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天听她说完,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便转身回客厅继续看起电视节目来。
李潇的妈妈见他一脸漠不关生的神情,很是不满地紧跟在他身后,边往客厅州区边抱怨道:“你这老头子,还真是退休之后就无事一身轻呐,半点关心儿子的神情都没有。”
李啸天听见他老婆的抱怨,有些不快地反驳道:“他又没说不能搞定,我没事瞎*那份心做什么?有这询问的时间,还不如拿来尽快将问题解决得好,他搞不定,自会找人帮忙,等弄完之后,在做饭后闲谈也不晚。女人,尽是喜欢胡乱*心。”
两人这麽一争嘴,将方前那还和乐融融地看电视的气氛完全弄没了,李潇的妈妈怒瞪了李啸天一眼,愤然地转过身去边往卧室走边气咻咻地道:“不看了,不看了,反正也没啥好看的,我还不如睡觉去!”
李啸天看着她离开,只是笑了笑,他继续将目光转移到电视上,继续关注起里面的节目来。
李潇边开着车,边同阮筱艾保持着通话,既然阮静是买了花后离开的话,那也就是说他一定是要去看某个人,比如说某个生病的朋友,或者是去拜访某个重要人物之类的。但是阮筱艾却在电话里告诉他,阮靖平时防备心很强,同他算是相对要好的朋友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而且一般都是那些人主动来拜访阮靖,阮靖从没有主动去拜访过他们,也不算是深交。
李潇开着车边注意着路旁人行道上的人们,虽然调查了阮靖不少资料,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至今也是一点都不了解阮靖这个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知道他究竟有几个真正称得上是要好的朋友,这究竟是自己不够细心,还是阮靖防备的过于严谨,李潇真的不明白了,车子缓缓在一处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对面的红灯想了想,对电话那头的阮筱艾问道:“小艾,你知道,老师有什么重要的人麽?”
阮筱艾听李潇问后,在那头想了想回答道:“如果说是重要的人,我想在这里的应该只有杨叔叔吧,因为一直以来,杨叔叔都是一直照顾着我们,爸爸对杨叔叔的态度同其他那些人很不一样的。”
李潇听阮筱艾说杨杰在阮靖心中是重要的人,立马有些不爽地说道:“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叔叔我也可以照顾你们。”
听到李潇着有些孩子气的话后,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阮筱艾破涕笑道:“李叔叔你也很重要的,虽然爸爸嘴上没有承认,但他无意识的行为上却早就已经表现出来了,以前爸爸坐在阳台上,都总是爱看挂在阳台上的那只风铃,但是后来渐渐地,每次爸爸坐在阳台上,目光都会落到楼下不远的公交站,现在风铃没有了,爸爸还是习惯性地总爱坐在阳台上看公交站牌,我知道杨杰叔叔每次来这边通常都是打车,只有叔叔你每次来都是挤公交车,所以我想,或许爸爸坐在阳台上等的,是叔叔你才是。”
李潇开着车边听着阮筱艾的话,扬着嘴角乐得合不了嘴,看来搭公交这样的做法果真是个正确的选择,想到以前到阮靖家,都在他的注目之下,心中就不禁平升起一抹甜蜜来。
李潇开着车向右手方向转了个弯,对电话那头的阮筱艾说道:“那按你这麽来说,我在在老师的心中或许比杨杰还要重要咯。”
阮筱艾听李潇还在纠结着谁重要的这个问题,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这个我不知道,虽然我和爸爸生活了将近四年,但是我至今也不能完全明白爸爸心里的正真想法,叔叔你自己去亲自确认不就知道了。”
李潇听阮筱艾这麽一说,那荡漾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据调查的资料上说,阮靖一直未婚,起初他也不相信他有那麽大的一个女儿,只是阮靖没有说,他也只是在哪里胡乱地猜测,一阵叮铃的响声闯进了李潇的耳里,他突然想起那只风铃来。不对!在阮靖的心里,最重要的应该是那个牟建飞才对,既然这样,那阮靖买花离开的目的也有了,他不是去拜访谁,而是去祭奠。李潇想到这里,忙说道:“小艾!喂?小艾,你有在听吗?”
“有的,叔叔!我在听。”小艾答道。
“小艾,你知道你牟叔叔在哪里吗?”李潇压抑住他那颗有些激动的心,沉着嗓子故作镇静地向阮筱艾问道。
“牟叔叔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阮筱艾在那边答道:“并且牟叔叔的家人也拒绝爸爸参加牟叔叔的葬礼,所以我也不知道叔叔在哪里。”
不知道?李潇听阮筱艾说后微微皱了皱眉,脑袋里想起那个卖风铃的小妹的话来。不让阮静参加,或许那是因为恨意,但是连朋友都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还真是奇怪。”李潇在这边自言自语道,阮筱艾在那边听他说道,误以为他是在同自己说话,忙解释道:“其实这也不算怪的,爸爸以前和牟叔叔的一对恋人,虽然两个男人凑成一对很奇怪,但是爸爸真的很喜欢牟叔叔,完全像是喜欢到命里去了似的,但是因为性别的问题,牟叔叔一直向周围的人隐瞒着他们的关系,甚至连我也被列入了他们隐瞒的对象中,后来牟叔叔接受他家里人给他安排的亲事,爸爸知道后很难过,整个人颓废了好久,那段时间我都是受隔壁吴阿姨的照顾,所以接下来的具体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一天爸爸外出后就没有再回来,然后有人带信来说爸爸发生了车祸,车子上就只有牟叔叔和爸爸两人,牟叔叔就这样去了,爸爸经过抢救,总算是活了过来,但是双腿却不能正常行走,爸爸也不愿意接受康复治疗,后来杨叔叔来了,我们就一直受他的照顾,到现在都还是这样。”
李潇边开着车边静静地听阮筱艾讲这些话说完,终于明白为什么阮靖那天对杨杰的过分之举说成是自己的心甘情愿,还真是个笨蛋!一个让人棘手的笨蛋!李潇想到这里,有些生气地猛按了好几声汽车的喇叭,催促着前方的车辆快些行走,他现在算是有些明白阮静心中的那些苦楚,他也很后悔自己当初因为自私而给他造成了一个那麽大的麻烦。现在他是多麽想见到阮靖,多么想在他面前请求他原谅自己。
“李叔叔。”阮筱艾在电话里将正在自我忏悔不已的李潇的注意力换了回来,“请你过来接我一下,或许我能猜到爸爸会去哪里。”
“好!你等一下,我就在你们公寓附近,马上就过来!”李潇说完话,加快了车速超过前面的一辆辆车,向阮靖所住的公寓飞奔而去。
李潇刚将车在公寓大门口停好,便看见阮筱艾带着拿铁坐在人行道上的花坛旁,望着路面的车辆四下张望着。李潇忙打开车门下了车,边快步向她走去边道:“怎么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
阮筱艾满脸泪痕,听见李潇的声音后忙转过头来,看见李潇‘呜哇~~’一声大哭着,牵着拿铁向李潇跑了过去,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李潇的腿放声大哭着。拿铁在阮筱艾的牵制下,也跟到了李潇的脚边,绕着他来来回回着转悠着,低声呜咽着不停地用狗头轻蹭着他的裤腿。
李潇现在才明白他那日的冲动之举给阮靖造成了多大的麻烦,现在整栋公寓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待着他们父女二人,甚至现在,他都看见门口保安处,还有几个看新奇的人趴在门口上,冲着他二人探头探脑。如此看来,阮靖要搬离此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李潇将阮筱艾和拿铁安顿到车里,然后开着车在阮筱艾的回忆中,指引着李潇开着车寻遍当初阮靖和牟建飞所到过的,称得上是回忆的地方,在焦急的寻人之中,李潇也知道了当初的阮靖是多么的开朗,多麽的坦率。
两人寻了许久后依旧无果,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两人都变得更加的焦急了起来,虽然这样会令阮筱艾有些不安,但是李潇最后还是寻求了警方的帮助。
虽然有警察帮忙寻找,但是两个人依旧还是不死心地在一条又一条行人渐渐稀少的街道上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架着拐杖或者坐着轮椅的人。看着眼前一片渐渐冷清的夜景,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胡思乱想了,他忙甩掉心中那些不好的预感,以及那从未出现过的无助和害怕的情绪,转过头去看坐在身旁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的阮筱艾。
她一定吓坏了吧,还真是苦了这小丫头,李潇停下车,将自己身上穿的外套脱了下来,轻盖在阮筱艾的身上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