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垂头看着拿铁笑道:“哟,拿铁,你这小东西还挺不错的嘛!”边说着,边用竹筷挑了一只烤鸡翅拿在手中,递给拿铁吃。对于有吃的,拿铁也是毫不客气,它小心翼翼地用嘴叼住了鸡翅,然后趴下身子在张耀的脚畔津津有味地吃起鸡翅来。张耀喝完了一罐啤酒,见拿铁吃完了鸡翅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晃尾巴,笑了笑又将手中的铁罐子丢了出去,拿铁又忙追上前去把铁罐子捡回来,然后理所当然地对张耀讨要好吃的。
李潇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见张耀和拿铁玩的正开心,笑着度张耀说道:“想不到原来你还有这份心情呢。”张耀听见李潇的声音,将手中的最后一块鸡翅丢给拿铁,转过头来含着泪笑看着李潇道:“你小子还真是够幸福的,老婆那麽好,养的狗也挺不错,小艾那丫头也特别讨人喜欢。”他说到这里,低头看着那贴道:“这家伙还真是乖巧,要是那人也像他这样坦诚就好了。”
李小知道张耀所指的是那个家伙,他笑着在张耀对面坐了下来,笑看着他道:“要是你这句话叫马晓冉听去了,他绝对会马上冲过来宰了你。”
张耀听李潇说罢,苦笑了一下摇头摆手道:“说实话,我倒是蛮希冀他跑来这里宰了我的,但是现实中那家伙根本就不会这麽做,我想啊!那家伙,就算是听话,估计听得也只能是女人的话吧,好了,你也不用刻意来陪我这伤心人喝这种毫无趣味可言的闷酒,睡觉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地静一会儿。”
这样的张耀李潇是第二次看见了,不过这次似乎伤的要更深一些,他没有依张耀的话回去睡觉,而是伸手拿了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道:“你与其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孤独地自舔伤口,还不如找个人陪你说说话要好过一些,我觉得你啊,还是将目光放到同类里寻找,或许还真能在那里找到你的本命。”
张耀听李潇说罢,扯着嘴角笑了笑,他仰起头喝光手中的一罐啤酒,然后将啤酒罐向前方丢去,拿铁又屁颠屁颠地忙跑上前去捡罐子去了,张耀又开了一罐啤酒,抬眼看着李潇道:“发生什么事情让你乐成那样?”
李潇听张耀这莫一问,怔了怔,忙摇头否定道:“没什么啊,没发生什么事请。”张耀听李潇说完,一脸不相信地将脸向前凑了凑,观察了她一会儿,然后又坐了回去道:“我可没老眼昏花,你现在一脸幸福的样子让我看着很是碍眼呢。”张耀边说着,边用双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李潇现在嘴角正挂着幸福的微笑安抚自己。
李潇一脸黑线地看着张耀抽了抽嘴角,他将手中的啤酒放到桌上站起身来对张耀做投降状道:“OK,我这个碍眼的幸福人这就从你眼前消失,明天我给你一天假吧,你这样的状态也做不了什么事,等调整好了心情再帮我抓虫子。”
张耀听李潇说罢,对他点了点头笑道:“放心,我坐一会儿就回去,有拿铁陪我就可以了,我没事的。”说完,便伸手摸了摸拿铁的狗头。
李潇听他说完,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他看着张耀嘱咐道:“喝得差不多了就去楼上睡吧,别太晚了。小心别感冒了。”看着张耀一脸僵硬地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一只空罐子掷了出去,拿铁又追着空罐子玩起游戏来。
说实话,这样的张耀李潇的确不放心,但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他走到玄关处回过头看向坐在院子中翻烤着东西的张耀,在一盏暖黄的灯光之下,那个边喝着酒边和拿铁玩闹的男人,看起来是那麽的孤独,那麽的悲凉。看着现在的张耀,李潇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屋子里去了。
张耀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和拿铁一起玩‘捡罐子讨吃的’游戏直到深夜,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罐啤酒,他只知道,无论自己喝多少,马晓冉的音容形貌依旧在他的脑海中来回显现,无法挥之而去,他现在真的非常想就这样忘记这个人,但是脑袋里越想忘记掉,反而却越发的清晰,越清晰,他的心里就越堵越慌,直到感觉揪着的痛,人的一生之中总会遇到无数个无可奈何的事,然而现在张耀面临的这个,也正是那无数个无可奈何的事之中的其中一个。现在,唯一的也只有拿铁能缓和一下他的情绪,能让他在这样的一个夜晚里减轻那种蚀骨的寂寞。
第二日早晨七点左右,阮筱艾打开玄关开始准备做阮靖交代给她的打扫任务,玄关门刚一打开,阮筱艾便发现趴在门口睡觉的拿铁,她不禁一脸诧异地道:“咦?拿铁,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睡觉啊?不是已经教会了你在狗屋睡觉了麽?”
阮筱艾边带着拿铁往狗屋的方向走去边教训道:“以后不准睡在门口知道莫?你的屋子在那里……”话说到这里,伸手指着拿铁的狗屋,立马一脸惊愕地张大了嘴神色僵硬了起来,借着有些昏暗的晨光,她看见拿铁的狗屋里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如果说是人的话,那麽他的脑袋正好塞进了狗屋里,而身子却依旧留在外面。
“爸……爸爸……”阮筱艾一脸煞白,双腿发软似地往后面退了一两步,忙转过身大哭着往屋子里跑去,边跑边大声叫道:“爸爸!不好了,爸爸!李叔叔!艾生叔叔,张耀叔叔,快点,拿铁的狗屋里来了个奇怪的人,爸爸,李叔叔……”这便是张耀住进李潇家后,第一天热闹的早晨。
早上八点,屋里的四男人,李潇除外,剩下的三人都头痛的甚是厉害,尤其是艾生和张耀两人最为严重。阮靖站在厨房里,边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边做着五人份的早餐,李潇则在一旁打下手,他见阮靖紧皱着眉头揉自己的太阳穴,知道他因为宿醉头痛,于是便在一旁道:“接下来让我来做吧,你在一旁歇着。”
“不用,没关系的。”阮靖摇了摇头,红着脸颊继续煎着锅里的荷包蛋,李潇见阮靖脸红,突然想起昨晚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慢慢地绕到他的身后,伸手从阮靖的后背抱住他的腰,在他耳畔轻声低喃道:“阮靖,我爱你。”阮靖听李潇这麽一说,连同脖子和耳根,嗖地一下全红了,他又急又恼地忙用手推来李潇的手道:“你酒还没醒吗?大清早的做什么?快让开,蛋快煎焦了,把盘只递给我。”
李潇见阮靖如此,一脸很是失望地将盘子递给阮靖小声嘀咕道:“果然是不记得了啊。还是喝醉酒了的阮靖要可爱一些。”阮靖听见李潇的嘀咕,将做好的两份早餐递给李潇道:“是吗,那还真是抱歉啊,没醉酒的阮靖很讨人厌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潇试图解释,却被阮靖打断道:“还不快把早餐端出去给那两个人吃,听见客厅里传来艾生的喷嚏声,又对李潇道:“家里的医药箱里还有些感冒药,等他们吃完早餐后,吃两颗感冒药。”
“好的。”李潇点了点头,端着两份早餐走了出去,然后对外面收拾院子的阮筱艾道:“小艾,那个先别管了,吃了早饭在收拾吧。”
“哦~”阮筱艾应了一声,走进屋里,路过客厅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一个喷嚏漫天,一个裹着棉被哆哆嗦嗦的两人,抿了抿嘴快步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早饭终于做好了,五个人围坐在餐桌上用早餐,拿铁在餐桌下吃早饭。艾生吸着鼻子咬了一口阮靖做的煎蛋,麻木的舌头和堵塞的鼻孔让他完全享受不到用早餐的乐趣来。他愤愤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众人用变得又尖又细的嗓音问道:“昨晚,究竟是哪个家伙那我丢到床上就扬长而去的?”说是对众人,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在李潇和张耀之间来回扫视着。众人均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慢悠悠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好似根本就没有听见艾生的提问他一般。
艾生见众人不搭理自己,边吃着自己的鸡蛋边气咻咻地嘀咕道:“送我回去我是很感谢没错,但最起码也得要有个给我盖床被子的常识啊,究竟是谁这麽没常识啊?”艾生话音刚落,阮筱艾便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张耀喝了一口热牛奶,抬眼见李潇和阮靖垂着头忍得甚是辛苦,他放下手中的被子喃喃道:“想笑就笑吧,憋着不难受麽?”一句话,就好像是下达了某项军令一般,阮靖、李潇和阮筱艾立马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李潇笑的双眼直飙泪,他抬起笑的直打颤的手指,指着斜对面披着棉被一脸镇定自若地喝着热牛奶的张耀笑道:“艾生,送你回去的那个家伙……正是这位……哈哈哈,叨扰了拿铁一宿的张先生!”
旁边的三人笑的直揉肚子,张耀却黑着一张脸一点也笑不起来,他垂头看着一旁安静地吃着狗粮的拿铁一眼,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暗道:“幸好这狗够温柔,我这样霸占了它的窝,他竟然如此大度地让给了自己,自己睡在那麽冷的玄关处……等等,我是怎样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