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天正在和阮筱艾一起摆棋,听见电话的铃声忙接通,还未拿到耳边,便听见李潇在电话里道:“喂?爸,小艾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李啸天听二字张口就问这麽一句,看着对面已经摆好了棋等着自己的阮筱艾笑了笑道:“神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和她在一起?”
“猜的。”李潇在这边打着哈哈回答道,他看了一眼阮靖又道:“听你语气,那丫头一定是同你在一起,我现在和阮靖老师在一起,可能要迟些去学校,那孩子就交给你帮忙照顾一下了。”
李啸天听儿子说罢,笑呵呵地连连点头道:“恩,没问题,你们慢些都不打紧,我们现在正在下棋呢,你同阮靖老师说一声,等我下赢了他女儿,下一个就找他来上一盘。”李潇听他说罢笑道:“你还是先赢了那小丫头再说吧,就这样,那孩子你先帮忙照看一下,我们会尽快赶过来的,你们慢慢下棋。”说罢,在李啸天:“嗯!好好!”的答复声中,挂断了电话。
李潇收起电话,垂眼看着仰头望着自己的阮靖笑道:“放心,我爸也在那儿,现在两人对弈上了,有个大人在,这下不急了吧。”
阮靖听李潇说罢,转过头垂眼看着眼前的路,又静默着没有说话,风从前面吹了过来,吹落了旁边的一株小银杏树泛黄的树叶,树叶纷纷扬扬飘落了下来,有落在地上,有落在阮靖的怀中。
阮靖抬手捡起落在怀中的那片银杏树叶,拿在手中把玩着,李潇见他又不说话,于是便主动开口道:“阮靖,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说说,昨晚我的那个提议,你觉得如何?”
阮靖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那片银杏树叶,听了李潇这麽一说,转过头望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杨杰今天离开了,从这个城市。”李潇听阮靖突然提起杨杰,有些不大高兴地回答道:“哦,这个我知道了。”
“你知道?”阮靖听他这麽一说,略带诧异地转过头又望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会知道?”李潇听阮靖这麽一问,微微怔了怔笑看着他答道:“他所在的那家公司现在是我公司的合作伙伴。”
阮靖听他说道,才想起身后这人还有个李氏集团总裁的身份,他边一点一点地将手中的银杏树叶撕碎,边用极其平静的语调对身后的李潇道:“那麽,把他们一家人调离这个城市,也是你的主意?”
李潇对阮静的这句问话,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推着阮靖慢慢地边走边道:“这也并非全是我,项目是他们公司研发出来的,我只是他们的一个合作伙伴而已,只是条约上有这一条亲人可以随同的福利而已,他们不愿意啊搬走,也是可以,还有,这个机会也是杨先生凭他自己的实力进入候选人中,他也很期望自己能够得到这个职位,毕竟去做个项目经理,总比当个员工强多了。”
阮靖听李潇解释后,随手丢掉了手中还剩一半的银杏树叶道:“他这样,也就是高升了。”
“恩!可以这么说。”李潇点了点头,微俯下身子,凑近阮靖的耳廓悄声道:“不过话说回来,他可是托你的福才能高升的呢。”
阮靖听李潇这麽一说,微微愣了愣神,他不明白李潇言外之意是什么意思,于是便转过头来,还未开口说话,嘴唇就已经碰到了李潇的脸颊,阮靖像触电似地忙向后扬了扬头,瞪着一脸贼笑的李潇怒道:“李潇,你做什么?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地做什么?”
李潇既成功地调戏了阮靖,又一改方前沉闷的气氛,整个人乐呵的就像一只偷吃了鱼的猫,他甚是满意地直起了腰,边推着阮靖向前走去边笑道:“阮靖你胡乱冤枉人呢,我只是给你说句悄悄话,是你主动转过头来吻人家,成功了还倒污蔑我对你动手动脚,我双手双脚好好地安放着,什么时候对你动手动脚了?”一席略带委屈的话语,说的阮靖一脸通红,赢得旁边的几人抿嘴偷笑。
虽然觉得尴尬,但阮靖却没有一丝讨厌和生气,他不想在这种话题上同李潇多做计较,因为要是这样任由他继续说下去,指不准他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于是阮靖垂头盯着自己一双纤细修长的手,用略显僵硬的嗓音继续先前的那个话题道:“你说我帮了杨杰什么?”
李潇听他这麽说,嘿嘿笑道:“因为爱啊!爱的力量,是无法比拟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一个人的成功,不只是单凭实力,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实力加运气,然后走向成功,杨杰遇见了你,就是他的好运气,我遇见了你,是我的好运气,然后因为我爱上了你,所以我在最终决定负责人的时候,抽出了他的资料,敲定了他这个人。”
阮靖自动过滤掉李潇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言辞,垂眼看着眼前的石板铺成的古色古香的道路道:“这么说来,也就是因为你,他才被如愿调去了那边。”
李潇见阮靖只抓住这个,有些不大高兴地问道:“阮靖,你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我知道那是他自愿的。”阮靖补充说道,伸手推动着轮椅的驱动轮,加快了些速度。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李潇边用手控制着轮椅的速度边说道,阮靖无法推动轮椅,于是便放弃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道:“那还有什么?”见李潇一脸沮丧的神情,于是他又忙道:“算了,只要对他好,我就安心了。”
李潇听阮靖这麽一说,有些孩子气地道:“才不是算了!”见阮靖缄默不语,于是他便故意扯着嗓门大声嚷嚷道:“我那麽华丽丽的真诚告白,你果真没有听见?算了,干脆我用另一种方式再来一次。”
阮靖见他又要胡来,急忙着承认道:“听见了,我听见的,那麽丢人的话,真亏你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就不怕会把对方给吓着?”
旁边的行人听阮靖这麽一说,只当李潇是在找阮靖练习告白,于是收回他们充满讶异的目光,各自散了。李潇听阮靖这麽一提醒,放才发觉自己太过于心急,他发觉自己只要同阮靖独处,就很容易失去冷静,他转头看了一眼周遭的人,讪讪地笑了笑,二话没说,推着阮靖便快步向前走去。
“哈哈,抱歉,因为第一次这样单独和你一起散步,我有些得意忘形了。”李潇边说边笑着,垂眼看着阮靖,见他冷着脸,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于是脸上的笑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阮靖问道:“你,怎么了?”
“你觉得这样很好笑麽?”阮靖用极其不爽的语调对李潇说道,李潇看着阮靖想了想,击了一下手掌道:“啊!这么说刚才还真不应该逃跑,直接承认不就得了。”
阮靖听李潇这麽一说,愈发不爽地道:“你推着我那麽急地走,不就已经承认了麽?”李潇看着生气的阮靖想了想,将他推到一根长椅旁,自己坐在长椅上看着阮靖问道:“你觉得我的表白让你很丢脸?”
阮靖摇了摇头,顿了顿答道:“如果我是个女的,一定很感动,但是你要搞清楚,我是男的。”
“是男的就不会感到感动了?”李潇接着阮靖的话问道,见阮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又接着道:“你是男的,我早就已经很清楚明白了,我不是白痴。”
“不是,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阮靖看着李潇摇了摇头又道:“我想你一定是把友情和爱情给弄混了,该怎样恋爱?怎样约会?你所想的这些事情,你应该和女人做,而不是找个大男人……”
李潇完全听不进去阮靖的话,他略显激动地低声打断道:“没清楚明白的是你!我不是你教的那些小学生,我是个大人,能够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的人,我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阮靖听李潇说完,静默了一会儿又道:“李潇,你应该知道,你想的这种恋爱,是不会被社。和被法律所认可的,对常人来说,同性恋是异类,而且就算是在同性之间,也不会有爱情可言,大家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道扬镳,谁都不愿意束缚彼此,也不愿意背负什么,因为失去的太多,所以害怕再受到伤害。只有异性,才能够让你拥有完整的幸福。你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事业,将来也会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自己可爱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因我而失去这些宝贵的东西。”
李潇像小孩似地将脸侧向一旁,赌气似地不听阮靖的话,阮靖见他一点都不接受自己的说的话,垂下眼帘想了想,又接着道:“那盏被你打碎了的风铃,建飞送我的那盏风铃……”
李潇听他提到风铃,转过头来看着阮靖,虽然依旧是一脸固执的神色,但是行动上已经表明他对这个话题有点兴趣。