什么那么多电视剧和小说里的主角，最难过的一关都是心魔呢。
楼藏月挑挑眉，“说吧。”
刀疤犹豫了一下，开口，“雇佣我的人的身份，我也不清楚。”
“对方是在暗网上联系你的吗？”楼藏月问。
“不是。”刀疤摇了摇头，“是中间人介绍的。”
“中间人？”楼藏月皱眉，“是什么人？”干这一行的还有中间人介绍？他们不是最注重保密的吗？
墨枭看出了她的疑惑，说了一句，“有些客户为了保密，也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的确会找这种靠谱的中间人，让中间人帮忙介绍合适的杀手或者雇佣兵。”
“你果然清楚这些事情。”刀疤见墨枭这么了解，也不意外，“我很好奇，你是杀手还是雇佣兵？”
“少废话！”楼藏月有些不耐烦，“继续说。”
“说重点！”
“这不说到重点了吗？”刀疤咳了一声，反正已经开了这个口了，也开始破罐子破摔了，“给我介绍这单生意的中间人叫兰伯特。”
“兰伯特？”墨枭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他？”
楼藏月偏头，“三哥，你认识？”
“听说过。”墨枭道，“一个很出名的中间人，但没有人真正见过他，很神秘，势力也不容小觑，介绍的都是一些大生意。”
楼藏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墨枭没有说的是，那个叫兰伯特的人曾经接触过他，让他给他卖命，当然被他拒绝了，两人还起了一点冲突，也算是结下了梁子。
“继续说。”
楼藏月吩咐道。
“兰伯特一周前找到我，说有一笔大生意介绍给我，只不过需要我冒一下险，来华国。”刀疤说道。
虽然他是华裔，但全世界的杀手和雇佣兵最不想去的任务地点就是华国，因为华国不但禁枪，各种治安管理也是最严厉的。
不少人接了华国的任务，最后都铩羽而归了，到后面，愿意接这边单子的人就更少了。
“我开始也是不愿意的，不过对方开了个让我无法拒绝的酬金，所以我就接了，而且据我所知，接这单任务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其他人。”
听到这里，楼藏月和墨枭对视了一眼，不止一个人，那这就和墨枭之前说的有好几个杀手榜上的人都来了燕城的信息对上了。
“还有哪些人？你就说你知道的。”楼藏月问道。
即使心里有了猜测，她也需要核对一下。
刀疤想了想，说了几个名字。
“我知道的杀手榜排行四十八的杰尼，二十七的长岛大治，还有雇佣兵排行榜上的……”
墨枭听到这几个名字，冲楼藏月微微点头，对上了，他之前注意到的，来燕城的就是这些人。
“还有呢，你们的任务内容是什么？”楼藏月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任务内容……”刀疤顿了顿才说道，“我拿到了一份客户给的名单。”
“什么名单？”
“天才儿童名单。”刀疤道，“名单上的都是些不足七岁的小孩儿，个个都是智商很高的天才儿童。”
“客户让我先观察名单上的那些孩子，汇报他们的表现，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等待他的命令，带走他想要的一些孩子。”
楼藏月和墨枭当即脸色铁青，果然是这样！对方果然是为了那些孩子来的！
“小企鹅幼儿园，有几个孩子在名单上？”
“三个。”刀疤知无不言，“楼如星，李佳俊，陈元。”
一个幼儿园就有三个对方的观察目标，这么大的概率，不是偶然。
完全是因为小企鹅幼儿园本来就是燕城口碑极好的幼儿园，轻易是进不去的，就读的孩子们的智商也是在平均线以上的。
“对了，这家幼儿园的重点关注对象就是楼如星，那是你儿子吧？”刀疤问。
楼藏月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字，一口牙都差点儿咬碎，果然！果然是这样！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带着彻骨的寒意，不管这背后的人是不是他，她都一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